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周遭不對勁,有種莫名的躁動。
陰風颯颯,刮了骨。只覺得腳底板冰冷,花昊月一把拉起她們母子便走~~~
“我早說,來情人谷,不如撕皇榜安全。”
“逃命要緊……”
眼見身後越湧越多的追兵,花昊月從懷中慢慢地掏出那柄青扇。扇面青花,山河壯闊,只件值錢的寶貝。那麼窮都捨不得賣,專等著,對付這些不知死活的老鼠。
驟然,折扇‘咻’飛出去,如齒輪一般,刺破一個個手腕,卸下他們的兵器。折扇旋轉一周,再重回花昊月手中。
“放箭——”
“皇上有令,不准傷到那位姑娘!”
“我說放箭——”那將軍逮不到人,開始紅了眼。硬是要放箭,眼見急雨一般的箭飛來,花昊月將折扇翻折開,足有兩倍大小,精准射出,脫掉外衣,卷在扇面,兜住那群放箭者,“本王的衣服,賞你們了!”花昊月邪魅大笑,磁性悅耳,不似打仗時的聲撕力竭,帶了絲優雅和悠若。
“一步有賞衣,兩步,可要索命了!”一見花昊月鳳眸瞇成一條線,森冷的光芒像黑翟石折出,那群追兵頓時嚇退兩步。
對待旁人,可以不必震懾。可對待蕭王府七王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掉毛的鳳凰比雞貴,自是提防警惕……
半響,聽著林子中那“哈哈”狂肆邪佞的笑聲,那將軍才知中計了。這是障眼法,他根本在拖延時間,玩心理戰術……“給我追——”
忽然,林子中的樹葉紛紛的落下了。
這寒冬臘月,積雪刨天,卻有了秋季的景。樹上剩有的幾片葉,掉落追兵身上,陡然變成了鋼釘式的東西。
“啊……”
頓時慘叫崛起,銀杏從天而飄落。一身的粉白相間衣裙,長而飄逸。披散的發絲,沒有綰起,披散的撲打纖肩。
一柄銀鉤搖在手上,像把玩一樣。大眼睛提溜提溜地轉,調皮而惡性地凝視這群臭男人,嘴角的壞笑,令人匪夷所思。
“你是什麼人?”那將軍耐不住性子,剛問完,便揮手叫“放箭”。銀杏不依,銀勾搖起來跳起了繩,當著眾人前耍起了寶。“等等!我是來玩跳繩的!”
“你……放肆,再不讓開,連你一起抓……”
“我喜歡聽‘請姑娘讓開’五個字,不知你會不會說?”銀杏玩劣地跳著繩子,銀鉤不自覺的勾緊。不自量力的東西,這些士兵,都不抵她的一只手。論武功,她確實稱不上數一數二,可論偷,她絕對能叫他們求爺爺告奶奶。
“放箭!”
只聽一聲命令,銀杏恍然一動。在放箭的剎那,箭如急雨,卻射了個空。半響,銀杏已站在他們中間,拎著一堆男人的東西問,“都來看看,這是什麼呀?”
“啊……”
“啊……”
又是一陣尖叫,那群男人忙捂住下體。隆冬天,生怕凍壞了什麼東西。銀杏拎了條內褲,拋向樹梢上,“將軍,看那個內褲,是不是你的?”
“你……”
“不穿褲子來抓人,羞!羞!羞!”腳一起,將內褲全拋上樹梢,轉身便大笑離去,“誰叫我偷了他們倆的銀子,所以本姑娘,有義務幫把手。還有,大胡子,你的內褲真臭,我看你不慣,下次還偷你!”
一群埋伏的官兵,不再追通緝要犯,開始改成學猴子爬樹,摘自個的內褲。時不時聽到打架聲,那准是誰穿錯了誰的內褲?
皇宮中,如今依舊奢華氣派。
瓦石堆砌,琉璃絢目,修的更比從前美觀。寢宮中,戲風和慕容狄正在下棋。慕容狄邊喝酒,邊對敵,忙的不亦樂乎。
“報……”
“沒逮到?”戲風的桃花眸閃過一抹光亮,早在預料之中。這群士兵,即使再加一倍,又豈是花昊月的對手?
“回皇上,微臣沒逮到!都是那個小神偷搗亂,偷了屬下們、屬下們的褲子……”
‘噗嗤’慕容狄一口酒沒憋住,棋走錯了,戲風趁亂一殺,一局反敗為生。“自亂陣腳,是大忌!”
“皇上,微臣沒有您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甘拜下風。不過,本王也剛耳聞你們是被個小賊偷了內褲,哎,真是新皇登基,新政跟著變,你們的丟人事,也跟著花樣輩出……”
“皇上,微臣一定再設埋伏,定要緝拿他歸案。”
“恩,有勞玉將軍!”
“微臣告退……”
“明知他們逮不到,皇上為何還派他們去?”
戲風那誘人的嫣紅薄唇,稍微抿了抿。修長的指,撩過劉海,撥開兩彎如柳的眉梢。美麗的臉上,漾滿邪惡的笑。“貓捉老鼠時,貓一口吃掉老鼠,和貓把老鼠追的四處逃竄,無路可走,再享受地吃掉,更令你大呼過癮?”
“哦,皇上果真是高瞻遠矚,微臣佩服!”不過,也夠狠!“難道你不怕,把她也逼的走投無路?”
戲風不語,繼續品著茶。
尖長的茶葉,浸入開水中,淡淡的清香,沁入鼻中令他神輕氣爽……
“後宮的女人可怕,可爭女人的男人,更可怕……”看著戲風,慕容狄感慨地唏噓,“皇上是想把他逼到絕境,讓那個女人自動認清,跟誰在一起,才能真正得到安定吧?”
“不要自作聰明!”戲風淡然回一句。
“依微臣之見,你對她還是念念不忘。說是放棄了,不過是不認成妹妹,想當成皇上的女人了吧?”
“慕容狄——”
“好,既然皇上不愛,我派人把他們殺了。”
驟然,戲風的手,鬼使神差地鉗住慕容狄的頸子。他那憂郁迷人的眼眸,剎那呆滯,轉瞬才咳了一口酒,伸手撥開戲風真下狠的手,“微臣不過開個玩笑。”
“慕容愛卿,今非昔比,要記清……你的身份。”
“微臣但有一事不明。”慕容狄放下酒壺,微微行禮,很是好奇且斗膽地問一句,“皇上最近總愛出入禁室,是在練習神功,還是裡面藏了什麼人?”
“慕容愛卿!”戲風將那杯茶遞給他,緩緩地起身,折了折袖口。“我的心思,你千萬、不要猜。”他抵住紅唇,比個了“噓”的手勢。這場游戲,真正精彩的才剛開始,他不想提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