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就有人為她們開了門。走進去後,果然是古色古香,長長的迴廊內是隔開的房間,迴廊外是荷花池,往裡走一點,就可以看到橫樑上的浮雕,栩栩如生。如此復古式的建築,到底是要迎接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林鯉媚的心中不禁開始猜想。倒是小帆,樂得看這樣的景色,一會東張西望,一會扯著她的手看那些已經許久不見的古風。
再往裡走,地兒就廣了。像是一個大大的涼亭一般, 立在山水之間,輕輕一聽,似乎還有流水的聲音。林鯉媚也不禁被這裡的美景給感染了,心情十分清爽。
「請兩位小姐在這裡稍等片刻。」帶路的人,微微彎腰地說。
林鯉媚點點頭,他退了下去。小帆立刻揪住她的手說:「天哪,這裡太漂亮了!」
「怎麼?喜歡這裡?讓你的澈把它買下來好了。」林鯉媚取笑她,一邊用手指點她的額頭,動物十分寵溺。
「不用了,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帆要是喜歡,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澈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一臉笑意地說。走到小帆的身邊,很自然地摟著她的腰。小帆臉一紅,輕輕地掙扎了一下,然後愣他這樣摟著。
林鯉媚看著他們的模樣,恍然大悟地說:「好啊,小帆,你果然戀愛了,居然還騙我!」她故意生氣地說,然後背過身子,不去看他們。
小帆急了,想要去拉她,無奈被澈摟得很緊,只好說:「好嘛,不要生氣啦。我也不是不想告訴你嘛,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不好意思,對不對?」林鯉媚突然回過頭,笑著說。下一秒,笑容便僵在她的臉上,看著不遠處走來的一對人,臉色漸漸變樣兒……
林鯉媚愣在原地,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兩個人影,正是費天祐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子。那女子看起來溫柔可人,柔若無骨,大眼睛有點像佳佳,卻比她更加楚楚動人。身段姣好,笑如春風。雙眸似有千言萬語一般,我見猶憐。
而這個女子,此刻正挽著費天祐的手,一路談笑風生地走來,置林鯉媚於無形。直到走到跟前,澈給費天祐使了眼神之後,他才注意到臉色驟變的林鯉媚。
而那女子,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抬起頭不解地看著費天祐,臉上還蕩漾著笑容,似乎剛才開心的話題還沒有結束。
「呃……小帆,你看那邊的風景也很好,我帶你過去走一走吧。」澈選擇在暴風雨來之前逃離。他才不會傻到要參與他們的戰爭,天知道會不會傷及無辜。扯著他心愛的小女人先逃走比較要緊。
小帆看了一眼澈,低下頭跟隨在他的身後。似乎明白澈心裡所想的,兩個人直到很遠,也沒有抬起頭。
林鯉媚看著費天祐,慢慢開始微笑。她禮貌地朝著那個姑娘點點頭,然後走到費天祐的身邊,大家風範地問:「天祐,怎麼不為我介紹一下?」
費天祐原想看看林鯉媚吃醋的樣子,結果一看她大方地要他介紹,反倒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將那女子推到面前說:「我還沒有給你們介紹哦!來,這是冰凝。冰凝,她是林鯉媚。」他不做任何解釋的介紹,讓冰凝皺起眉頭打量著林鯉媚,而林鯉媚依舊是從容地笑著。
林鯉媚的心突突地跳著,她想起了費天祐將她找回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永遠不會再讓她受傷害。每每這樣說,傷她最深的卻是他。而費天祐分明是感覺到林鯉媚身體突然僵硬,卻只是看著冰凝,而不去理會林鯉媚的目光。
「我可以叫你媚姐姐嗎?」冰凝略略避開費天祐的臉,一臉討好地問林鯉媚。
「當然。」林鯉媚答道,將目光轉向費天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最終還是開口:「總裁,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家中還有病重的老母,恕林鯉媚不能奉陪。」她一語雙關,若是相愛,就請不要玩這樣的遊戲,若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等一下。」費天祐終於正視她的存大,然後走到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肩膀說:「冰凝,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林鯉媚。以後,你要叫她嫂子。」
突來的轉變,讓兩個人又是為之一驚。女人之間的戰爭,有時候不需要大動干戈,只需一個眼神便知對方深淺。林鯉媚分明感覺到從冰凝的眼神傳出的信息:這個男人,是我的。
而林鯉媚只是平淡如水地回視她一眼:看你的本事。
費天祐嘴角微微揚起,看著兩個小女人對視著彼此時,他輕咳了一聲,將林鯉媚的手牢牢握住,對著她說:「冰凝,剛剛大學畢業。下周起,到我的公司來幫忙。」他輕描淡寫,冰凝卻笑得更加得意了。
所謂近水樓台,鹿死誰手,還是一個未知數。
「是嗎?那你可以多照顧冰凝妹妹了。」林鯉媚抬起頭,眼含笑意地對他說,手卻加重力道,似乎在警告他,再玩剛才那種無聊的遊戲,她就離開得徹底。她早就說過,不願意參與這種無聊的遊戲。費天祐若是變心,她寧可承擔這個後果,也不要去你爭我奪!
「放心吧。」費天祐低著頭衝著她一笑,表情滿意。他要的不過就是她發火,只要她在意,他就滿足了。他承認, 這樣的心理很小男人,可是嚴銘是他無法忘記的,林鯉媚曾經那麼在乎他,一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就開始窩火。
不遠的澈和小帆像是嗅到這邊的戰火已經平息,牽著手小一起跑了回來,說該去吃飯了。
五個人一起走出亭子,費天祐自然地摟著林鯉媚的腰,冰凝也笑得很自然,彷彿大家就是一家人,而費天祐和澈也沒有解釋,冰凝這個重要的人到底重要在哪裡。
餐廳是在一個用竹子建成的水上廳,簡單自然的風格讓人好像來到了大自然一般,身心都放鬆了。費天祐拍拍手,兩旁突然出現一群人,一字排開,手中端著精緻的盤子,上面是點綴得漂亮的晚餐。她們將餐點一一放在長桌上,再一一微笑地退下。
林鯉媚冷笑了兩聲,果然是有錢人家改不掉的毛病,吃個飯也要講究個排場,真沒辦法想像,如果有一天,費天祐突然沒錢了,他將要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澈似乎沒有想太多,對著一桌子的菜嚥了嚥口水,抬起頭嘿嘿地衝著費天祐乾笑兩聲之後,開始往小帆的碗裡夾菜,不一會兒,小帆的碗就堆成小山了。她甜蜜地看著澈,再從碗裡夾出菜餵他吃。眾人看了不禁笑出聲,笑他們太噁心了。
「冰凝在外面學習這麼久,應該很懷念這裡的味道嗎?今天可以痛快地吃哦!」費天祐寵溺地看著冰凝說,眼神中是一抹解不開的情緒,彷彿他等了她很久,她才回來似的。
「可不是嗎?在外面的時候,最想念的就是這裡的菜了!還有,天祐哥為我炒的蛋炒飯,我一生難忘,現在想起那個味道,還記憶猶新呢!」冰凝一邊拿起筷子,一邊開心地說。
林鯉媚的心鈍鈍地疼了一下。蛋炒飯?這樣家常的菜,費天祐居然會做?!還是為眼前這個長得可愛又嫵媚的女人而做,她突然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是的,她不喜歡吃醋的感覺。偏偏費天祐像是沒有注意到她失落的表情,依舊和冰凝有說有笑地聊著。
他說:「小丫頭!就你嘴甜。下次來天祐哥家,我再為你做。」
他說得理所當然,他說的是他的家,而不是他們的家。澈也跟著點頭,小帆也開始附合,好像他們真的成為一家人,而她,是多餘的。
整餐飯,她食之無味。他們聊得熱火朝天,而她只是平淡地點頭,或是微笑。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卻又害怕他們覺得她太小氣。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明明是他的錯,可是卻讓她受內傷,發洩不出來。腦海中突然就想到了嚴銘,那個像大男孩一樣的男人,他就一定不會這樣做!
也許是老天助她,正想著,突然電話就響了。她打開手機一看,正是嚴銘。心突然就開了花,艷麗地生長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她微微欠身,在離費天祐三步之遙的地方,甜蜜地接起電話道:「嚴銘哥,你找我嗎?」
那頭的嚴銘突然聽到她溫柔如水的聲音,也嚇了一跳。而費天祐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笑開了,像沒事人一樣,和冰凝聊著往事,耳朵裡卻是聽著他們的聊天。
「嗯,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了。」林鯉媚說。
「是嗎?」嚴銘摸不著頭腦地問,他剛才有問她過得好不好嗎?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題說:「那就好,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