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的明澈無雙,結合了先天恩賜和後天歷練,完美到勾起人愛慕,佔有,破壞,乃至凌Nue的慾望。
龍寒暝是個順從本心、從不克制的人,所以,他愛著凌非,卻也不自禁地傷害著她。
雖然想對凌非溫柔,但是,佔有她的時候,卻不自覺地粗暴起來。
曾經,龍寒暝很苦惱地告訴雲曄,那條飛揚跋扈的龍聲稱,只要面對凌非,他的內心就有呼之欲出的肆Nue的愛戀。她的明澈無雙,能激起他根深蒂固的愛,更能激起他男人攻佔的野性。
龍寒暝讓人把凌非關在黑屋子裡,下藥毀了她的視力,日夜不停地用各色的工具器物凌辱折磨她。
雲曄忍無可忍地找上門,和龍寒暝大打出手,最後弄了個兩敗俱傷。
兩個男人都沒有一絲力氣,雙雙癱軟在廢墟裡的時候,龍寒暝一邊懊惱,一邊卻又興奮莫名地指著「星雲鏡」的凌非說。
「看她的眼睛,真美!真美!」
是的,她一如既往的美麗無雙。
就算那時候,「星雲鏡」裡顯現的她,被藥物器物折磨的狼狽不堪,又被剝奪了視力,可是,黑色的瞳孔裡閃著寒夜不能泯滅的光芒,毫無猶豫和迷茫。她還是明澈的讓人心驚……
「……原,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凌非動心的呢?」
雅的聲音傳入腦海裡,讓雲曄遠走的思緒飄了回來。
……什麼時候開始對凌非動心嗎?
似乎是在蘭王紫陌還是稚子身軀的時候。
那時候,凌非做紫陌的藥人,吃盡了苦頭,卻永遠抿嘴笑的淡然明澈。
紫陌傷害了她,可是,當紫陌被往日的夢魘困擾,歇斯底里的時候,她卻平靜地出現在他面前。
把紫陌冰冷的腳揣到懷裡,為他取暖;吹著口哨,哄著他安眠。
凌非是紫陌在無邊暗夜裡遇到的一道光,所以,紫陌自然地淪陷。
而雲曄,當他意識到自己對紫陌有了羨慕甚至隱隱的嫉妒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對那個小丫頭動心了。
真正震撼的剎那,就是凌非對他說,她會守護他!
一直以來,因為他的強大,他的尊貴,人人理所當然地期待他的守護,他的庇佑,連他自己也認為他是天經地義的掌控者和守護者。
他守護著天下人,卻從來沒有人想過,誰來守護他!
連他自己都忘了,除了強大的力量,尊貴的地位,他其實也是個普通人,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孤獨寂寞,也會想要被守護!
張著一雙還稚嫩、還不夠強韌的翅膀,她堅定地對他說:「殿下,非兒會守護你的。」
呵呵,被守護的滋味啊。
那時候,他就不單單是動心,而是真真正正地動情了。
她是配的上他的女人,能跟他並肩而立,俯瞰天下,也能守護他的女人。
他動了情,但是,從不打算去逼迫她接受他的情。
他一直都知道,她其實還只是個稚子。
即使度過了成年禮,即使經歷良多,她的眼睛也始終純粹明淨如稚子。
擁有稚子一樣的眼睛,因為,她的心一直像稚子一樣。
在他看來,她就只是個稚子。
雖然,她一直宣稱,自己已經不再懵懂。
她以為自己懂情,也懂愛了。
其實,她不懂。
被愛著,所以去愛。
被庇護,所以去庇護。
凌非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基於公平的一種交換。
這樣的實質,這樣的真相,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可是,他明白。
暗帝穹夜的破例收留,使得混沌之體、氣息駁雜的她能活下來,後來,暗帝穹夜又給了她一個自己的瞳仁,讓她能成為『純粹』的『金眸』,而不必為『天瞳』所累。
雖然暗帝穹夜的這些舉動,只是對她的某些作為的獎勵,但是,她還是把這作為一份恩情,牢記在心裡。
所以,明知道『禁靈結界』下,強行運用力量,會造成體內能量的失衡,她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溫馴地順從暗帝穹夜的要求。
只因為曾經被『信任』過,被『庇護』過。
所以,她也不遺餘力地去『信任』,捨生忘死地去『庇護』。
「我一直都知道,非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卻也是個傻的讓人心疼的孩子。
非兒真的很傻,傻的從來不期待被守護。
所以,哪怕旁人一點點的『守護』,她就感激涕零,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去回報。
很多人認為我對非兒好。
我對她好嗎?
在她還是『雛』的時候,摩羅族地發生大災荒,她差點被當作食物吃掉,那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看著,卻只是任由她在別人的刀鋒下掙扎,沒有做任何的行動。
她是『稚子』的時候,被人包圍,差點被人WX凌辱,幾乎被人殺戮殘Nue,我給下屬的命令依舊是『保證她不死不殘,除非她竭盡全力,不得出手』。
一次次的危險艱難,無論我是否在她身邊,拯救她自己的,從來就只是她自己。
可是,她卻還是記住了我的『好』。
她說,她知道,只要盡力去做就行了,竭盡全力還無法的時候,我就在她背後。
所以,她感恩。
可是,她從來沒有告訴別人,所謂的『竭盡全力』,意味著怎樣的殘酷。
事實上,只要她『竭盡全力』,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
她從來不抱怨,說,她受苦的時候,我不在身邊。
她只會在自己解決了一切問題,遮掩好一切的傷痕之後,抿著嘴說,非兒沒有讓殿下失望吧?
在她的心中,別人沒有守護她的義務,她也沒有任性的被守護的資格。
所以,只要別人對她一點點的好,她就會千倍萬倍地去回報。
我只是教她識了幾個字,借了她幾本書,派了幾個從來沒有幫過她的忙的屬下在她身邊暗處,她就能為我死心塌地捨生忘死拋棄一切地去付出。
真的是個傻瓜啊。
如此地傻,傻得想要守護人人眼中強大尊貴無敵的我。
如此地傻,傻得連我這樣無心的人都無法不動心動情。
雅,你不是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麼能成為我心中的特別嗎?
其實,不過是因為,非兒是個傻丫頭。
我從不認為自己有錯。
一直以來,我認為,我對非兒最大的愛護,就是讓她擁有自由飛翔的能力。
我認為,愛不是束縛。
愛她,就給她能保護自己,能自己選擇的能力。
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越愛她,我就越嚴苛地錘煉她,讓她強大。
我希望她強大到能隨心所欲地做她一切喜歡的事情,得到一切她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以為自己做的很對。
我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忍不住心疼了。
原來,非兒終究是個傻孩子,給她再強的力量,她也笨的不會保護自己。
雅,你說,我是不是該強勢地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這樣,她才不會每次都一臉蒼白地躺在我面前?」
銀色的眼波變得動盪,緩緩縈繞出潤澤的光華,繞指柔情圈圈將無知覺的凌非纏繞,卻又在剎那之間,就變得風平浪靜,不留一絲痕跡。
雅沒有回答。事實上,殘留的那一點意識慢慢地消散無蹤了,而她的影像,也如煙霧一般地流逝了。
捧起凌非的左手,雲曄輕輕咬破她的食指,牽引她滴血的食指在他額頭原本長有徽記的地方慢慢移動,描繪玄妙的符號。
星星點點的血絲滲入雲曄的肌膚裡,額頭的中心,被凌非的手指撫過的地方,一朵九瓣蓮花在其中靜靜的綻放。
淺淺的金色從額頭的肌膚中透出,絕不是貼上的妝容,亦不是畫或者是刺上的花紋,有如長在肌膚中的水蓮,散發著絕世的光芒。
淡金色的蓮花,並不是徽記。
徽記,是原人天生就有的,摸起來,有微微的凸起感覺,如同軟玉一般晶瑩。
而如今,雲曄額頭的印記,卻是光滑的,如同肌膚自然生成的紋路一般。
徽記之中蘊含強大的力量,而雲曄額頭的印記,就只是印記而已。
不過,除非親自用手去觸摸,印記完全是能以假亂真地充當標誌性的徽記的。
薄荷香淡淡的飄散,雲曄為凌非治好了手上微不足道的一點傷。
「看的夠久了,靈,你該出來了。」
銀色的眸子裡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屬於人類的慾望,身上淡淡的飄渺氣息,與漫天星空融為一體。
雲曄的話音剛落,就見凌非的身體裡如煙霧般地升騰出一條銀色的虛無縹緲的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