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龍鱗慢慢地在龍寒暝的頭臉脖頸上顯現，濃郁的龍涎香的味道讓紫陌身體內暗潮湧起。
怎麼回事？
紫陌迷惑不解，抬眼望，卻見那位龍君漫不經心地將龍鱗從身上揭下來。
之後，一片片帶血的龍鱗，被那位龍君大人一一擺放到凌非背上新鮮出爐的龍紋刺青上。
低沉的龍吟。
還有紫陌聽不懂的靈人專屬的咒語。
龍寒暝的雙手如穿花蝴蝶般飛舞著祭起法印，配合著晦澀的咒語，凝聚成一種玄妙的力量。
凌非背上，帶血的龍鱗彷彿雪一樣的融化，又水一樣地順著龍紋刺青流淌，漸漸滲入肌膚消失不見。
那位龍君，究竟想幹什麼？
這位閣下，究竟做了些什麼？
紫陌沒有雲曄那樣淵博浩瀚的知識，也沒有雲曄那樣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睿智，他只是用一顆敏感的心瞭解到了那位龍君漫不經心下的傲慢、挑釁、嘲諷……
「……閣下……不，不要……」
紫羅蘭色的眸子幾乎要淌出血來，紫陌滿心都是驚駭欲絕。
那位龍君，
他的眼神，
他的動作，
分明是要把菲菲「就地正法」！
不不不！不可以！
「閣下，菲菲還沒有成年。如果您需要人紓解生理需求，您可以找我！」
紫陌的反應迅捷，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帶出的已經是傾城的妖嬈。
面如梨花雪白，腮如桃花分紅，一點朱唇艷香欲滴。
那種模糊了性別的魅惑，能讓聖人也墮落瘋狂。
然而，龍寒暝只是譏誚地勾了勾嘴角，他的目光帶著鄙夷。
「你算什麼玩意兒，千人騎萬人枕的破爛兒，你以為我會稀罕？！」
惡毒的言語飄搖而出，滲透著邪惡。
彷彿無數鋼針刺入胸口，痛不欲生，紫陌的渾身一陣顫慄，臉色慘白不忍觸目。
「凌非是這樣純澈乾淨的人，你那樣骯髒，配得上她嗎？」
冷酷的聲音卻雜著低低的笑聲，龍寒暝對著紫陌展開一抹微笑，那微笑摻著邪惡的毒汁。
……那麼骯髒的你配的上她嗎？
鄙夷的神情和傷人的話語如同一把尖刀插入紫陌的身體裡。
紫陌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緊攥著的拳頭，青筋條條，指節發白。
「本尊想要的女人又豈容他人染指！」
低沉的嗓音，是示威。
龍寒暝打了個響指，用靈力將凌非懸掛在空中。
「本尊都沒捨得『吃』的『佳餚』，怎能讓別人先行品嚐！」
似乎是有意向紫陌施壓，龍寒暝的目光盯著紫陌，雙手卻緩慢地，卸下凌非的肩骨。
由於這條龍的手法實在巧妙，安靜沉睡的凌非沒有感到半分痛苦，她的表情依舊祥和。
然而，紫陌卻看不下去了。
因為，這時候的凌非，身體完全是軟綿綿的怪異扭曲著……
不不不！如果要示威，衝他來好了，為什麼受苦的偏偏是菲菲！
紫陌緊攥著的拳頭，從指縫間流下一滴滴的血……
腦子裡如同有什麼東西炸裂一般，強烈的屈辱無奈讓紫陌恨不得昏死過去。
那位龍君，卻只是對著他冷笑。
「不——」
在紫陌嘶啞地吼叫中，龍寒暝漫不經心地將凌非的雙股分開……
「閣下，菲菲還小……如果，如果您需要發洩……請您……請您允許我來替她，可以嗎？」
紫陌黯啞著聲音，跪了下來。
龍寒暝的目光瞇了瞇，神色莫名。
「閣下，我可以做您的玩具。請您……請您放過菲菲，求您……」
紫陌用最卑微的姿態匍匐在龍寒暝的腳下。
龍寒暝挑了挑眉，卻只是一手托起凌非的下頜漫不經心地攫取了她的芳唇，另一手，則在凌非被卸開的關節上猛然一彈。
「唔——」
強烈的痛苦，讓凌非汗出如漿地從睡眠中清醒過來。
「我的女人，是生是死，是榮是辱，都只能讓我來決定，你以為你算個什麼玩意兒？」
男人一金一銀的眼眸邪異妖美，閃著冷峭邪佞的光芒，一股幾乎讓人窒息的氣勢像網一樣地將紫陌籠罩。
對，就是窒息。
龍寒暝甚至沒有發出攻擊，單單憑借他的氣勢，就讓紫陌覺得冰冷由指尖開始蔓延，手、手腕、胳膊、胸腔、最後冰冷浸透了心臟。
然後，四肢彷彿不是自己的，沒有了任何感覺，只剩下一片空茫。
漂亮的紫羅蘭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嘴角淌著血、耳朵滴著血、鼻孔流著血……
紫陌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水中蕩漾，飄飄浮浮，意識是半清醒半不清醒的。
要死了嗎？
無數的記憶和場景在眼前飛快的掠過。
……修篁林，他發現了光繭中小小的凌非……
……月夕宮，凌非當他的藥人，受盡折磨卻依舊笑的清淺淡雅，甚至還用水果雕炸了毛的貓取笑他、戲謔他……
……同樣還是月夕宮，凌非強迫他正視過往的殘酷，抱著歇斯底里的他給他吹口哨、做好吃的東西、雕有趣的小玩意……
……雲水榭，紫陌半夜跑到凌非的寢居，光溜溜地鑽到她的被窩裡，趴在她的胸口上，她拍著他的背，擁著他入眠……
……他的嘴被養的很刁，除了凌非做的東西，什麼都不吃。凌非每天的修行很累，卻也還是抽空給他做吃的，捏他的臉蛋，笑罵：「小饞貓。」……
……他總是很任性，常常無理取鬧，凌非卻只是摸著他的頭說：「你不過是一個孩子呢。」明明他不想當個孩子的，卻忍不住眷戀那種被寵溺的感覺。
……他鬧脾氣砸東西的時候，凌非不管他，只是提醒別人不要踩了碎渣。等他鬧騰的差不多了，她就端著美味的點心水果，笑吟吟地說：「累了吧，先吃點東西，等有了力氣，接著砸。」……
……他叫罵嘶喊，歇斯底里地吼著生氣發狂的時候，凌非一定會端著果汁茶酒等著，抿著嘴問他：「嗓子啞了吧，要不要先喝點東西潤潤嗓子。你想加糖呢，還是檸檬……哦，那就是喜歡蜂蜜，是不是？」一雙眼睛慧黠而靈動，讓人哭笑不得……
……總是那樣清雅從容的凌非，被他偷襲「小籠包」的時候，那雙眼睛就會又羞又怒。那泛紅的臉頰，讓他總是會幻想咬一口。真的啃了她的臉，她的嘴，她就會慌慌張張地往他的嘴裡塞點心、水果：「哎呀，餓了也不能啃我啊，人肉不好吃，不能養成壞習慣的。」……
……
紫陌突然有些遺憾，早知道死這麼快，一定要在以前多吃一點凌非的豆腐，多揩點油。
要死了嗎？
不過，也該知足了吧。畢竟，第一個發現凌非的人是他呢，嘿嘿，所以，第一個把凌非看光光的也是他哦。當他還是孩童身體的時候，光溜溜地睡在凌非懷裡，第一個被凌非看光的人，嘿嘿，也是他呢。
紫陌閉上眼睛，狼狽的面孔上嘴角的笑容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