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冷了,林鯉媚起身將拿著杯子到茶水間,一路神不守色。
她想把咖啡倒了,卻把整個杯子扔在地上。啪的一聲,杯子碎了,咖啡流了一地,像誰流出烏黑的眼淚,觸目驚心。
她想拿叫阿姨來打掃,卻俯下身收拾碎片。想將碎片放到垃圾桶中,卻握著發呆……
那些曾經的過去,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就如同費天祐那一眼深情,是不是也是最後的告別?都說時間可以帶走一切,原來不論是熟悉還是陌生,統統都帶走了……
「天哪!你在幹嘛!」嚴銘吃驚地喊道,一把抓起她的手,早被碎片割到卻絲毫沒有查覺,只是木然地轉過頭看著他……
嚴銘早就發現林鯉媚不對勁。自從費天祐來了之後,她整個人就完全不對勁。不斷地做錯事,還答非所問。費天祐在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每一步都做得十分到位,可是他去那神秘的樓之後,她整個人就失神了。若不是剛才見她拿著杯子,很久都沒有回來,他跑出來看看的話,恐怕她會一直這樣蹲在地上,愣手流著血也不自知。
「跟我去醫院!」嚴銘仔細看了看她的手掌,厲聲道。他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他現在整個人都慌了,看到林鯉媚這個樣子,他有莫名的怒氣!
林鯉媚的手中,滿是杯子的小碎粒,在陷入回憶時,不知覺地捏得拳手,陷得很深。嚴銘拉她起來,她便像個木偶一般跟著他,目光呆滯。
「林鯉媚!」嚴銘怒吼一聲,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兩個人的距離十分近,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自從將她撿回家之後,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如果是發生什麼事,她可以告訴他。這些日子快樂的相處,他以為她已經完全信任他,已經完全溶入他的生活裡,原來不是,是他已經習慣了有她的日子……
「嗯?」林鯉媚略略回神,不解地看著他問:「怎麼了?」
見她終於有反應,嚴銘鬆了口氣,捏起她的手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這樣傷害自己有意思嗎?如果出了什麼事,可以說出來,不要……」
「我沒事。」林鯉媚微笑地打斷他的話,眼神卻是悲哀。
她想他啊!她有多想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愛他,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排山倒海似的思念,幾欲將她吞併時,她努力地掙扎著,以為就快上岸了,他卻突然出現,將她重新扔入谷底。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只有咬著牙告訴自己,這幾天就會過去,他走之後一切就會回到以前的樣子,一切都會過去……
嚴銘的話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想要再說,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無聲地看著她,突然一把將她抱起,林鯉媚失聲尖叫,他卻沉聲道:「別吵,我帶你去醫院!」
林鯉媚立刻噤聲,她從來沒有見過嚴銘這個樣子,眉頭緊緊地糾結在一起,明明是憤怒,卻有一股傷痛罩在他的身上,令林鯉媚的心,微微一疼。
正要轉身,一聲怒喝從他們身後傳來——
「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