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檀香案的書被堆成了山,一本疊一本。推開衣櫃,將那好料好錢的衣裳,全部鋪平於書上,再捲吧卷吧金銀。銳利魅惑的眸微瞇,一片碎布帛緩緩靠近燭台,燃起的火苗向那一堆上一拋……
「你看我敢不敢?」木槿恨恨地咬住貝齒,背著行囊欲逃離,這王府老娘不呆了。搶了你的家財,燒了你的房,到外找個占卜先生算一卦,不行殺回來搶手機!
紅彤彤的火苗,燃著了案角,一室的檀香變得詭異,抖著鐐銬掏出槍,對準門上的環扣一槍打掉,本想悄悄逃了,叫他影逮不到一個。孰料,鐐銬竟不小心刮上了何東西,繞得身子動不得。
「NND!」木槿氣呼呼地扯拽,勒得手腕紅腫。見那案子燎原的火燒起,滿廂房的黑煙,卻生生得被困,心浮躁難盡。
她恨恨地一踢案子,翻倒腳下,燒著了褲角,鐐銬偏偏好死不死礙了腳步,唯一的槍子賞了門鎖。煙霧甚濃,熏嗆神經,麻痺的頭暈沉沉。只感覺身子一傾,便這般不認輸地倒了過去,磕痛了腰椎。
「今天真背透了,救命……咳咳……」不得不咬牙切齒喊救命,邊咳邊漸漸昏迷。半響,感覺週遭變得很靜,門被狠撞開。花昊月第一時間衝進來,將奄奄一息的她打橫抱起,沖離了火海,只落下一句:「給本王撲滅了。」
看著香榻上昏迷的她,花昊月的眉宇,灑落淡淡的憂。月般的風華,絕代的瀲灩亦不及那一抹憂鬱迷人,邪佞腹黑的男子,亦為那一場驚人的火勢嚇到。
何事,皆逃不脫他的法眼!
何時,他皆是那操控棋子的一方。
無論對誰,他總有以迷惑的網收攏。而此時,面對這個敢縱火一燒再燒,為了個性不惜鬧得王府轟動,甚至連自己性命都拋之腦後的女子,卻越來越不解……
她便好比一匹脫韁的野馬,越扯便越緊。
寧可渾身血淋淋的傷,倒入那冰冷的血泊中,亦不願屈服的女子。
這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小東西,如此抓的住他的心?令七王爺花昊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他不解,她渾身到底有哪股勁,勾得他無法狠絕了心腸?
稍染他秘密者,都得死!
只有死人,才沒有開口的機會,才能不阻撓本該的大計。
可希奇的,他內心卻不想她死,不止為她的他的兩夜,亦不止為她的利用價值,而為,內心深處,那一點點陌生的情愫。
她究竟從哪來?
哪的水土,能養育這與眾不同的暴虐笨女人?可不得不承認,她成功了!成功吸引了他的眼球,令他投注於她身上的,是異樣的眼光。
「寶寶……」花昊月輕撫她蒼白的面頰,神色俱傷。
「你真是個不聽話的小東西!」世上還從未有如此不聽話,卻活著的女子,她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端倪她的容顏,艷美絕倫,好比芙蕖一朵,永遠保持新鮮的美。倘若僅是個花瓶,或許不會這般令他牽掛,那骨子不認輸的勁,那率真的性情,永遠有致命的吸引……
世上有多少人,能活的如此真?
又有幾個,能活得這般瀟灑狂野?
更有誰,能不畏生命來和他鬥口氣?誘人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芳華邪笑綻放,花昊月輕撫她眉宇悄悄道:「寶寶,我認輸了!」
「……」這麼快就認輸?早醒幾分的木槿驚呆了。
「有你這般難馴的野馬,我認輸了!」
「真的?」她很想問,你說話有准不?前腳風,後腳雨,開心摟摟抱抱,不開心扎滿身窟窿眼,這小子很不穩當!
「對待你,得十足的耐心。」
「切!」
「我不會再懲罰你看書,再看時,我會陪你一起細心教導。」花昊月笑得燦爛無比,閉著眼眸皆覺得光芒萬丈,褶褶的鋒芒猶如太空而來,射得木槿心兒慌慌。
「……」
「你真名叫木槿吧?」
「……」
「如此美好的名,為何生成你這副脾氣?」花昊月不由得疑惑地皺起眉。
「……」經鑒定,他神叨了!
她都未開口,他自言自語一籮筐,平日少話匣子,一開不得了。剛打算睜眼嚇嚇他,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七弟……」花昊影煽煽風,掃了眼木槿,表情很淡然,但也不尋常。心歎,鋼鐵般的女人,也有倒下的時候,或許還是小鳥依人的招疼,起碼不會硬頭皮受傷!
「影找我有何事?」
「雲澤等你等的急了,陪他下兩局棋,被他的冷氣凍過來了。」
「好,我現在便去。」
「哎,他只和你關係要好,不明者,準得以為你們才是親兄弟。」花昊影的折扇一收,走向榻邊,撫了撫木槿的臉龐憐歎一句:「多美的臉呀,倘若她不開口,我會忍不住心疼的,可惜,可惜呀……」
待兩人離開,木槿才睜開眸。
狠狠瞪向門口,撇了撇嘴,不解皺起眉,花昊月不是野心很大,找真寶寶要那個圖樣打算篡位?為什麼卻和那死太子關係猶為好?再扮豬吃老虎,也覺得有詭異,好奇心一上來,掀開被便跟蹤而去。
「臭小子,別被我抓到把柄!」木槿揉了揉膝蓋,賊兮兮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