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她昏睡了幾天,然後就消失了。全世界都在找她,卻找回了一個什麼也不記得的她……
「哦,是嗎?她過逝了啊。」林鯉媚收回手,沒有太大的反應。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沒有太深的感情。於是又對著倪昊說:「昊,我們回去吧。對了,你也可以來找我呀,昊說,我們以前是朋友。」她眨了眨眼睛,對著澤然說。
「呵呵,」澤然苦笑了一下,「好啊。我會去找你的。林鯉媚,你記得,我叫澤然,一定要記得,我叫澤然。還有你的好朋友們……」澤然痛苦地說。
林鯉媚失憶已成實事,誰也束手無策。澤然把冰凝、佳佳、小帆、澈還有費天祐,都說給她聽了,可是她只是皺著眉頭,特別是聽到費天祐的時候,整個人還顫抖了一下,澤然知道,她心底最深的地方,還是有些感覺的。可是,他沒有辦法,因為,林鯉媚真的失憶了。
送林鯉媚和倪昊走的時候,澤然悄悄地對倪昊說:「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還有,還有就是在她和天祐見面之前,你最好不要,不要放入太多感情。林鯉媚,是因為天祐才失憶的。她很愛天祐,她甚至在用她的生命愛著他。可惜,愛太深,傷就太重。我告訴你這些,是想你將來不會受傷。」
「你放心。我也同樣在用生命愛著她,就算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也相信她不會把我忘記。因為,我相信,她也是真心在愛著我的。到時候,我會尊重她的選擇。」倪昊禮貌地回應,心卻好像被人捅了幾下,硬生生的痛。倪昊牽著林鯉媚,看著她愣愣的樣子,他的心裡就不舒服。每一次,她好像想起什麼的時候,就會這個表情。
「媚媚,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起什麼的話,會不會離我而去?」倪昊問。他很擔心,好像真的感覺到林鯉媚要離開一樣,不捨的感覺湧上心口,說話都有點艱難。
「不會。」林鯉媚想也不想就回答,然後睜著大眼睛看著他說:「我不會走的。我只認識你,離開你了,我要去哪裡?剛才那個人說,他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昊,我只認識你。」
「傻瓜,那些過去是屬於你的,你當然有權力知道,而且,說不定,真的有一天你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那時候的你還會像現在這樣依賴我嗎?」他在問她,也在問自己,歎息在不經意間,就逸出了嘴間,那麼無奈。
「昊,我可不可以不要想起過去?現在這樣 ,我很開心,很快樂!有語秋,還有阿姨,還有你,我不想再去改變什麼。我可不可以不要想起過去,不要去做出選擇?」她隱隱也有些害怕,害怕再去改變,她已經完全習慣現在的生活,如果再要去改變什麼的話,她真的會很害怕。所以,她緊緊地抓住倪昊的手,一臉渴望地看著他,「我真的不要想起過去。澤然說了,我媽媽已經去逝了,我想,我一定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所以,媽媽走了,我就不需要記起別人啦,因為你和阿姨,還有語秋,才是我的家人,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想起過去,好不好?我不要離開,好不好?」她哭了,眼淚流了下來,來不及擦就被風吹乾了,弄得她的臉生疼、生疼的。
「傻瓜,你要是想起來,也可以留在我身邊。我怎麼會放開你呢?林鯉媚,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不會放開你的!」倪昊也同樣痛苦,本來是出來玩的,卻突然弄成這個樣子,他很懊悔,不應該來這家該死的酒吧。
「可是,可是我害怕,如果我真的記起來,我就會離開你了。到時候,我會不會又忘記你了?然後,我就離開你了,然後昊一個人,很傷心,很難過。可是林鯉媚什麼也不知道,就離開你了……」她一邊說,一邊哭,像一個迷失了路的小孩一樣,蹲在地上。
「你別這樣。」倪昊也蹲了下來,把她擁入自己的懷裡,歎息著說:「那我們就什麼都不要想起來,好不好?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去那裡,也不要見澤然,不要見以前所有認識你的人,好不好?」
「真的?」林鯉媚抬起頭,眼睛裡都是淚水。
「只要你願意,你說的,我都同意。昊不會一個人,因為昊會緊緊抓住林鯉媚的手,好不好?」倪昊說,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哄著她,她才慢慢止住了哭聲,倪昊看著她的臉,微微一笑道:「看,都哭成了小花貓,以後,不許再哭了……」
話未說完,林鯉媚已經吻住了他的唇。這是第一次,她這麼主動。倪昊愣了一下,佔了主導,在路燈下,兩個穿著厚厚的衣服的傻瓜,抱著彼此,用盡全身的力氣吻著……
他們一起手牽手,走在路燈下面,以固執的姿態緊緊地牽著彼此的手,原來,真正的不離不棄,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用行動做的。
那一夜,林鯉媚睡得很安穩。回家之後,語秋已經走了,倪媽媽也早早就入睡了,留了字條讓他們早點休息,特別是林鯉媚,今天一天也很累了,還要倪昊不許吵她。這麼曖昧的話,讓林鯉媚的臉又紅了。她總是輕意就紅了臉,讓倪昊覺得她根本就還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他們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是在黑暗中緊緊地抱著對方,在這個冬天裡取暖。
第二天,林鯉媚是在倪昊的感歎聲中醒來的,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倪昊站在窗邊,她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外面,居然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她莫名地快樂了起來,開心地跳下床,樂道:「哇,下雪了,下雪了!哇,下雪了!」
「哈哈,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下雪了有這麼值得開心嗎?居然連鞋子也不穿,這樣會感冒的!」倪昊寵溺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然後抱著她上了床。
「嚴銘?!」林鯉媚突然喊出這個名字,沒有任何預兆,脫口而出。當倪昊拍打她的腦袋時,她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嚴銘?他是誰?」倪昊一邊為她蓋好被子,一邊不解地問。
「不知道。」林鯉媚聳聳肩,說:「只是突然想到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誰。昊,今天下雪了哦,可不可以……」
「可以。」
林鯉媚話還沒有說完,倪昊就直接回答她了。林鯉媚就笑了起來,歪著頭說:「喂,我還沒有說,你就說可以了呀,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嘛!」
「當然,你想說,可不可以陪你去觀雪。我想,你既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看到下雪當然會很開心了。這樣,我們叫上語秋還有她親愛的小男朋友一起,好不好?」
「真的嗎?」林鯉媚興奮起來,開心地摟住他的脖子說,「昊最好了,媚媚最愛昊了!」
「好啦,小精靈鬼,不要討好我了。其實啊,我也很喜歡下雪。我可以找借口不去上班啦!」倪昊笑著說,然後又躲進了被子裡,抱著林鯉媚的身體說:「媚媚,你應該多吃一些了,我不喜歡抱著排骨睡覺。嗯,這時的肉肉還比較多……」他說著,一雙大手不安分地停留在她的胸前。
「喂,不要亂來啦,快,我們整理一下,然後叫上語秋一起去玩了嘛!」她打掉他的手,急不可待地主,突然又問:「可是,那阿姨一個人在家裡耶……」
「今天把她送回家去好了,否則的話,我怕她會說因為我們都成雙成對,所以她要去把那個老頭子也叫上來,那就有我們受的了!」
「老頭子,是你爸爸嗎?昊,你這樣很不好哦,怎麼可以嫌棄你爸爸和媽媽呢?」林鯉媚嗔道,一副要教會他怎麼為人子女的樣子。
倪昊苦笑道:「媚媚,你是不知道啦,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和你說。你現在看到媽媽的樣子,就應該理解我啦!她總是講不通,而且還總是把自己想的當成事實,我很無奈,你親親老公很無奈哦!」他伸過臉,嘟著嘴說,把林鯉媚逗得哈哈大知。
他們整理好之後,倪媽媽已經守在樓下了,一臉奸笑地說:「我就知道你們想甩掉我,哼,出去玩雪居然不帶上我,這怎麼可以呢?快點,我已經和語秋還有譚哲說好了,他們都已經在等你們了!」
倪昊無語地看著林鯉媚,林鯉媚倒是無所謂地挽住了倪媽媽的手,很親暱的樣子。倪昊只有跟在她們的身後,然後打了車到語秋家裡去。語秋這個傢伙,還沒有結婚就已經和未婚夫住在一起了,這一切都是拜他親愛的老媽所賜,總是害怕自己的小孩沒有人要,於是急急地就要他們同居了。好在,譚哲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對語秋也是沒有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