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她口中聽到嬌柔地叫著別的男人時,夜風心陡然騰起妒意。
「朕不會讓人將帶走的!」夜風低沉的嗓音透著堅絕。
杜如冰微微地仰起頭,醉醺醺地笑了笑,搖搖頭,「你的語氣怎麼和他好像?」
他?夜風皺眉。
「在這個時代,冰兒好孤單……不,以前冰兒還有白大哥,可是冰兒害了他……」杜如冰抱著夜風,又哭又說的。
夜風雖不明白她嘴裡到底在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抱著她,這一刻彷彿等了很久似的,再也不願放開!
「如果孤單,就來朕的身邊……」夜風貪婪地汲吸著她髮絲上的清香,低沉的嗓音自喉嚨低低逸出,似情人般低喃。
此刻,他方知,不僅是她醉了,自己的心也醉了……
杜如冰淡淡地笑著,眼角閃現著晶瑩的淚光,「可是,哥,你要結婚的,會有妻子,會有孩子,怎麼照顧冰兒一生一世?」
說遠,她將頭更深地埋進了溫暖的胸膛裡,享受著鼻息間好聞的松木香氣,慢慢地閉上雙眸,「哥,你香水換了?不過很好聞……哥,這肯定是個夢……夢醒後,哥就會不見了,而我還在這個時代,怎麼也回不去……」
夜風微微皺眉,為何自己聽不懂他的話呢?
淚一點一點濕透了夜風胸前的衣襟,令他心跟著一顫一顫地緊緊擰著,讓他心隱隱發疼。
漸漸地耳畔邊傳來淡淡地清淺呼吸聲,杜如冰嚶嚀一聲,像只小貓般往他懷裡蹭了蹭,嘴裡模糊不清地喃語著些什麼。
夜風僵著身子,久久未動,這種感覺猶如輕薄的羽翼拂過他的心尖,潺潺的涓水淌過心房一般,心深處一塊堅硬的冰角慢慢地融化……
他輕輕地托住她的腦袋,微微放離胸膛,闃黑的深眸就這麼凝視著他,眼神由最初的迷茫變為憐愛……
如水的月光傾瀉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泛著幾乎聖潔的美,此刻的杜如冰純如玉石,洌如清泉,仿若一股清冽的溪水緩緩注入他的心湖。
那眼角微閃著淚光,瑩玉般的肌膚因酒精泛著誘人的魅紅,更添了分渾然天成的嬌媚。
她那樣幽靜,卻又那樣地慵懶。微張的紅唇,如同毒藥般吸引著他。
喉頭一陣哽動,夜風越來越難抑制心頭的沖、動,如同受了某種蠱惑般,渴望卻又極其緩慢地伸手摸向他的臉,像是唯恐驚醒了一隻美麗的蝶。
月光透過他的指縫,傾灑在杜如冰臉上。他的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指尖已碰到她了。那如桃花般緋紅的肌膚對他而言是致命的誘、惑,令他窒息,令他強烈地渴望……
那向來幽深的眸漸漸染著一絲奇異的光,他俯下頭,唇輕輕地覆上——
「皇上——」一道驚呼聲自清冷的空氣中劃破,帶著絲絲顫抖!
夜風陡然清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唇幾乎可以感覺到那股咫尺距離的清甜。天!他竟想去吻一名男子,他瘋了嗎?!
他腦子頓時混亂起來,腦口郁窒的直身,將懷中的人兒的小腦袋輕輕放在案桌上,抬眸,眼底一股無名怒意傾瀉而出——
凌秋煙看到夜風那幽黑致極的眸光,身子再次顫慄了一下,「皇上……」
「什麼事?」語調壓抑致極,透著莫心的煩燥!
「夜深了,臣妾送參茶到御炎殿,才知……才知皇上來了天香庭。」凌秋煙微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道,眼角卻帶著一股子複雜的情緒看了一眼前面沉睡的杜如冰。
自從杜如冰進宮後,南焰帝幾乎夜夜留宿御炎殿,起初她以為只是皇上公務繁忙,但久了,聽說皇上也末曾到其它妃嬪處,於是招來殿前公公一問,哪知南焰帝竟是和一名侍讀常常對弈天亮,心中頓生疑惑,隨之而來是一股子強烈醋意!
今夜她特地尋了個借口前來,竟遇到南焰帝正欲對一名男侍讀親吻的畫面!
難道南焰帝好上了的男風?想到此,凌秋煙心猛地顫慄了一下,小臉頃刻變色。
夜風銳芒如射線般直直穿透凌秋煙,語氣卻低沉平靜:「難為皇后了,是朕許久末曾去看皇后了,冷落了你。今夜,朕便擺架鳳寧宮。」
聽罷,凌秋煙不由暗暗驚喜,莫非自己猜錯,可是明明看到……
她不由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醉臥在月光之下的杜如冰,心微微一顫,絕塵美麗,這分明便是一個女子該有的俊容!
夜風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地裹在杜如冰身上,深眸閃過一絲溫柔,轉身,眼底一室平靜,淡淡地命令道:「走吧。」
見夜風對一名男子出奇的好,凌秋煙微微壓下心底的不適,低低地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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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侍讀,白侍讀,你醒醒……」
好吵……
杜如冰嚶嚀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只覺得頭痛欲裂。
「白侍讀,你醒了。天都快亮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一位太監耐心地叫醒了她。
「這裡?」杜如冰迷濛地望了望周圍,自己竟然在天香亭睡著了?
她用手頂了頂額角,努力使自己清醒些,才驀然記起自己剛才和夜風在這裡喝酒的事。
喝酒?!
她陡然瞪大了美眸。
她一定是喝醉了,不知有沒有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杜如冰晃晃頭,試圖想記起些什麼,除了喝酒前那些零亂畫面,無法再想起更多,只覺得頭異常疼痛。
她微微起身,身上的黑色袍子滑落了下來,她俯身拾起,鼻息間縈繞著一股淡淡地松木香氣,她認出了這是夜風的,心湖不禁微微波動了一下。
等等……松木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