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突然沉聲一道,竟揮起利刃朝杜如冰猛然襲來——
杜如冰大驚,儘管素練有素地快速閃身,但仍不及防備,右肩硬生生地被刺了一刀,鮮血頃刻染濕了整件衣衫!
她咬著牙,奮力一個劈腿掃向男子腳部,趁他閃身之際,往車邊跳下,捂著流血的手臂往林間拚命的跑去!
男子顯然身手利落,很快追上她,再次揮劍而來。
杜如冰微側身躲過利劍,緊接著,她便一出手直直朝男子的咽喉襲去,步伐極速,帶著一股強大的進攻力量。
男子眼中一愕,他似乎沒料到這個女人的身手了得,感覺到攻勢向他來襲,天生的防禦反應讓他迅速一閃,緊接著他長臂一個側伸便緊緊抓住她襲來的手臂,想借此來鉗住她手臂的力量。
對於男子的攻進和鉗制,杜如冰絲毫沒有躲閃,但同時她也不敢戀戰,於是便借力打力,只見她低身一閃,順道采低姿勢的一回身旋踢。
男子陡然被激起火氣,也立刻起身快步衝向她,杜如冰因為急著逃開,沒有注意到後頭,冷不防感到耳邊一陣風,男子的一記利刃直直落下——
「啊——」杜如冰痛叫一聲,肩部再中一刀!
她捂著肩膀,血從指縫間不斷滲出,一張小臉早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美眸怒瞠地瞪著步步逼近的男子,咬牙切齒地問道:「為什麼要殺我!」
杜如冰的冷靜和不畏,讓男子心中暗暗吃驚,心中竟有一絲鬆軟,下意識地壓低地聲音說道:「姑娘要怪就怪自己礙了別人的道!得罪了——」
話落,利劍直直朝杜如冰胸口刺來——
「啾——」
就在杜如冰絕望地閉上雙眸時,只聽耳邊掠過一陣疾風,男子手腕突然被一枚利器所傷,痛叫一聲,利劍落地。
瞬息間的轉變,讓杜如冰末及反應,只看到一道青色身影閃過,極速地扼掐住男子的脖頸——
「說!誰是你的主子?」低沉穩如磐石的語氣,剛毅十足!
「追影?」
男子看清來人,目光驚詫,彷彿自知逃生無望,竟突然咬牙,自盡身亡!
杜如冰驚喘末息,瞪著如水的眸子,似乎還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遭遇。
「你流了很多血。」追影轉過身,看了一眼滿身是血的杜如冰,淡淡地語氣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杜如冰艱澀地揚起眸,銀色面具下那雙黑眸猶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深邃得令人不惹移目。
「你……」
才微微吐出一個字,杜如冰便陷了黑暗中!
追影摟住她纖盈如水的身軀,濃黑的劍眉微微一蹙,眸光中閃著複雜難定的情緒,微歎一息,立即點了她身上重要穴道,制止血流,緊接著打橫抱起杜如冰,一併躍上馬車。
他大手抵住杜如冰毫無知覺的身子,微微穩定住心神後,開始為她運功止血。
當掌中所流轉的內力隨著時間漸漸凝聚在杜如冰的體內,她蒼白的臉色微許得以緩解。
當追影收回手臂的時候,杜如冰纖柔的身子無力地倒靠在他的懷中,黑色濃密的翹睫毛如扇子,在臉上如瓷玉般的肌膚上形成完美的扇形陰影,而她手臂上的鮮血已經凝固了。
追影執起她的柔荑,探其脈博,見氣息漸漸平穩,眼中凝重的神色,才微微一鬆。
只是,那柔弱無骨的身子,和一股自然的清香令他的心隱隱顫動著。
濃眉微擰,他輕柔地將懷中仍舊昏迷的杜如冰平放在馬車之上,撩起馬車簾子,跨上馬,猛地加大韁繩,馬車立即往前方繼續飛快馳去,很快隱於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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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杜如冰甦醒,已是三日後。
乾淨的客棧房間,檀香裊裊,吸入鼻尖,沁人心脾。
一位悉心照顧她的老婦,輕柔地扶起杜如冰,並細心地拿一隻軟墊靠在她腰上。
「姑娘,你終於醒了。」
杜如冰揉著眩暈的額角,昔日那可怕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銀色面具男子!
她猛然想起,空山之泉的眸子泛起澈澈的光芒。
「那個救我的男人呢?」杜如冰猛然直身,急切地問道,卻扯動了傷口,倏然一疼。
「那位大爺付了銀子讓老婦來這裡照顧姑娘的,其它老婦也不清楚。」老婦搖搖頭說道。
「他走了嗎?」杜如冰疑惑地問道。
老婦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隨後拿出一個包袱遞給杜如冰,「姑娘,這是你的包袱。」
杜如冰打開包布,怔怔地看著裡面躺著那支通透的綠萼玉簪,想到軒轅烈當日柔情地為自己戴上玉簪的情景,心底再次漫起了一股熟悉的鈍痛,淚頃刻間模湖了眼眸。
「姑娘,你沒事嗎?」老婦見杜如冰陡然傷神,擔心地輕聲問道。
杜如冰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沒事。」
她翻看著包袱,發現裡面多了幾張銀票,還有幾身嶄新的男式衣衫。
「好奇怪的男子!」杜如冰腦子不經然浮現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雙燦如星辰的眸子,突然有股似曾相熟的奇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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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暖暖地傾瀉在窗梭前一道欣長的俊美男子身上。
他眉如沷墨,眸光如珍貴的寶石般閃著晶亮的光芒。
「姑娘,你這是?」老婦看著杜如冰一襲雪袍男兒裝俊模樣,不禁看得怔呆了!
杜如冰深深地吸著窗外清新的空氣,在這客棧內靜養了了半月後,身體漸漸地恢復如初,小臉紅潤得漾著最動人的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