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漫無目的地走著,行屍走肉般!一連串的打擊,她已經不感到心疼,只像個被挖空心臟的人!心已死了,無所謂了!現在,她才知道人生的殘酷!上帝是那樣的殘忍!她想著,小時候,她是個孤兒,除此之外,還是個啞巴!從小受盡艱辛,後來被法國養父母收養,以為從此能夠過上好的生活,可沒多久,這樣短暫的幸福卻變成了一堆心酸的泡沫!之後遇上了頌黎,以為這孤獨的人生終於找到了寄托,但現在才知道,頌黎從來都沒有愛過她,而她只是別人的影子!現在,剩下的最後尊嚴,都毀在兩個流氓那裡!這樣看不到希望的人生,活著有什麼用!活著有什麼用!她想著,慢慢地朝河邊走去。
她來到河邊,在河堤坐了一下。坐下來時,衣帶裡「匡啷」一響,她有意無意地摸了一下,原來是手機碰了水泥地板發出的響聲。她拿出來,打開手機,一條條留言響著:「君兒!我是伯母!你去哪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不會因為今天婚禮出問題而想不開吧!」
「君兒!我是伯母!到現在還沒見你回來,我都急壞了!你手機怎麼也一直關機!君兒,如果聽到我電話,你要盡快給我打電話!」
「君兒!你在哪呢?怎麼找也找不到你!我和伯父開著車子四處尋找,也找不到你!你在哪?」
……
頌黎母親的幾十條留言,君兒聽著聽著,流淚了。她流淚了,心裡恢復了知覺,懂得悲傷疼痛,壓抑的心終於爆發出來,變成一行行滾滾而流的眼淚……
如果,把心中所有的悲傷都凝成眼淚的話,那麼,人生的悲傷可以流成一條淚河了吧!
就在淚水肆意地蓋過她的臉頰,一條信息響了起來,是頌黎來的信息:「君兒!你在哪呢?今晚我一直沒法入睡,我的心跳得很厲害,眼睛也一直眨!我很擔心你!」
雖然知道頌黎不愛自己,但看到這則信息,君兒還是很感動,畢竟他在乎她!他還在乎她!
知道頌黎其實還很在乎自己,受到屈辱的君兒更加悲傷!她捂著酸痛無比的胸口,低著頭,哽咽著哭著……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君兒看了,是頌黎的電話,她沒有接。她不想接電話,因為此時的她很痛苦,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不想讓他知道今晚的事,也不想讓他感覺到自己那麼的悲傷。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頌黎不斷地打著電話,君兒一直沒有接手機,他就一直打著。
看著不斷響著的電話,君兒抑制了一下情緒,還是接了,低低地說著:「喂!……」
「你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頌黎說著。
「對不起!剛才手機沒電了!……」此時的君兒用手捂著手機的話筒,默默地哭著,許久,她努力地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又接起電話。
「君兒……你哭了嗎?……」頌黎低沉地說。他感覺出了君兒的悲傷,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愛君兒,但君兒的悲傷卻令他的心隱隱作痛。
「啊!……哦!……沒……沒有!……」君兒低低地說著。
「還說沒有!聲音都變了!……」頌黎憐愛地說著。
「哦!……沒……沒事!……感冒了!……」君兒低低地說。
「要多穿點衣服啊!現在的天最容易著涼了!」頌黎心疼不已。
「嗯!……知道了!……我掛了!……」君兒聽見頌黎焦慮的心,看得出來頌黎多麼地在乎自己,她心的又更加痛楚起來。她的眼淚不停地奔流,她快要抑制不住情緒,她想掛電話了。
「別!……君兒!別掛!君兒,因為我嗎?因為我沒有和你訂婚,而讓你感覺那麼痛苦嗎?對不起!君兒,我會回來的!我會很快就回來的!」頌黎溫柔地說著:「以後要記得帶電話!要隨時保持聯繫!知道嗎?……今晚,一直打不進你電話!我好擔心好擔心!……」頌黎一直溫柔低語,他感覺到了君兒的悲傷。因為君兒說話聲很低,還很客氣!他瞭解君兒,君兒悲傷的時候說話聲就會很低,很客氣!頌黎知道君兒此時是那麼地悲傷,他以為她的悲傷全是因為他逃婚的事,所以,他感到很愧疚!只是,他並不知道,君兒的悲傷除了因為他逃婚,還因為今晚發生了這麼殘酷的事。
君兒低聲說到:「嗯!……有一點,有一點悲傷!……因為你沒有和我訂婚……所以……有一點悲傷……」君兒說著,淚水慢慢滑落。她聽出頌黎話語裡的愧疚,知道頌黎以為她的悲傷是他逃婚而悲傷。她很悲傷,但心地善良的她不想讓他知道今晚的事。她不想讓頌黎為她太過心痛!於是,她就順了頌黎的意思。
「嗯!……不要那麼悲傷!……君兒!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的!」頌黎說著,他想起了和君兒的相識,想起了在巴黎的日子,一直有君兒的陪伴!是啊!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君兒一直像影子一樣,默默陪伴在他身邊。現在,雖然他不愛她,但聽著她那麼悲傷的話語,他的心就很痛很痛,恨不能現在就飛到君兒的身邊。
「嗯!……我要睡了……先掛了……?君兒地地道。
「好!……不過,你現在哪兒呢?」頌黎問。
「在姐姐家……我困了……先掛了!」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她又肆意地哭起來,許久,她撥通了頌黎媽媽的手機,留了言:「伯母!今天我在姐姐家裡睡了!我忘了告訴您!害您擔心了!對不起!」
君兒留了言,就木木地坐在台階上,看著河面上的水流,不斷地流淌,一如她的眼淚……
君兒在河邊木木地坐了一夜。終於,她還是鼓起勇氣活下來,為了頌黎的「在乎」,為了頌黎母親「媽媽般的疼愛」,還為了想查清幕後的兇手。她是嚴霜下生長的菊,雖然環境那麼糟糕,但她還是堅強地活下來。
她鼓起勇氣,好好地整理了衣服,用冰冷的河水洗了臉,又用化妝品遮蓋了臉上的蒼白。一下子,美麗又渲染在她的臉上,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由原來的天真變成現在的犀利。有一種人,越是糟糕的環境,他的生命力就越加頑強。沈舒雲如此,君兒也如此!
君兒慢慢地朝著頌黎家的方向去,她並不知道,又一次打擊再悄悄等著她。
原來,那兩個殺手,因為貪心,把沈舒雲的囑咐全然忘在腦後。他們不僅動了君兒的身體,還把那些裸照悄悄傳給一家小雜誌社,從雜誌社那裡贏取一筆厚厚的獎金。雜誌社得了這樣的新聞,簡直樂壞了,連夜整理稿子,印出了比以前多數十倍的份量。第二天,一條消息鋪天蓋地的在全城瀰漫《某集團財閥未來兒媳生活不檢點——拍裸體寫真集》。
雜誌社還強加給君兒幾項莫須有的罪名:拍裸照、逛夜店、包養男人、墮胎……
早晨,頌黎母親出門,發現熟悉她的人對她指指點點。之後,她撿到一份被扔在路邊的雜誌,看到了那則消息,她震驚了。雖然她覺得君兒不會做這樣的事,但裸體寫真是清清楚楚。更難堪的是,看了那樣的消息,頌黎母親恍恍惚惚的幻覺,所有來來往往的人都用譏諷嘲笑的眼神看她。雖然,路人很多並不認識她,但心理產生了作用,讓她羞愧難耐。
她早早地躲到車子,司機把她送回了家,羞愧難堪令她不敢再出門……
如果說,君兒被人強姦拍裸照,是對君兒的傷害,那麼,這些消息,打著「某某集團未來兒媳」的旗號,無疑是給「某某集團」扒光了衣服,讓某某集團受到了如同君兒昨夜受到的「凌辱!」
可憐的君兒,她在慢慢地向著頌黎的家走去,她並不知道,令一次「凌辱」在悄悄地判她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