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回到皇宮時,眼睛哭的紅腫,狼狽不堪的一頭便扎進花昊月的懷中。有了熟悉的避風港,頓時號啕大哭,哭的慘不忍堵。不解所以的花昊月,抱著她,滿眸茫然,「我家大寶寶,怎麼了?是不是挨欺負了?」
那熟捻戲謔的口吻,聽的木槿的眼淚更是嘩嘩掉。趴入那精壯的身體上,不顧一切的哭濕了他前襟。
花昊月伸雙臂,把她輕摟住,小心翼翼地問,「槿兒,怎麼了?」
「我和大哥決裂了……」
「乖,不哭,還有我在,還有蓮兒,我們父子倆還不足以填滿你嗎?」花昊月用手帕替木槿擦了擦眼淚,看著她為戲風哭的兩眼紅腫,心裡跟著疼。他們決裂,是早晚之事,早在他預料之中。
倘若是他,也會做出這般的決斷。只不過這個活寶,不懂其中的原由。「哭一會兒就好了,不准再哭了。你為其他男人哭多了,我會吃醋的。」花昊月極盡所能地勸她,哄她。剛哄了寶貝兒子,這又得哄寶貝嬌妻。
「他說,以後不是我大哥……」
「好了,不哭,不哭,都會過去的。」花昊月拍著她肩胛,哄她哄了不知多久。她還眼淚掉個不停,不讓她好好哭一場,恐怕依她的性子,一口氣得憋過去。
看著她趴在他懷中傷心難過,便想起那時,一幕一樣的畫面。他在想,倘若不是戲風錯過了,那麼,如今擁她入懷中,還會是他嗎?
他們那段感情,即使連他,也無法涉入。或許,也很深,很深,才會讓她失去時這樣的疼痛。說不吃味是假的!他沒法去為那些,他無法界入的世界,而悲傷嫉妒。只有牢牢抱著她,無論風吹雨打,無論戰火硝煙,都不離不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木槿才哭累了,也想通了……
即使不捨得,這未免,不是一個好方法。
既然勸不動他回頭是岸,那麼,決裂之必然。
他和小七打仗,皇城內外動搖。她就是,他們之間的絆腳石。
她說,想殺她男人,要踏過她屍體。
他做不到,又放棄不了,只有那樣掙扎著。
這樣也好,決裂了,痛過就會好。從此戰場風雲,他們倆誰有能耐誰用,不用再為她而唯唯諾諾。
哭的嗓子乾啞了,也想通了那個理。
既然無法調和,那便勇敢的放開彼此吧!
終於明白,放開也是一種美……
放了他,也放開了她自己!短暫的痛,終究會被時間沖淡。某一日,再對峙戰場,她或許會不捨,但或許,不會再這樣徘徊不前。
木槿,要堅強!如那八月的木槿花,堅韌勇敢的開花,永遠別學那狗熊!男子漢大丈夫,拿的起,放下的。她也不輸人,哭一哭,就當得了一場大病。
「小七,給我倒酒!」木槿推開花昊月,『撲通』坐在椅上,用衣袖擦掉眼淚,豪放地命令道。
「槿兒……」
「不要廢話,倒酒!」
花昊月耐不住木槿的堅持,才命令人搬來幾壇的酒。然後落座下來,撩起裙擺,和她一起大碗酒、大碗酒的喝……
「來,喝酒……」木槿端起酒碗,和花昊月舉杯快飲。她木槿,是縱橫黑道的大姐大,是銀記錢莊頭任女老闆。拿的起,放的起,喝醉了,就開始把這些煩惱都給忘了。
「乾杯——」
「不要倒桌底下!」木槿醉醺醺的拍了下花昊月的臉,兩眼渙散,瞳孔瞠的甚大,卻根本不聚光。「小七也不要倒袖子裡。」
「咳咳……」
「不准換成白開水!」見花昊月要起身,木槿一把將他撈坐下。他耍的花樣,她最清楚不過,不陪她喝酒,該打!
「把屁股轉過來——」她喝的眼歪嘴斜,在那無禮地起哄。
「親愛的,上床我們再打,現在還有很多人……」花昊月斜睨向周邊的宮女太監,這些活脫脫的人物,一雙雙的眼睛,可盯著他看呢!
身為蕭七王爺,總要保存些面子。卻不料,木槿醉了,孰話聽不清。扯住他前襟,朝著他俏臀,便『啪』無情打了下去,「該打,該打你屁股……」
「槿兒,給點面子,好歹我也是堂堂的七王爺……」
『啪』又不巴掌,打的他窄臀一顫。這狠心的丫,不講情面,喝醉更是無法無天。可憐,他還寵她,不捨得吼她,見她在他引以為豪的窄臀上造孽,卻僅有眼睜睜的嘴角抽搐。
罷了,罷了,丟人丟到姥姥家,又不止一回。全宮皆知,他是個外魑魅,妻管嚴,「你們……下去吧!!!」
「王爺,要不要奴才……」
「不用,下去!」花昊月冷冷命令。
「不要下去……」木槿開始耍酒風,一把撕開花昊月的外衫,繼續向內撥,「我給你們跳脫衣舞。」
「槿兒!!!」
「我們一起跳脫衣舞!」木槿邊撥他衣衫,邊解自己腰帶,撥的兩個半裸,還不准那群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撤離。
「寶貝鬧夠了,我們睡覺吧!」
「小七,我們跳脫衣舞。你撥,來撥我衣服啊!」木槿在那叫囂,半響,醉醺醺吼道:「你是不是男人?」
「天哪!」花昊月揉著太陽穴,烏鴉飛過,鳳眸長了,臉亦綠了。半響,跟她隨便蹦達兩下,轉眉,凜冽邪佞命令道:「還不出去?」
「是,七王爺……」
「回來——」
宮女太監們到門口,又開始頓住。心念,這到底是出去?還是回來?戲,他們倒愛看。不過看後,萬一被砍頭滅口,這便不值當了。
「本王讓你們出去,便乖乖的,從那道門,出去。記得,把門關上,不准任何人踏進來半步……」他抵住薄薄的紅唇,邪氣地比個「噓」的手勢,「是任何人!」
「奴才們遵命……」
「不准走,回來……」木槿在那張牙舞爪的抓啊抓啊,抓了花昊月滿身的紅痕。最後,不得不強制將她扛上肩,拋到了榻上,替她解開束縛,蓋好被子哄她入睡。
「寶貝睡吧,不要鬧了。」哄那個小的,也沒像哄大的這般艱難。
「脫衣舞……」木槿在榻上不甘的揮舞。
「好,我把衣物脫了。」花昊月在榻邊,抱著個肩膀,凍的哆哆嗦嗦。驟然,木槿將他一把扯上床,伸手緊緊摟住他,「蓮兒,乖乖,睡哦……」
看著她的模樣,花昊月哭笑不得。聽著她在他耳邊醉酒呢喃,「從今天開始,我就有小七一個。」
幾罈酒,大醉一場。瘋了,也吐了,就這樣放下吧!既然那是她大哥選的路,她尊重他。從此,蕭郎是路人,她也不必再糾結,只有花小七一個男人,只有他一個……——
看著他憨睡,花昊月才漸漸起身,準備去哄那個小的。忽然,木槿的衣裙掉下榻,他用手一撈,從其中掉下來一把鑰匙。
那鑰匙,和普通鑰匙一般,沒有多大區別。可做工卻精細,採取皇家的玄鐵鑄造。尤其鑲有金漆,不仔細看,絕看不出芽比其他多一道。這鑰匙,他該從哪本書見過。對,是皇家秘典,記載龍脈的那本書簡上。
原來戲風一直不進攻皇宮的原因,不止為槿兒,也是這把鑰匙丟失。取不出龍脈,無法取出血書和寶藏。緩緩的,勾起淡淡的邪笑,「這是天意吧!」
他匆忙穿好衣衫,找到桔梗,「桔梗,找到你上次查到的位置,在他們之間打開龍脈,帶回來皇宮。」
「是,王爺……」
「小心,你面對的敵人,不是普通的劍客。而是,一個能聽風,八百里快鞭敵不了的妖精!」
桔梗抬了抬眸,黑紗掩住臉頰,一身的黑衣,似乎成為她的招牌。神乎其神的飛鏢,為她增添瀟灑。
轉過身剎那,看花昊月的眼神,變的溫柔幾許。
只有對他,她才溫柔的起來。
只有他看不見時,她才偷偷的,那般愛慕地看著他……
或許連花昊月都不知,桔梗的心,一直向誰?能讓一個女人,如此忠心的原因,不止為報恩,更為,心底的悸動。
從他八年前救她開始,從她跟著他那天開始……——
到傍晚時,花昊月才神秘兮兮回來。滿身的狼狽,不用晚膳,扯著木槿便騎馬向宮外那片獵場附近的草地奔騰……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木槿打了個哈欠,剛醒酒,還不到一個時辰。小蓮的奶沒來得及喂,便被他牽出來曬星星。傍晚,敞開宮門,一匹黑色汗血寶馬,載著兩個人,匆忙狂奔踏向大草地。馬鬃飛揚,木槿坐入他懷中,花昊月牢牢摟住她,箍緊了韁繩,「寶貝,趁天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