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將她如何?」杜如冰揪緊衣襟問道,心,狂跳起來。
「帝君命令她拿掉孩子,玉妃不忍,苦苦跪下哀求,可是帝君卻狠狠踹開了她,這一腳就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孩子自然是沒了,玉妃大受打擊,最後瘋顛,不久後便投河自盡了!」
此刻,杜如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子一片混亂,眼中陡然升起濃濃的恐懼。
他,怎麼可以這樣殘忍!他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已經懷有他子嗣的女人呢?一個人怎麼可能狠心到這種程度,不惜一切殺死自己的孩子?
心,在漸漸變得冰涼,起伏不定的胸口此刻將杜如冰的驚悚表露無疑。
陡然,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
小手猛地按住胸口處,心中的不安開始逐漸擴大——
自從北界山回後,夜夜纏綿,自己竟忽略了這個問題!
秦落梅看著杜如冰驟然蒼白的小臉,聲音裡揚起關切地問道:「妹妹,莫非從沒有服藥?」
猛然抬頭,杜如冰眼中的情緒陡然外洩。
秦落梅的一句問話像一枚炸彈般在杜如冰的心頭炸開,她茫然無措地搖了搖頭,唇開始控制不住得抖動著。
為什麼自己竟這般糊塗!難道心深處真的已心甘情願為他生兒育女了嗎?而這種理想當然的一廂情願背後,竟會有這般可怕的真相!
杜如冰心亂如麻,已然理不清心頭到底是何滋味!
※※※※※※※※華※※麗※※分※※割※※線※※※※
夜涼如水,月如鉤,清冷的光傾瀉下來,靜靜地灑在清池之上、竹林之中,淡淡的風就像輕拂過水面,引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夜深了,杜如冰並沒有睡去,輕帳幔簾將她絕美的容顏遮掩得愈加迷離,一雙美眸如水般怔怔地盯著那時不時竄動的燭火,透過那道暖暖的光落到了桌案擱置的黑色藥汁上。
微微動了一身子,長長地青絲傾瀉下來,將她的容顏顯得更加清麗絕冷,卻掩不住眼底的憂鬱。
她的腦子一直迴盪著秦落梅說的話,胸口窒悶難以呼吸!
手輕輕按住胸口,她輕輕苦笑,他的一時柔情綿長,她怎麼就忘記了那句「自古帝王多薄情」的話,想必他的愛,也只是對自己一時圖新鮮罷了!
輕歎一口氣,杜如冰伸手將頭上的綠萼玉簪拿了下來,髮髻也頓時鬆散了下來,烏髮如綢緞般滑落。
玉簪散發出清冷的光芒,雖然圓潤卻刺傷了她的眼睛。
她依稀還記得軒轅烈為她插上玉簪時,眼底那份柔情蜜意。
拿著玉簪的手微微顫抖一下,心情突然變得更是煩亂不堪。
內室的門被一雙大手推開,緊接著,燭光將男子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深邃的眸含著笑意,但,當他看到桌上的黑色藥汁時,原本柔情的臉陡然變成鐵青色。
「璃,這是什麼?!你竟然喝這種藥?」軒轅烈陡然怒吼道。
杜如冰身子一抖,揚起眸怔怔地看著盛怒之中的軒轅烈,他怎麼了?他不是一向不允許任何女人懷上他的子嗣嗎?
「誰允許你喝這個的?」軒轅烈緊攥著大手,聲音駭人地質問道。
「難道我這樣做的不對嗎?」杜如冰仰著頭,眸光一片迷濛,聲音顯得如此有氣無力。
軒轅烈緊緊凝注眉心,他慢慢向杜如冰走近,在那雙闃黑幽深的眸光注視之下,杜如冰感覺胸口像被什麼壓住似的,呼吸好困難。
杜如冰揚著頭,水晶般的眸底蘊著委屈,線條優美的脖子彎成了天鵝一樣優美的弧度,看的軒轅烈一怔。
「璃——」
隨著一聲低喚,修長的手指微挑,那碗藥就這麼墜落下去,在地毯上滾了一圈,黑色的藥汁侵入淺色的地毯,留下一大團黑糊糊的印跡。
「你——」
杜如冰驚訝地看著他,腦子有一瞬間的停頓。
軒轅烈長袍輕揚,坐於床邊,長臂一伸將她納入懷中,眸底雖然隱著慍怒之意,臉上卻籠著落寞的神情!
因為曾經的傷害,他曾訂下禁止任何嬪妃懷有他子嗣的規矩,可是卻不知為何從末想過讓她尊從。
當看著那碗湯藥時,一想到她不願為自己生兒育女,他的心竟這般疼痛。
「以後,你無須喝這種藥!」軒轅烈的聲音雖然帶著淡淡的慍怒,但同時也揚著一絲心痛。
杜如冰被慢慢收緊,任憑他將自己緊摟住。
「我不懂……」她的聲音透著絲絲淡雅的柔軟,如同一根細弦在男子的心中輕拔著。
粗糲的手指撫過她細緻的臉頰,轉而到如凝脂般的柔頸,然後落在她的心房處,男子的唇慢慢勾上一道情深的弧度,聲音低沉好聽:「璃,你懂的。朕對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證明嗎?」
杜如冰心尖強烈顫悸,一時慌措連忙別過眼去,閃躲著他熾熱的目光:「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濃烈的男性氣息帶著一股慍怒的力量陡然將她籠罩,低啞的聲音再次在她的頭頂揚起:「那好,璃,你聽好了!朕就清楚地告訴你,朕要的不單是你的身,更要的是你的心!要你心甘情願地愛著朕,要你為朕生孩子!」
他的神情好嚴肅認真,驚震杜如冰,她仰著頭怔怔地看著他慍怒的雙眸,「你好霸道……」
是的,她是愛上他了,但這種強勢地掠取和命立,令杜如冰反感極了!
想到他可以那般殘冷地對待蓉妃,更加可怕地毀了一個想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她便下意識地排拒這份突如襲來強烈的感情。
她心中亂極了,這樣殘冷致極又霸情的男人讓她陡然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