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沈舒雲自那日去晶玉墓地之後,經常噩夢纏身。半真半假的夢寐,常常令她半夜驚醒,嚇得她渾身哆嗦,直冒冷汗。
這夜,沈舒雲已睡,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走入一個黑暗的洞穴,洞穴內一片昏暗,硝煙瀰漫,壁崖上的石頭形態古怪,有的像張牙舞爪的猛獸,似有朝她撲來之狀;有的長像伶牙俐齒、面目猙獰的野鬼。沈舒雲害怕極了,小心翼翼地走著,顫抖著身體,每走一步,就四處張望,唯恐突然從她身後或者側身突然有可怕的東西抓住她。時不時,洞穴裡還響起可怕的聲音,有時是狼嚎叫的聲音,有時是貓頭鷹低吟的聲音,有時是孩子在哭鬧的聲音,有時是女人委屈嚶嚶哭泣的聲音,有時是男女嬉戲的聲音……
沈舒雲害怕極了,想離開,但無論怎麼掙扎,都離開不了,像深陷永無止盡的迷宮。突然,一聲巨響,像地獄之府打開門的聲音,她面前的壁崖上開了一扇門,只見裡面煙霧繚繞,火光四起,從濃煙中飄出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看不清她面目,只聞得她聲音,在低低地喊道:「姐姐,我是妹妹!我是妹妹!」沈舒雲害怕極了,切斯底裡地大喊:「啊!」像掉進一個無底的深淵,便驚醒了過來,原來是場夢。
舒雲父母聞聲趕來,見她氣喘呼呼地坐在床上。她父親在房間裡四處尋找,以為有賊闖進來。而她母親坐在床沿,為她擦去額頭上冒的汗,說到:「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父親在房間裡找了一遍,衣櫃、廁所都翻過了,沒見到有人闖進來,窗戶也關得好好的。他說到:「沒有賊啊!深更半夜的,害得我們覺也睡不好!」
母親說到:「那是怎麼了,舒雲,告訴我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沈舒雲垂著頭,氣喘呼呼,半天沒說一句話。
養父沈濤見她這個樣子,心中大為不快,火氣上頭,罵道:「豬玀!虧我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了十來年,問個話也不答,還不如養條狗呢!」養母郝順聽見,忙轉頭,給沈濤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他別說這種話。沈濤見了郝順這樣,更加不快,越發惱怒,哄道:「你還偏袒她,都是你太順著她,現在都騎在我們頭上了,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郝順見沈濤氣上心頭,老說些不中聽的話,便拉著沈濤出外面去,把門給舒雲關好。
沈濤被拉到外面,仍然生氣,大聲地罵:「什麼狗屁的養女!那種野種沒人要的,我們還把她領回家來……」
沈舒雲本來呆呆地坐著,但聽了這些話,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門,眼神中透著犀利的光,像一把明晃晃的劍,似要從她的眼神中射出,穿透門,朝著所有她憎恨的人射去。
月光照在她臉上,冰冷的表情,恨意的目光,狠狠的,彷彿退去畫皮的妖女,一把抓起桌上的相片,那張全家福——表情做作的沈濤、溫柔順和的郝順、冷酷的小軍、生怯的舒雲。她一把抓在手裡,緊緊地捏著,手指上的青筋清晰裸露。
這個世界上,她感覺不到愛,剩下的只有恨。她恨所有的人,包括賈頌黎。哈哈哈,她陰冷地笑著。
突然,一個白衣女子,從牆上變幻出來,頭髮長長的,看不到臉,飄著慢慢向她靠近。
沈舒雲已經沒有了怕,她心中的恨使得她變得萬事不懼的狠。她冷冷地說到:「哼!水晶玉!你來啊!你以為我怕你嗎? 你以為你變成了厲鬼我就怕你嗎?哼!我不怕你!因為我的心腸比你冷、比你狠!」
那個白衣魅影直直站在她身前,沈舒雲狠狠地抓住她的頭髮,卻抓了個空。於是,她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白衣女子的臉掃去,邊說到:「水晶玉!你以為你成了野鬼我就怕你麼?是的,是我開的氧氣瓶蓋,那場火災是我策劃的,活該你死在我面前!誰叫你奪走我的愛人。我那麼辛苦的活著,目的就只有一個,要擁有賈頌黎。有了他我或許成為最溫順的天使,可沒有了他,我也可以變成最狠毒的惡魔!有膽子你也來索我的命,量你也不敢!因為你沒有我狠!」
沈舒雲眼睛放著毒,拿著瓶子狠狠地在白衣女子身上掃來掃去,雖然每次都是掃空,但她眼裡的毒卻令白衣女子懼怕。白衣女子道:「姐姐!是我!我是你妹妹!姐姐!我是你沒有見過的妹妹!我是你的親妹妹!」
沈舒雲狠狠道:「哼!水晶玉!你別騙我,我沒有你這個妹妹!」
白衣女子道:「有些事情你誤會了,以後會真相大白的!你要信我的話,你看你的肩上,有一朵紅色的梅花,那是你的胎記,而我的肩上,也有一朵紅色的梅花,我們都遺傳了母親的胎記,母親的肩上有一對紅色的梅花。所以,你是我姐姐沒錯!」
「管你什麼妹妹不妹妹,管你什麼母親不母親,把我生下來不要的母親,也是我討厭的仇人!」說完,她狠命地把瓶子朝白衣女子身上甩,白衣女子見她如此的憤怒與邪惡,便慢慢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