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成親的日子,偌大的莊園似渡金般的雍容。滿地紅毯,四處的喜字,更是俠客王爺聚集一堂,為這江湖與朝堂的聯姻奉上祝賀。
日朗晴空,萬里稀雲,柳樹依依,絮飄花香。鑼鼓敲響,梳妝台亦比往常擦的明亮。
銀蜂圍成舞狀,縱橫於花叢間,花圃中,花花綠綠的甚耐看,宛如花仙子神來一筆,為那歷盡艱辛的人,親來作畫。
鳥細鳴,黃鸝唱,美妙的樂音,因這喜事而變得特別。紅嫁衣,鳳冠霞帔送進新房,其中的忙碌不言而喻。
大紅花轎還未迎門,已是熱鬧非凡。一向清冷不理俗世的鳳仙,亦開始做起媒人,削蘋果,挽紅紗,羞紅了臉被花昊影調戲。
只不見,那一對活寶,在如此好的時辰,卻不見蹤影。花雲澤和寶寶,趁花轎未迎門,溜出了谷,到了那處天然獵場。
「你做什麼?」寶寶一把甩開花雲澤的鉗制,甚是不滿。槿兒即將出嫁,他卻扯她來這鳥不生蛋,雲不遮晴的後山獵場。這場子中,常有野獸出沒,而且罕見的毒蛇盛行。一進來,便縮緊肩胛,感覺脊樑骨冷颼颼。
不知,這太子爺,又鬧哪門的浪漫?寶寶蹙了蹙眉,並無好眼色剜他一眼,等待他的合理解釋。
如今這個時辰,是胡鬧的時候嗎?
槿兒的花轎若是趕不上,做不成槿兒口中的「伴娘」,這姐妹的頭銜,豈不要拱手讓人,遭人恥笑?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花雲澤興奮地將寶寶帶進後山那片獵場,扯著她的手便不肯鬆開,不顧天時,地不利,人在成親,他在溜神……
「有何事,不能等待小七他們的親事過了?你偏的趕的大家都忙時,溜出來偷閒?太子爺,麻煩你,不要任性好嗎?」
「寶寶……」
「快鬆開,我要回去!」
「就一會兒……」
「怕要遲了。」寶寶這邊急的不成,花雲澤那便卻忽然想到,那次獵場中,那一幕可能激勵寶寶的記憶。
他霸道的摟住寶寶,鑽進其中,感覺叢林中的風,淙淙吹過,那般的詭異感,將脊樑骨吹的涼颼颼的。
林子甚原始,樹木很高壯,偶爾能聽到野獸的呼嘯聲。情人谷邊的地勢,果真是惡劣,各種各樣的原始林木,藏匿那兇猛的野獸。
花雲澤小心翼翼走入其中,向寶寶解釋,「那次,你和槿兒串通好,你假扮她,讓我挾持來獵場約會。」
「果真,你原本愛的是槿兒。」
花雲澤翻了翻眼皮,冷酷地掃了她一眼,不以為然。那早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再挖出來談,倒很沒勁!
「那個獵場,和這個差不多。」
「然後呢?」
「然後……」花雲澤抖了抖袖口,拉起弓箭,驟然射向樹下那條蛇。然後,逕自走向樹邊,彎下腰去揀。
寶寶一見,嚇了一跳,腦海中的思緒頓時煩亂的碰撞。不知是哪根弦不對,她匆忙衝上前,一把將花雲澤推開,「小心,蛇有毒……」
驟然,花雲澤仰過的頭,如柳枝般,傾軋向寶寶。一把,將她納入懷中,揉進了胸膛,燦爛笑道:「我抓住你了。」
「你……」
「這條蛇是死的!」花雲澤也開始學會了耍花樣,為了試探她,為了喚醒她,他也開始這般騙人……
寶寶蹙蹙好看的眉,努起嘴不滿,「我被你嚇壞了!太子爺,民女請你,請你成熟一點,不要再這樣好不好?」
「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包括任性!」
「你……」
「你和那時的反應一模一樣。」花雲澤撥開她劉海,靜靜端倪她的眉目。一切都未變,唯一變的只是時間的流逝,不小心消磨掉了她的記憶。倘若那時,他便像現在一般懂得珍惜,是否,他們的幸福,便能提早修圓滿?摟住寶寶的身子,想將其揉進身體中,化成他的一部分,永不分開……
看著月和槿兒成親了,他的心,不知為何,忽然好空。原來,他也渴望,抱的美人兒歸,而不是一直被她排除心外!!!
「太子爺……」
「叫我雲澤!!!」
「那豈不是,大不敬?」
花雲澤深深凝視她,不准她辯駁,那般霸道的重複一遍,「叫我雲澤!你何時對我,有本太子有過敬意?」
「我……」
「你還是擔心我的!」
「是有一點點擔心啦!」那一剎那,她的心,像要掉出嗓子眼般。不顧一切的,想撲上前,生怕他被蛇咬。那種,莫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令她不敢再忽視心底那正在不停吶喊的聲音……
「你並沒有忘了我,對不對?」
「忘是忘了,不過……」
「你根本忘不掉我!」他扳正她的肩胛,不准她閃爍其詞。半響,見花雲澤這般固執執拗不可理喻,寶寶唯有點了點頭,「好,我承認,我開始對你,有一點點那種感覺。」
「什麼感覺?」
「女人,對男人的感覺。」
花雲澤嘴角的笑,愈是燦爛,愈是迷人。牢牢擁著寶寶,他便喜歡有些羞澀,有些內斂,卻是無比勇敢的她!和他一樣,能成全旁人的碧海藍天,寧可將所有的苦和淚,生生嚥入肚子裡……
終於,不是枉自白費力氣。
她的意識中,有了他的存在。
哪怕是登徒子,是強取豪奪,是不擇手段。哪怕惡劣的不能再惡劣,只要這般一點點的讓她的心中有他,那一切都是值得。
「寶寶……」
「嗯?」
「你真的對我有特別的感覺?」
「特別、特別討厭的感覺算不算?」寶寶剛脫口,便見花雲澤那般恐怖冷冰的眼神,忙禁了嘴,改口道:「有些特別,但不知算不算喜歡?」
頓了頓,她轉眉靦腆笑問:「你不是有自信讓我重新愛上你?那就,加油吧!」
「加油!!!」
「油不夠的話,我幫你打哦。」寶寶笑瞇瞇的被他牽著,不再排斥,反而有些依戀。半響,忽然驚訝叫道:「糟糕,遲到了,一定被槿兒罵了。」
「啊……」
「快跑,我們……慘了!」
兩個人脫掉靴子,脫掉鞋,狂奔回去。而山莊前,大紅花轎已快臨門,眼見花昊月一身喜服,紅艷艷的,水嫩嫩,滴水無暇般的剔透美男,騎著汗血寶馬,一綹發蜷在耳際,風塵僕僕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