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女王陛下 狹路相逢 069最棒的娃娃
    香蕊走過去,零靠在她的懷裡,安靜而乖巧。她看到了零沒有系緞帶的脖子上帶血的牙印,甚至也聞到了零的身上透出的淫靡的氣息,柔聲問:「疼嗎?零。」

    那孩子點了點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不疼,媽媽不哭,零不疼的。」

    香蕊微微一愣,很快就大笑起來:「我是原人,原人是沒有眼淚的,我怎麼會哭呢?」她瘋狂地笑,笑的前仰後合,捂著肚子跌坐在床上。

    「媽媽?」零仰著一張困惑的小臉,單純得令人莫名心痛。

    心痛?香蕊的臉色一冷,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零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撞到牆上,吐出了一口血。

    「過來。」香蕊柔柔地呼喚。

    那個孩子柔順地走了過來,明淨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委屈。

    「疼嗎?」香蕊撫摸著零高高腫起的臉頰。

    娃娃毫不猶豫地搖頭。

    是了,傀儡娃娃是不會痛的。

    香蕊給零的臉上塗抹了些藥,然後慢慢地將那紅腫的掌印消除了。向下移到零的脖子上,觸碰到那些牙齒啃咬的痕跡的時候,香蕊卻發現,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將那些東西消除。娃娃一動不動地任憑她擺佈,黑色的眼睛雖然晶瑩,卻彷彿沒有生命的琉璃一樣……

    傀儡娃娃……

    零,終究成為了傀儡娃娃,不過,她是最棒的娃娃。因為她的眼睛像琉璃一樣美麗,而依依、雙雙她們的眼睛,不過是石礫土塊。零的眼睛永遠是亮晶晶的,而依依、雙雙她們的眼睛,卻總是灰濛濛的……

    「我的娃娃。」香蕊笑著,從屋子裡找到了那個被丟棄在一邊的銀色緞帶,然後,將那緞帶繫在零的脖子上,打了個蝴蝶結,「我的娃娃最漂亮了、最乖巧了。」

    零衝著香蕊甜甜的笑,眼角浮現的鬱金香圖案搖曳著,妖冶而魔魅……

    「叫我『主人』。」香蕊給零重新梳理了一個髮髻。

    零乖巧地喊:「是,主人。」……——

    「月翔祭」如期到來,簡單的祭祀天地結束後,挑戰的重頭戲來臨。

    在「月翔祭」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你都可以充當「挑戰者」或者「被挑戰者」。勝利的人可以對失敗者,任意處置。勝利者將繼承失敗者全部的地位、財富、榮譽。無數野心勃勃卻還沒有嶄露頭角的人,為了那樣的Y惑而孤注一擲、前仆後繼地冒險。

    零偎依在菡王香蕊的身畔,看著一場又一場血X的比試。

    有的人上一場勝利了,志得意滿、瘋狂大笑,下一場就成了他人的墊腳石,身體化作飛灰,只剩下孤零零的「血魂玉」湮沒在塵埃裡。也有的人表現很出色,卻並非為了失敗者的財富等等,只是向高坐雲台的上位者展露自己的才能,期盼能得到某些人的青睞。

    雲台上的幾個人神色各異,各有所思,卻明顯對下面的戰鬥興致缺缺。再後來,野心勃勃的人開始向高坐雲台的人叫囂挑戰了……

    烈王炎煜摩拳擦掌的興致勃勃,蘭王紫陌嘴角的笑冰冷冶艷,菡王香蕊樂呵呵地望著她的娃娃們,御王雲曄銀色的眼眸裡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暗帝穹夜擎著一抹嗜血的笑,舔了舔嘴唇,慵懶的身姿卻像蓄勢待發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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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王的挑戰者是最多的,炎煜從雲台上躍了下去,興奮地嘶吼著、浴血戰鬥。他的手下沒有活口。

    蘭王紫陌顯然心情很不好。挑上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中了他的藥,被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王雲曄對待比試倒是比較認真的,不過,他只是喚出一個又一個的追隨者去代替他比試,他自己卻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的。

    菡王香蕊的挑戰者也不少,不過,香蕊不曾親自下場。依依、雙雙、姍姍、絲絲前後都曾出手,零卻只是靜靜地呆在香蕊身邊。

    依依的外表看起來十五六歲,抱著一把琵琶,黑色的指甲波動琴弦的時候,除了縹緲的樂音,還伴隨著陣陣的桃花香。「琵琶調,桃花香,斷腸魂」,那就是對依依的評價。和依依對陣的人,總是不自覺地陷落在「魔音桃花陣」而骨銷魂散。

    雙雙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卻有著一頭銀白的頭髮,長長的頭髮一直披散到腳踝。她的身形嬌小,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風姿。與人交手的時候,她的身體會慢慢地變得透明,猶如果凍一般。她的身體會散發出曼陀羅的香氣,對手一旦被香氣所惑,行動遲緩的時候,雙雙透明的手臂就會伸進那個人的胸膛,掏出那個人的心臟……

    姍姍擅舞,舞動的時候,香飄陣陣,她的身體裡會飛出無數黑色的蝴蝶。黑蝶嗜血,鋪天蓋地而來,將人覆蓋,很快,那人就會幹枯衰老,甚至灰飛煙滅……

    絲絲看起來十七八歲,面容僅僅是清秀,她總是埋頭繡花,臉上帶著少女的嬌羞。與人對戰的時候,她的眼神也是空洞的,彷彿面前的不是對手,僅僅是塊布料,她的手靈巧的針織刺繡。一旦對手的身上被她繡一朵鬱金香,那個人就會毫無疑問地變成沒有神智的傀儡。絲絲身上的香味永遠是和菡王香蕊一模一樣的……

    「緋羽邀戰菡王!」悅耳的聲音如珠落玉盤,話語裡自信滿滿的挑釁一下子勾起了眾人的興味。

    火紅的波浪形的頭髮,火紅的眼眸,火紅的衣衫,以及額頭火紅的花形徽記。這是一個第一眼就讓你想到火的女子。火一樣的熱情,火一樣的狂野,火一樣的耀眼。

    雲台上的幾人都瞧向暗帝穹夜,暗帝穹夜挑了挑眉,有些邪肆地說:「能被朕看中的女人,自然不會是簡單角色。」

    「可是,陛下,您給香蕊招麻煩了。」香蕊吐氣如蘭,神色卻不見半點的煩惱,「夙夕的第一帝姬——緋羽親王,能被陛下看中的果然不是普通角色呢。」

    「緋羽殿下,這是摩羅的『月翔祭』,你確信要在這裡向我挑戰嗎?」香蕊起身,高貴而雍容。

    「你不敢?怕了嗎?」緋羽的眉眼向上挑,目中無人的倨傲。

    香蕊掩著嘴笑:「緋羽殿下,這裡是很正式的場合,如果你在這樣的地方輸了的話,讓夙夕的臉面往哪擱?緋羽殿下莫非忘了,你並不是普通的女子,你身上還有著第一帝姬的稱號。」

    緋羽微微一愣,火紅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望向暗帝穹夜,目光是滿滿的迷戀:「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穹夜是我的,你搶走了他!」

    香蕊淡淡地望了暗帝穹夜一眼,轉向緋羽的時候,目光竟然帶著些憐憫:「緋羽殿下,暗帝陛下不是你的,當然也不是我的,陛下是屬於他自己的。他從不屬於你,又如何談得上我搶走了呢。」

    「你個臭女人,少在這裡狡辯,拿命來吧!」緋羽雙手合掌一擊,一朵頭顱大的花朵於虛空中綻放。花朵紅艷,如火如血,十六片花瓣都是火焰形,薄如蟬翼,透出淡淡的光暈。緋羽輕輕吹了一口氣,花瓣紛飛,卻形成了一件絢麗的鎧甲,包裹著緋羽曲線玲瓏的身段,越發顯得緋羽美艷窈窕。而纖纖素手中,拈著同樣一朵火焰花,不過,花朵只有巴掌大。

    香蕊搖了搖頭,輕輕一歎,似乎有些惋惜,有些無奈。

    「零。」香蕊柔聲呼喚。

    黑色的衣裙翩飛,零的腳步輕盈,黑琉璃一般的眼眸剔透,嗓音清脆澄澈:「主人。」

    香蕊從手腕上褪下一串鈴鐺,彎下腰,給零戴在了右腳的腳踝上。零動了動腳踝,鈴鐺清脆地響著。

    「去吧,零。」香蕊衣袖輕揮,一陣香風托著零飛下了雲台。

    緋羽望著面前的零,黑髮、黑眸、黑色的衣裙,然而這樣凝重的黑,穿在這娃娃的身上,卻怪異地透著一股輕靈。精赤的手腳,皮膚白皙如雪一般,泛著玉一般的光澤。

    「我是零。」雙手輕輕地拎起衣裙,微微屈膝,舉手投足之間優雅和尊貴流露無遺。

    緋羽火紅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零,轉向雲台冷笑道:「做縮頭烏龜嗎?要一個娃娃替你出頭。」

    香蕊掩著嘴笑:「緋羽殿下也說了她是娃娃,我的娃娃代我出戰,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緋羽一愣。香蕊的娃娃,除了死去後,用特殊的手法保存的收藏品,就只有傀儡了。那麼,眼前的這個孩子……是香蕊的傀儡娃娃?

    可是,傀儡不會有這樣晶瑩剔透的眼睛。傀儡的神智被控制,眼睛應當是空洞呆滯的才對。

    「我是最棒的娃娃!」零昂起了下巴,黑色的眼睛幽深得幾乎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最棒的嗎?」緋羽呢喃,火紅的眼眸很快就升起了燎原一般的怒火,「那麼,就怪你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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