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他們相擁著睡在床上,彼此的手臂交纏在一起,掌心對掌心,感知著彼此的溫度,在燈光幽暗的房間裡睜大了雙眼毫無睡意。
「宸,你真的不怪我嗎?」臉頰還略顯粉紅的秋如煙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聞著他身上的清香,聲音喃喃的說。
「如意,別再說傻話……」歐陽宸伸了伸手,把床頭櫃上的那個錦盒拿來打開,那只溫潤的和田籽料手鐲便在燈光下澤澤生輝,「如意,還記得這個手鐲嗎?我當時專制的讓你帶上,那天晚上的化妝舞會,我就是靠它才認出了你……雖然後來你負氣的還給了我,可是我知道,這個手鐲注定是屬於你的……」
他握著她纖細的手腕,為她把手鐲帶上去,說:「這個手鐲,是我母親的遺物,你戴上它,就正式成為我們歐陽家的兒媳了……雖然這樣太草率,但我實在拗不過你這個小傻瓜,現在暫時就這樣,等到你記憶恢復的時候,我們再舉行婚禮……」
「宸,你,為我想得這麼周到,謝謝你……」秋如煙哽咽著,歐陽宸發自內心的話語讓人無比動容,如果她是真的安如意,她可能是感動得死掉。
「小傻瓜,以後不准再對我說『謝謝,對不起』之類的話,要是你再犯,我就會像以前一樣,狠狠的懲罰你,明白嗎?」歐陽宸捏著她筆挺的鼻翼,無比憐愛的說。
秋如煙把頭埋在他臂彎裡,手臂箍著他的身體,箍得緊緊的。
她要努力把握住這得來不易的幸福,這個嵌入她心扉的男人,只能屬於她一人。
***
貴賓間裡煙霧繚繞,坐在沙發上的文強吞雲吐霧般的洋洋得意,不知道他是抽的第多少支香煙了,夢瑩瑩剛一進來,就被嗆得連連咳嗽起來。
她臉色鐵青的坐在沙發上,沒好氣的說:「你又來幹什麼?」
雖然知道是多此一問,可這句話偏偏就脫口而出了,再說,她也實在想不出別的話跟他說。
「我的錢花光了。」文強直截了當的說。
又來了,又來了,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她就知道,不能給他錢的,現在的他就像是個無底洞,就算用金山銀山砸下去,也有見底的一天,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多得花不完的錢。
這個人就像是一顆毒瘤,沒辦法撥除,就算用了藥,等藥效一過之後,它便會再次萌發……可是,她又不能直接拒絕,他手上握著她的把柄,如果那些骯髒的畫面曝光,她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努力都會毀於一旦……
「我上周不是才給過你錢嗎?」夢瑩瑩強忍著怒火說道。
「那一萬塊錢夠用什麼?我手底下那麼多兄弟都要吃飯的……」
「他們吃飯關我什麼事?」忍無可忍的夢瑩瑩終於暴發了,她衝他怒吼著,聲嘶力竭的發洩著這些天來的鬱悶。
文強不但沒生氣,仍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他的身體挪了挪,從沙發的一側挪到她身邊,說:「瑩瑩,別生氣,生氣的女人可不漂亮。」
「文強,如果你的生活真的過不下去,我可以給你介紹工作,要是你願意,我也會給你手下的兄弟留意一下,看有沒有適合他們做的事情……」
「瑩瑩,你忘了吧?我現在可是逃犯呢,你讓我出去工作,不是擺明了讓我自投羅網嗎?」文強的手在她的卷髮間撥弄著,說:「你可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一時間忘記了……」夢瑩瑩連忙解釋道,快被他逼瘋的她就快神經分裂了。
「瑩瑩,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找你的。我是個逃犯,每天東躲西藏的也賺不了幾個錢。但你不一樣,你現在的身份高貴,是大財團的經理,養活我這麼個男人,應該也不難吧?」他就像塊強力膠一樣粘著她,甩也甩不掉。
你這麼多年不是也過來了嗎!夢瑩瑩在心裡咆哮著,可是嘴上卻什麼話也不敢說。
「要不然,我去想辦法給你們找一份不需要每天拋頭露面的工作,也許工資不會太高,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說來說去,你就是怕我拖累你,想把我一腳踢開,是嗎?」文強的唇已經覆上了她的耳垂,他嘴裡冒出的濃郁的煙味讓夢瑩瑩一陣陣噁心。
「我是為你著想,我已經沒有錢給你了,如果連工作也不需要的話,我看我沒有能力幫到你了……」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她近乎強硬執拗的臉,文強臉上泛著戲謔的笑,他的舌在她的臉頰上滑過,說:「暫時只能這樣了,不過,你可要多花點時間弄錢給我花,這麼大間會所,隨便玩幾個花樣不就有錢進袋了嗎……」
他竟然打俱樂部的主意,簡直是做夢!
這可是她一輩子幸福換來的,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打它的主意。
***
「喂,西施,你這幾天不太一樣哦!」白浪站在自家雜貨店門口,對剛好去上班經過的安如意說道。
安如意露著淺淺的笑容,問:「哪裡不一樣?」
「你看,你看,笑得這麼開心,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你來了這麼久,我從沒見你笑得這麼開心過?怎麼,有喜事啊!」白浪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手裡夾著一支香煙說。
自從爸爸決定讓她參加那個大賽之後,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好起來了,整個人輕鬆了很多,就像找回了從前的溫暖一樣。
「哪有什麼喜事,不和你貧,我要上班去了。」安如意白了他一眼,但臉上還是笑意盈盈的。
她從他身邊走過,正在過公路的時候,他卻突然在後面說:「加油啊,西施!」
安如意轉回頭看著他,他的一隻手高舉,握著拳頭對她鼓勵。安如意咧著嘴笑開來,她衝著他說:「謝謝你!」而後朝他揮揮手,腳步輕盈的往前走。
最初她覺得白浪就像個二流子一樣只會耍無賴,但時間長了,與他接觸的越多,便越覺得他是個好人。雖然他的話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話又太直接,但他的正直和坦率卻與他玩世不恭的外表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