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昭冷笑著搖了搖頭,再次埋首於工作中。
他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抵達皇朝酒店的大廳,歐式支形吊燈燈光明亮,他神色清冷的坐在歐式沙發上,看著入口處進進出出的人。
十分鐘過去之後,歐陽宸終於出現在門口。
「歐陽!」上官昭喚了他一聲,走過去。
看到他,站在歐陽宸身後的寒徹立刻警覺起來。
「上官?是巧合呢?還是你知道我今天和規劃局的領導有飯局,故意來攪局的?」歐陽宸挑著眉看向他,今天他和規劃局的領導應酬,目的就是市郊南區的那塊地。
「不,我,還是為了凌林的事……」上官昭現在對那神馬地皮什麼領導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目前唯一想做的,就是幫助凌林。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歐陽宸說著就要走。
「歐陽……」上官昭伸手攔住他,說:「給我五分鐘,我們坐下來聊一聊。」
他們之間的對峙已經引來酒店的人側目張望了,為了盡早結束與他的糾纏,歐陽宸走到沙發邊坐下,說:「只有五分鐘。」
「凌林,她最近被查出患上了漸凍人症,她想與如意見一面,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漸凍人症?」歐陽宸好像在一些新聞中聽到這個名詞,患上此症的人,好像肌肉會逐漸萎縮,到最後只能呼吸衰竭而死……
「是,這是絕症,無藥可治的絕症……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得了這種病,所以她才想和如意見一面,向她懺悔她過去做的錯事……」上官昭垂下頭,無奈的話語讓歐陽宸為之一震。
如此冷血殘酷的上官昭,竟然會為他凌林來低聲下氣一而再的找他,難道,他對凌林,動情了?
「可是,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設下的圈套?」歐陽宸臉色凝重的說,雖然上官昭並不像是在撒謊,可他不得不考慮如意的安危。
「歐陽!」上官昭抬起頭,面帶慍色的看著他,說:「你覺得誰會拿自己的生命去編織一個謊言?凌林現在想見如意,是怕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可能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想趁她現在還能動,能說話的時候,與如意見一面,你懂不懂!」上官昭憤怒的聲音引起了好些人的關望,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情緒十分激動。
歐陽宸看著他,心底裡一陣柔軟,他說:「這件事,我會轉告給如意,見不見凌林,我會讓她自己拿主意。」
「歐陽,謝謝你……」上官昭竟然對他道謝。
這句話讓歐陽宸徹底震驚了,他歎了口氣,說:「我上次說過的,如意失憶了,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所以,她見不見凌林,我也不敢保證!」
說完歐陽宸便起身要走,剛走了幾步,他停下身子,頓了頓,轉回頭說:「不過,我會建議她與凌林見一面的!」
上官昭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心頭微微顫動。
***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歐陽宸躡手躡腳的進門,卻看見安如意蜷縮著身子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手輕柔的撫弄著她的頭髮。
而這輕柔的動作卻驚醒了她,看到是他,她抿著唇笑道:「宸,你回來了。」
「小傻瓜,我不是告訴過你今晚有應酬會回來得晚一點嗎,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等我。」歐陽宸撫摸著她的臉頰,愛憐地說道。
「看到你回來了我才睡得安穩。」秋如煙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她直起身子坐起來,把頭靠在他的肩頭。
「如意,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嗯,什麼事?」
「一直以來,你都有一個很好的姐妹,叫凌林,你還記得嗎?」他低聲問著,試探性的看凌林的名字能不能喚起一些她的記憶。
秋如煙漠然的搖了搖頭,不是她不記得,而是她根本就不是安如意,當然不知道安如意之前有什麼閨蜜之類的朋友。
「記不起來也不要緊,不要勉強自己。」他握著她的手,說:「凌林是你很好的朋友,但是最近,她被查出患了絕症,她現在最想見的人,是你……」
「患了絕症?」秋如煙詫異的問道,如果是安如意,肯定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只不過是在模仿安如意罷了。
「對,聽說是無藥可醫的絕症。」
「可是,宸,我現在對她一點記憶也沒有,我去見她,會害怕……」秋如煙瑟縮著身子,把他的手臂挽得更緊。
「這些我都考慮過了,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定下心來。
「你真的陪我一起去?」她不確定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好,我相信你,你來安排吧,在哪裡見面,什麼時間,都由你安排。」她眼眸中有不安的因子晃動,淡淡的恐懼瞬間襲遍全身。
凌林?那個女人會認出她嗎?
一直抱著這種忐忑的心理過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天晚上,歐陽宸回到別墅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的說:「如意,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們就去和凌林見面。」
「明天嗎?」她不安的望著他。
「對,我在帝都酒店安排了一個貴賓間,明天我們一起吃晚飯,下了班之後我來接你。」他親吻著她的額頭,無限寵溺的說。
秋如煙聽話的點了點頭。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秋如煙幾乎都是在坐立不安中度過的,李媽有好幾次過來關切的問她有什麼事,她卻不耐煩的把李媽打發掉。李媽疑惑的看了看她,覺得現在的這個安小姐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她卻說不上來。
直到歐陽宸來接她的時候,她才鎮定自若的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
帝都酒店的餐飲貴賓間,偌大的房間裡有張十分誇張的圓形餐桌,像這樣的貴賓間,大概是為了招待尊貴的客人準備的,裡面的裝潢儘管豪華,連牆上的壁畫似乎也是大師的手筆,看起來都是價值不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