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發黑,身體疲軟無力。
凌非苦笑不已。
當男人對她的靈與肉,同時施加高超的可怕的技巧的時候,她差點就真的迷失了呢。
凌家的老爺子說的果然有道理。
忍耐快樂,果然要比忍耐痛苦困難的多。
忍受痛苦,果然要比忍受快感容易的多。
看來,換了個身體,缺失了某些特訓,某些抵抗力和忍耐力,她還是退化了。
要把那些特訓重來一遍麼?
然而,曾經的經歷,僅僅是想起,就忍不住先打個哆嗦。
耳朵裡恍惚能聽到男人的怒罵呵斥,眼睛依稀能感覺到男人為她療傷激發的濃郁靈力,凌非的神思有些縹緲……
如果讓老爺子知道,她差點被一個男人挑弄的失控,老爺子一定會失望地歎氣,然後義正詞嚴地下一堆命令指示,然後,把她丟給家族的那些惡魔教習吧。
老爺子一再教導她,不能掌控自己的人,就不可能做一個成功的「執掌者」。
如果讓哥哥知道,她幾乎被原始的官能享受駕馭,哥哥一定會把她吊起來狠狠地責罰,用各種妖孽的手段折騰她吧。
哥哥一向信奉,不能駕馭自己的人,就不可能自如地駕馭「凌氏」。
如果讓影子知道,她差點屈服於身體的野望,影子只怕又會邪惡地灌她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說要磨練她的忍耐力和抵抗力吧……
老爺子,外公……
哥哥,影子……
還有好多「凌氏」的人……
凌非突然很想很想他們了……
可是……
那個世界的她,現在只能冰冷的沉睡。
她只有在這個世界才能……
紅塵幻境裡走了一遭,過往的故事重來一遍,那時候,凌非就大致猜出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的腦部發生了病變,她在那個世界昏倒過去之後便成了活死人。哥哥凌霄、小妹凌嵐、外加影子他們,將她的腦部植入芯片,在她的病能治好,在她的身體甦醒之前,她的精神至少能活躍在類似全息網游的幻境裡。
苦澀從嘴角一閃而逝,某種被壓抑的感覺讓凌非迅速恢復了理智冷靜。
「……喂,我不能用指刃了。」
凌非撅嘴,即使刻意地使用靈力,指甲也沒辦法變長了。
「不能用正好,省得你傷到自己。」
龍寒暝冷冷地瞥了凌非一眼,然後,自顧自地對凌非的手指又多加了幾層封印。
凌非本來還想辯解幾句,但是,瞄了一眼男人的眼神之後,她卻用最快的速度捏了個印決。
龍寒暝毫不在意地任由凌非釋放完「守護」。
他只是挑了挑眉頭,就輕而易舉地將手臂伸進凌非的守護結界。
將凌非從守護結界裡拎出來,按在膝蓋上,男人的大手掌結結實實地和凌非的小屁屁好好親熱了一番。
這可惡的小東西一定要好好教訓。
不就是被他撫弄一番嗎,陶醉於他製造的感官快樂有什麼不好?
居然為了打破他製造的快感迷障,用那麼狠辣的手段。
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這小東西幾乎把她自己的手和舌頭廢掉!
「你是屬於我的東西!讓你糟蹋我的東西!啪——啪——啪——」
厚實的巨掌上下起落,白嫩的屁屁很快就紅腫起來。
火辣辣的痛。
紅彤彤的羞。
氣呼呼的惱。
還有……
「你……哭了?」
龍寒暝從凌非的臉上摸到了淚水。
「為什麼?有……那麼痛嗎?喂,凌非,更痛的你都經歷過,從不哭鼻子的,怎麼……好了,好了,我不打你了。」
龍寒暝手忙腳亂地把凌非拉起來。
凌非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號啕大哭。
「喂,喂,你哭什麼!別哭啊!我不打你了……你哭什麼……哇,你哭起來真醜,快別哭了!」
龍寒暝擰著眉頭,叫苦不迭,然而他越叫,凌非就哭得越凶,一點形象也無的將鼻涕眼淚都擦在他身上。
「唉,別哭了,連被人割肉放血都談笑自若的凌非,如果讓人知道哭得這麼淒慘,簡直要嚇掉人下巴了!快別哭了……哎呀,你……髒死了。」
龍寒暝歎氣,他可是有輕度潔癖的,卻終究是由著凌非糟蹋他的衣服了。
「喂,不許哭了……好吵的,知不知道?」
龍寒暝著實佩服了,沒想到平日裡那樣堅韌剛強的凌非,哭起來的時候,居然能哼哼唧唧個不停。
「啊呀呀,是我不好,不該打你……你別哭了……」
龍寒暝著實有點手足無措了。
「只要你不哭……我讓你打回來?」
「當真?」
凌非破涕為笑,不懷好意地盯著龍寒暝的屁股。
哼哼,打回來……
龍寒暝哽了一下,目光閃爍。
「先欠著好了,以後,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凌非在龍寒暝幾乎落荒而逃的時候,大度地開了口。
龍寒暝長出了一口氣,望著凌非被淚水肆虐的花臉,又忍不住問:「怎麼哭那麼凶?」
凌非抿了抿嘴,沉默良久,才低聲說:「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才打我的。」
她吸著鼻子,不時的抽咽。
龍寒暝咬牙,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
「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真的很疼嗎?雖然我是用了些功力,可是,以你的忍耐力,不該呀……不過一點皮肉傷……」
凌非垂下眼簾。
被男人打屁屁的時候,她忍不住哭了。
因為久遠的回憶。
凌氏……外公……哥哥……影子……
更重要的,媽媽……
那個世界裡,認祖歸宗之前,她一直和媽媽相依為命。
小時候,有人罵她是沒有父親的野種。
她跟一幫的孩子掐架,把領頭的那個男孩打得頭破血流。
那男孩的家長來勢洶洶上門問罪,她因此挨了媽媽的巴掌。
如水的月光下,溫柔荏弱的媽媽揮著巴掌。
打在凌非的身上,卻痛在她自己的心上。
凌非死死咬住嘴唇,沒有流一滴淚,沒有哼一聲。
媽媽的臉上,淚水卻不斷飄落。
被媽媽打的時候,凌非不哭。
因為,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即使挨了打,她也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
上門問罪的人走後,媽媽抱著凌非痛哭起來。
一直倔強的不流淚的凌非,因為媽媽的眼淚,哭了。
六歲的她,突然就從媽媽的淚水中,理解了這個柔弱女人的悲苦、無奈、淒涼……
從小到大,媽媽打凌非的次數,單手都數得過來。
每次挨打的時候,凌非都倔強的不流淚,而媽媽卻總是淚流滿面。
後來,媽媽問她:「不疼嗎?為什麼不哭?」
「如果我哭了,媽媽就打不下去了。」
凌非抿著嘴,笑的乖巧可愛明澈。
「媽媽打我,我不疼的;真正疼的人,是媽媽。我不哭,因為媽媽已經替我哭了。如果我哭了,誰來給媽媽擦眼淚?」……
(*^__^*)
被龍寒暝打屁股的時候,凌非有瞬間的呆愣。
肉體的痛傳來的時候,凌非突然就想哭。
於是她哭了個天昏地暗,痛快淋漓。
龍寒暝給凌非擦了擦臉上未干的淚水,俯身,四片嘴唇柔軟地碰觸。
沒有攻城掠地,沒有翻雲覆雨,只有他微涼的唇貼在她的唇上。
軟軟的,不沾任何風花雪月氣息的,輕輕摩挲。
他的眸色深黯,眼中有種奇異的憐惜,卻很快變得輕佻而玩世不恭。
「好了,別哭了。我認識的凌非,絕對不是這樣哭天抹淚的人。那樣堅韌剛強的凌非,才是我欣賞的。」
龍寒暝揚了揚眉,慵懶地開口。
「你哭的樣子很難看,醜死了,絕對不是什麼梨花帶雨。如果你想用這樣的方式勾引我,那你絕對用錯了方法。」
龍寒暝輕輕地將凌非粘在頰邊的髮絲拂開,聲音柔和低沉的好似催眠:「乖,不哭了,嗯?」
他的話語溫和,拍著她的背脊安撫的手卻笨拙僵硬的很,凌非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了,就是這樣。笑容才是屬於凌非的。那樣眉眼彎彎,澄澈明淨的凌非,才是真正無雙的凌非。」
眉毛斜斜地向上飛起,龍寒暝的薄唇微微抿著,帶著淡淡的微笑。
月亮安靜的懸掛在天邊,花朵在夜色裡綻放,輕輕的風吹過,教人感到無比輕柔舒暢。
凌非望著龍寒暝溫暖的笑容,心底泛上來些許感動。
然而,感激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出口,眼前的男人已經變了臉。
挑著凌非的下頜,龍寒瞑目光如冰。
「不要感謝我,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今天暫且放過你,但是,下次見面,我就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將你吃干抹淨了。」
他的聲音低沉,有種出鞘刀鋒般的狠厲。
「是我先招惹了你,可是,是你給我下了那樣的咒。無論起因是什麼,我們終究是被牽扯到了一起。你身上有我的烙印,無論你逃到哪裡,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一字一句,銳利如刀鋒,再無片刻前的溫情脈脈,「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凌非為龍寒暝的善變稍稍詫異了一下,不過,她的眼眸卻清幽淺淡,應對龍寒暝的話語也是那樣的平靜:「我會努力變強的。」
因為凌非是只屬於凌非自己的。
龍寒暝惡魔一般蠱惑而邪惡的笑——
P。S:有沒有開始覺得這條龍其實真是條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