花魁的名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白月身上。
那一日過後,京城內四處流傳著這樣一個消息:京城第一美人兒已經由桃花姑娘變為錦繡樓的白月。
而因那日木槿花飄的美好場景,白月也有了一個雅號:桃花公子。
所有人都一致推舉白月,以至於後來的競價也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我那一顆剛放下的心最終還是要懸起。在京城一個人都不認識後面的路該怎麼走?我怎麼才能將他帶走?
而且,我要吃飯,要吃飯就要賺錢,總不能一直靠著賣武為生吧?那跟丐幫的有啥區別?
說到打工,所住的那個客棧就不錯。幸而店裡人手有些緊張,掌櫃的面對我的請求一口就答應了。於是,我就在那裡過起了靠端飯菜賺錢的忙碌生活。
上班第二天,我穿著店裡發的灰衣裳哼著「老鼠愛大米」的曲子給一位公子上菜,放下碟子,轉身欲離開。那位衣著光鮮的年輕公子突然在身後喊道:姑娘留步——
蝦米?我趕緊回頭,說實話,在這個客棧裡工作兩天了,人見了不少,不過大都是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啤酒肚挺得跟TMD懷孕5個月的孕婦一樣,害的我都不想睜眼了。
剛才我剛端著盤子從膳房走出來,一眼瞥到著這一抹年輕的亮色時,嘴巴就咧開了。
嘿嘿——終於有個養眼了的,不過我擔心自己溫柔可愛熱情無比的笑容太秀色可餐,會讓公子看了後覺得飯食無味,於是放下碟子就轉身,轉身繼續咧嘴,嘿嘿,剛才上菜時偷瞄過了。五官柔和,體態修長,淺綠衣衫乾乾淨淨。是個比較有姿色的男人。這一天可以好好回味回味——
我開心不已,正要溜走。誰知,這公子居然叫住了我。我轉頭的同時盡量壓制住自己陽光的笑容,把個腦袋垂地低低的。
有什麼事快說呀,別讓我再在這兒呆下去了,要知道,忍笑可是件很痛苦的事。
「你在那兒哼的什麼曲子?」
「哦,這個呀,是老鼠愛大米!」
「老鼠愛大米?」公子愕然,茫然望著四周,用扇子輕輕搔著自己的腦袋:有這個曲子嗎?我怎麼沒聽過?
你當然不知道,知道才怪了哩!
「其實,是這樣的,這個曲子是我瞎編出來的。」我笑得很是真誠:「所以公子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哦,原來如此!」公子敲了下後腦勺:我說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然後,又抬起頭來,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姑娘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才華,真乃神人也!就連我見過的那些名家也不一定比姑娘厲害!
哈——哈——「不敢當~」我笑得彎了眼角,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頭:請問你認識的那些名家都是誰呀?
古代的那些會小曲的人一定特別文雅吧。有時間了去拜訪一下。順便培養一下對古典音樂的興趣。
那公子手揚扇子,笑得一臉怡然「我認識的那些人姑娘不一定見過。」
那當然,名家是隨便能讓人看見的嗎?再說,我才到這兒幾天而已,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就碰上名家開演唱會呢。
「那是,那是。你說,你說~」我笑得依舊燦爛。
「牡丹樓的花月姑娘、品香閣的明珠姑娘、春滿園的山茶姑娘……」
停停停——我疑惑地看著他:牡丹樓、品香閣、花滿園,怎麼都像是些青樓的名字呀?
公子笑得很自然:不是像,就是呀。說完,品了一口茶,眼睛依舊明亮。
「以姑娘的才華,若是想要進哪家,給我說。我幫你進去。」
看著他一副我說話算話的樣子,我無比鬱悶。看上去挺儒雅的一個人,怎麼就天天往青樓裡鑽呢?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將茶杯放下來,笑瞇瞇地看著我:因為我家就是經營這種生意的呀。錦繡園就是我們經手的青樓之一。
啊?!「錦繡園?!」我失聲叫出來。
「對呀。」他眼睛再次瞇起,這回眼神裡帶了幾分得意:錦繡園可是這京城裡最有名的青樓哦。
媽媽的,家是開妓院的居然還這麼得意,沒一點羞恥心!我對他原有的一點好感瞬間降為0。
可是,他話一說完,一個給前面一桌上的水桶大叔送飯的小二懷才邊放菜,邊回頭看著他:哎呀,你可是東宮家的大公子,東宮白羽?
正是在下。他微微一笑,頷首答應。
懷才臉上立馬明燦,匆匆跑到他跟前,彎著腰看著他:白羽公子好,早有聞大名,沒想到您會駕臨鄙店,這真讓我開心呀!
我這才注意到,店裡有不少人都停止了吃飯,望著這裡。有的好奇,有的驚訝,更多的是羨慕。
東宮白羽,聽名字就知道很有錢。更重要的是,錦繡樓是他家開的,我可以和他套套近乎,好有機會進入錦繡樓帶相公出虎口。
掌櫃的眼睛也注意到這邊來了個大人物,從櫃檯處探著圓腦袋望著這裡,一雙小眼冒著精光。
這可是個標準的勢利眼,看人只看身份。這麼難得的客人他怎麼能放過。不出所料,沒過一會兒,掌櫃就跑來和東宮白羽套近乎了。
於是,我們三個坐在一個桌子上侃大山,天南地北,侃地不亦樂乎。
勢利眼還說讓我給東宮公子唱唱那首老鼠的歌,我搶過東宮白羽的扇子,往他腦袋上一敲:是老鼠愛大米,不是老鼠。
東宮白羽扇子被搶,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掌櫃的礙於大人物的在場,也不好報那一擊之仇,只得忍著怒氣,陪著我們笑。
雖說本姑娘聲音算不上天籟,但也不差,至少不是什麼破鑼、公鴨嗓。
於是我很爽快地唱了那首曾經在21世紀很流行的歌曲。
一曲完畢,東宮白羽以扇擊掌道:真不錯!沒想到楊姑娘竟有這樣的才華!這作詞也非常之動人……(以下省略500字,以免有承受能力差的聽了嘔吐、腹瀉、頭暈便秘。)
我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這不算什麼,只是一首曲子而已,呵呵。
我又試探性地問東宮白羽:東宮公子,那你能帶我到錦繡樓嗎?
東宮白羽答應地很是爽快:好啊,又略有些遲疑地看著我:那姑娘是想當——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問我去賣身還是賣藝,我張口就答:我要當歌妓!賣藝不賣身!
東宮白羽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坦然:像楊姑娘這樣的才女,自然會選擇賣藝。
說罷,站起身在我肩上用力一拍:好姑娘,有志氣!
汗,這東宮少爺還真是不知廉恥,先前不知道為自家開青樓而羞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還一臉得意。這會兒,又誇我當歌妓的想法有志氣,真不知道他從小接受的是什麼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