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國庫近百萬兩的欠款全數收了回來,大家是真的高興壞了,皇上對我們也是大加獎賞。
太子替皇上宴請我們,飯桌上他們又說起來了收賬的時候的事情,都覺的我的方法很有意思,還總是問我。
我笑著說:「其實你們收賬好收多了,最其碼的你們這些人有官有爵的,下面這些欠賬的不敢說什麼,不還也得還,還不上全家倒霉對吧?在我們那兒不是那麼回事了,欠錢的是爺爺,這要賬的跟孫子似的天天跟屁股後面要賬還要不回來,有些要賬的錢要不回來居然被逼的上了吊的不是沒有。」
老十三聽完了說:「哥不是說的,這次要真收不回來的話,我看我也得上了吊去了。哈哈哈」一桌子人聽完哈哈大笑起來。
皇上對現在的格局倒也還算滿意,競爭是平衡的,不再是早前時候的一邊倒向八哥這邊了。
他們現在辦起差來也是更加的用心,而且都是兄弟間,沒有外人,這樣子就不會發生什麼流血事件之類的事情了。
十三福晉總算生了個兒子,弘暾,已經是四十九年年底了,我和老十在準備著禮物,給小孩子什麼我根本吃不準,老十說給些小玩具就行了。
隨便聊著天說到四哥家的弘昀前一段夭折了,四哥很傷心,現在四哥府裡就弘時一個兒子了。
除了八哥和我們家,哪家不是多子多孫的,現在加上一個四哥了。
馬上就要五十年了,現在的平靜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他看我心不在焉的,過來摸摸我腦門,我看著他,笑了笑,他擔心的說:「怎麼了啊?想什麼呢?我還當你病了呢,答應我在的時候不自己胡思亂想的哦。」
我拉著他坐在床邊:「我是剛才想到八哥和太子的事情了,現在兩邊分的很清楚了,而你好像還是不清不楚的在中間哦。」
他很堅定的說:「我幫八哥,我不喜歡太子。如果八哥當上皇帝,現在的他一定不會傷了十三弟的。可是如果太子上了位,我不敢想像咱們這些人的下場,我怕到時候就連你也會被連累的。」
我抱住他:「我不怕,跟你在一起就好,一切聽你的,而我不會幫任何人,只幫你。」
他笑著抱了抱我:「有你這話就行了。走吧,去十三弟家,這是他家嫡福晉第一個兒子,好好看看去,哈哈。」
康熙五十年八月,弘歷出生了,滿月那天大家都去給四哥祝賀。
他家總算又添一個男丁,高興壞他了,就連皇上也很重視這個孫子,特別賞了鈕鈷祿氏的。
看著小弘歷那雙眼睛,半夢半醒的樣子倒也是可愛,太子說這小傢伙的長相和四哥小的時候挺像的。
老十聽完小聲跟我說:「不像才有意思了。」
我看著他笑起來,十三弟他們還過來問我倆在笑什麼呢,我笑著看著他們用特別溫柔的語氣說:「你猜啊。」他們一臉的無奈,我們笑的更凶了。
常遠看了看那小弘歷小聲說:「怪不得以後他能當皇上,看這孩子的身子骨,就是放到現代才出生的小孩子身上,也是個健康寶寶。」
我往前湊了湊,故意在那小孩子臉上捏了下,嘿嘿臉蛋兒立馬紅了,當然他也疼的哭起來,四嫂看我使壞的樣子,笑著打我的手。
四嫂抱著弘歷不放手,邊上的鈕鈷祿氏乾著急也沒用,我和老十在邊上偷笑。她生了弘歷後性格變的好多了,以後可以在雍親王府裡揚眉吐氣了。
原來別看是皇上賜的婚,可是一直沒有兒子,她總是感覺比別人矮了半截。
特別是年氏進門後,四哥對她就更是很責任性的,不過從她看四哥的眼神知道,她是真心愛著四哥的。
四哥也挺喜歡弘歷時不時的逗著,大家在正廳坐著,打從開始競爭後這種情況少多了,連八哥九弟他們也來湊熱鬧了。
老十問我:「喜歡這個孩子不?」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不喜歡,看著他就感覺以後就是個翻版的四哥,看那小眼神,一副心機怪重的樣子。」我學著剛才弘歷那沒睡醒的眼神。
老十看我這樣子笑著點我腦袋,我倆又沒形象的笑起來,常遠很自覺的擋在我們身前,我看他有點兒抖的肩,知道他也想笑。
耿氏也快生了的,因為有身子的不好碰到坐月子的,所以今天沒有看到她,李氏倒帶著弘時過來。
弘時結束了在府中的獨子地位,臉上有些不太高興。
我把弘時叫過來,小聲問他:「喂,小子,喜歡你這個弟弟嗎?」
弘時搖了搖頭說:「不喜歡,他來後會跟我搶阿瑪的,我還是喜歡自己的時候。」
我和老十互相看了看笑了起來,我讓弘時去玩了。
老十看著跑開的弘時笑了起來:「哈哈,我是沒有過這種想法,不知道別的兄弟有沒有,新來的兄弟是跟我搶阿瑪的。弘時這孩子倒還真有意思。」
古代這種人口眾多的家裡,哪會有孩子爭阿瑪的啊,爭的最多的是家產吧,我們兩個吃吃的笑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看著這群兄弟這麼多年,都老了啊,而我在他們中間像個小孩子一樣,怪怪的,太子家的小子都看起來比我大了。
我鬱悶的不停的吃著東西,老十看我這樣子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說沒有,他一副不信的表情。
我叉開話題:「四哥,耿格格是不是也快生了啊?」
四哥笑著點了點頭,我笑著說:「那你們說她要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一群人都覺得好奇的看著我,常遠拉了拉我,四哥的興趣最高,看了看常遠,又看看我說:「你覺得呢?」
我嘿嘿壞笑著:「我當然知道了,不過就是問問你們算了唄。四哥是想要個阿哥還是格格啊?」
這一下子問住四哥了,他一定想要兒子啊,可是又怕人家說他重男輕女什麼的,女兒不是人啊?當然這是我來後給他們灌輸的思想。
看四哥為難的樣子,老十也覺得不好,拉了我一下,倒是九弟開了口:「哥你也太壞了,這不是為難四哥嗎?誰不知道四哥最想要的是兒子啊。」
四哥衝他點頭笑了笑,我做出一副鄙視的表情:「想要兒子就說唄,這副為難的樣子,真是。四哥,你還會再多添一個兒子的。」
他驚訝的看著我,笑了起來:「那我就托你的吉言了。」
常遠小聲問我:「幹嗎告訴他耿格格也會生兒子啊?你這樣子是犯規的。」
他剛才沒有看到耿格格那擔心的樣子,在後花園,我和老十碰到耿格格,那一臉的擔憂對孩子是不好的。
我小聲回他:「這是給耿格格個定心丸吃,別回來快生了,天天提心吊膽的,對她和孩子都不好。」
話還沒落就看到四哥吩咐人去給耿格格送過去很多的補品,常遠也明白似的點了點頭。
這耿格格是個很溫柔的女人,最少對我是,見到我總是很淑女的一笑,背地裡是個母老虎在我眼裡也是個小貓了,剛才幫她也算是舉手之勞吧。
回來老十問我為什麼在飯桌上不高興的事情。
我苦著臉說:「因為看你們都老了,顯的我跟小孩子一樣,和你們坐到一起怪怪的啊。」
他抱著我笑了起來:「哈哈哈,那還不好,有一天我七老八十走不動的時候,你來照顧我啊,我跟人家說這是我福晉,讓多少人得羨慕死啊?」
這話還真愛聽,我笑著一點他腦門:「臭樣兒。你鬼心眼子少啊?」
十一月,耿格格的兒子出生了,取名弘晝。
弘晝滿月的時候,四哥說一定要大請我們,我和老十可以說是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殺過去的。
這孩子看著比弘歷瘦小些,因為耿格格在府裡是個很會做人的人,所以四嫂對她也比對鈕鈷祿氏好多了。
我又打算給這小子臉上捏一下子,誰知道他那伸出來的小手就這麼抓住我的手指,很用力,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根木頭一樣。
微微睜開的眼睛看著我,就像認識我一樣,我們就這個姿勢對視著,我也看著他,突然感覺很依戀,不想他鬆開我的手。
「承羽,你怎麼哭了?怎麼了?」四嫂驚訝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我怎麼了?我摸了摸臉上,全是淚水。
老十忙來到我們身邊,看著那抓著我手的弘晝,又看了看淚流滿面的我,把我拉到一旁,給我擦著眼淚,不停的拍著我問我怎麼了。
我一把抱住他哭了起來:「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很傷心,老十,你說他會不會是咱們那個兒子轉世投胎的啊?」
我的聲音很小,他的身子僵在了那裡,我抬頭看他,他的眼光也落在了那孩子身上,正好對上正在看向我們這邊的弘晝。
他打從看到我和老十的第一眼後,眼睛就一直跟著我們轉,四嫂也奇怪的看著他說:「看這孩子,才幾天大小,眼睛就知道認人了。」
老十愣在原地,他知道我一直不太喜歡小孩子,更不太有這種小嬰兒緣,看著弘晝依戀我們的眼神,他就這麼信了我的話。
他走到四哥邊上對四哥說:「四哥,商量個事情,我和哥想抱養弘晝,可以嗎?」
四哥府上就三個兒子,現在說要抱養走一個,他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我擦乾眼淚,也對四哥說:「四哥,我很想抱養弘晝,希望你可以成全我。」
四哥一臉的為難,耿格格不幹了,我們這是明著搶他的孩子啊,撐著那剛出月子的身子就拒絕了我。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的,忙對她說:「嫂子,放心吧,兒子是您的當然是您養,只是想家裡有個小孩子熱鬧些,等他大點兒了,讓他兩個府住不好嗎?」
我的語氣裡甚至都有了哀求,她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四哥。
四哥只有三個兒子成年,就是弘時,弘歷和弘晝,他聽到我說孩子大點兒,知道這孩子可以長大,他倒是很高興。
四哥總是從我的話裡話外找些他想要的線索,他笑著說:「既然承羽這麼喜歡這孩子,那等孩子大些,斷了奶吧,到時候你們喜歡就抱吧。」
聽到他這麼說,我當時真的想給他跪下謝謝他的成全,看著還在望著我們的弘晝,我走了過去。
四嫂說這孩子平時這點兒就睡了,可是現在卻還這麼精神,我接過了那個孩子抱在懷裡,對他說:「等你再大些,我就來接你好不好?」
他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是那麼開心,老十也走過來看著他,小聲說:「阿瑪會很疼你的。」我驚訝的看著他,他衝我微微一笑。
這時我們聽到有人過來了,看到鈕鈷祿氏抱著弘歷進了屋,真是兒子不離身邊兒啊。
她跟我們一一見了禮,我注意到年氏看他們的表情很不自然,唉,誰讓人家別人都有兒子你沒有呢?你哥再有本事,也不能保證你在這府裡女人中的地位吧。
四哥接過了弘歷,看了下說:「對了,皇阿瑪那天說讓弘歷過了週歲就進宮去住。」
皇上對這些孫子們都是要考察的,時不時的接上幾個孫子進宮住,那弘晝進不進宮?不行,我得跟皇上搶人。
我忙接話問道:「四哥,弘晝進宮嗎?」
「應該也是要進的,你和老十這認了他,最好跟皇阿瑪說聲吧。」四哥逗著弘歷,頭都沒抬的回了我。
「不行,我得跟皇阿瑪說去,已經把你們都關了這麼多年了,這孩子好不容易生在了王府裡,幹嗎還要進到宮裡去,我要讓他在宮外自由成長。」說完很認真的點了下頭。
我注意到一屋子人看我的異樣眼神,我咳咳兩下想打破尷尬,可是大家還是呆呆的看著我。
「我只是說說我的想法,你們用得著這麼崇拜的看著我嗎?」我說完後一群人才反映過來哈哈大笑起來。
四嫂打趣我說:「哈哈這弘晝以後跟到你們身邊,會不會跟你學的也這麼能說會道的啊?」
老十拍了拍弘晝說:「弘晝啊,你以後可不能跟你承羽叔學啊,他這張嘴啊,得理不饒人的。」
天啊,全在攻擊我了,太沒天理了,我衝他們喊:「有沒有地縫啊?讓我鑽了吧,太沒面子了啊。」
四哥也打趣我說:「地縫是沒有了,後院倒是有個牆縫你去鑽了吧。」一屋子人又全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