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越來越亂了,八哥現在是最大的勢力,五哥和十四弟都很明顯的站在了他那一邊,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一切都變的太快了。
三哥經常會拿些新編的書給皇阿瑪看,目的很明顯是在討皇上的開心,四哥依然是按兵不動,可是十三弟被放的日子是遙遙無期,他也會在無意中顯露出焦急,畢竟他是自己一個人在和別人鬥。
我和老十倒顯的像了局外人,不爭也不搶,安安生生辦著自己的差,七哥笑著說:「有什麼爭的?老爺子心裡明白著呢,他們只要不互相拆台,咱們就不用管。」
話沒落幾天,八哥內務府的折子到了戶部就下不去了,我們幾個人無奈的搖搖頭,還是七哥出面調停了下才算是解決了。
原來感覺人多力量大,現在突然感覺少了些什麼,老十也是怪怪的笑著說:「別說人家太子不幹活,他一下子被關了,感覺擔子都重了。」
太子被關了,皇上都沒心情幹活了,大家平灘,誰也跑不了。
我和常遠去外面巡視了一趟,發現這太子被廢對老百姓基本沒啥影響,大家還是正常的生活,畢竟這皇宮裡誰做皇帝,天下是誰家的,老百姓有飯吃就成,管你皇帝愛誰誰?
走了一大圈挺累的,路上跟常遠閒聊著:「皇上有一段沒去過西宛了吧?老爺子原來特喜歡在太液那邊釣魚的,現在可好,成天都不太出屋了。」
常遠幫我把披風又緊了下:「這手都不利索了,釣啥魚?今天一早就出宮了,你一會兒是去暢春園給他請下安還是怎麼著?」
我自己掐了下脖子,來回活動了下:「先回去再加件衣服吧,今天穿的少了點兒,有點兒冷。」
他笑著張開手臂:「我抱著你啊,暖和點兒。」我白他一眼,一個去字把他扔在了後面。
剛踏進宮門,中秋就跑了出來:「爺,您快去乾清宮,說是出事兒了,十爺那會子過去了。」
一聽出事兒了也不加衣服了,一路跑著就往乾清宮去,常遠邊跑還邊說:「人都關了還能有啥事兒,這眼看著都年根兒了,過兩天過年都不消停。」
我喘著粗氣:「我哪知道啊,這又是誰啊,真煩人,不去還不成。」這一說話有點兒叉了氣了,肚子都有些疼。
我跑的這叫一個難受,乾清宮門關著,我用力推開,雙手扶著膝蓋,彎下身子看著大殿上這一家大小的幾個男人,我愣沒接上氣來說話。
老十看到我這樣子,忙過來幫我順著氣,累死我了,我就怕跑步,李公公也忙給我倒了點兒水來,一把劍重重的摔在地上。
八哥想趁年前解決儲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拱了一把火,今天就跑來跟皇上提這事兒了。
皇上本來聽著沒啥,結果八哥一直口口聲聲的說太子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一個勁的讓皇上再立個太子之類的,而且不時的把自己的好處說給皇上聽。
也不知道哪句話讓皇上不高興了,就火了,就罵開八哥不懂事兒,不關心兄弟什麼的,要罰八哥,結果十四弟特神的就這會兒站出來堵火了。
老爺子的火本來就大,又看到這平時挺疼的兒子也過來幫著八哥說話,還一直說八哥合適當皇帝什麼的一堆,暴走,提劍就想砍了這倆,還好是五哥攔腰給抱住了。
當然這些是老十講給我聽的,我就看到皇上很火大的把劍一扔,先前這火暴場景一點兒沒看著,有點兒可惜了。
皇上一直坐在龍椅上不說話,低下這群兒子們更是跪的跪,站的站,沒一個敢出聲的,這時候倒顯的我那跑來後的呼吸聲大了些。
我看了看四哥和三哥他們,總感覺他們還有些事情要說,這嘴巴張張合合的,終於三哥先開了口:「皇阿瑪,兒臣發現大哥經常會找些紙人什麼的,很是奇怪。」
皇上剛下去的火,從猛的一睜眼開始又暴發了,八哥連忙沖三哥說:「三哥,做點兒紙人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
三哥看他一眼,知道他現在很不得皇上的心:「我現在也只是懷疑他有什麼做法,你這麼著急說我亂說幹嗎?」
八哥還想說什麼,皇上開了口:「三阿哥你現在就去大阿哥府,徹底的搜查,如果真發現這些髒東西,就把他押來見朕。」
三哥領了旨就下去了,我看到四哥看了看我,我把頭低下去,頭上的汗開始冒,大哥這次回去不會做這些事情的,一定是三哥搞錯了,一定的。
八哥已經沒了剛才頂撞皇上的勁頭了,跪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什麼,四哥對皇上說:「皇阿瑪,兒臣感覺這事情不太可能,魘鎮這類邪鬼之說怎麼能隨便相信呢?」
皇上看了看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我們一群人都在這兒默默的等著結果,大哥你可別害我啊,你可是我保出去的啊。
時間過的很慢,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哥還沒有回來,我已經站的沒了勁兒了,靠在老十的身上他都已經覺得累了,不時的也會兩個腳來回的倒倒。
李公公終於從外面說三阿哥帶著大阿哥進宮了,天啊,押回來的啊,那是不是真的有那些小紙人啊?
三哥和大哥一起進來,大哥這些日子的精神好了許多,給皇上見了禮,把那些小紙人扔在了地上,大家看著那紙人全愣了。
皇上剛想發怒,大哥也很氣憤的說:「皇阿瑪,兒臣感覺很冤枉,這些紙人兒臣根本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兒臣是被陷害的,請皇阿瑪明查。」
皇上看向三哥,三哥也回道:「兒臣搜到這些,可是大哥一口咬定他是被冤枉的,不知道這個事情,兒臣只好把他帶了過來。」
推吧,全推吧,都推了個乾淨,我突然笑了起來,真的覺得眼前這些成年男人辦的事情是這麼的可笑。
先是個聽來的就要去搜,在他家裡發現東西了死也不認,這去搜的也沒了立場。
皇上看我笑了起來,兄弟們看我笑的奇怪,我自己也發現我是真的笑出來了,就乾脆笑了起來,可是感覺卻笑的很苦。
我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皇上:「皇阿瑪,你不覺得現在你很想笑嗎?這就是一出鬧劇,你這群成年的兒子演的一出幼稚戲碼,真是太可笑了。」
我說完後,這些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我的話不好聽,我現在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可以說什麼了,皇上聽完我的話也笑了起來。
我走到他們面前,撿起地上的紙,看著上面寫著太子,四哥,十三弟的名字,順手直接全撕了,撕個粉碎,扔在了地上,用腳還踩了兩下。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這樣子做無疑是給紙上三個人定了死刑,我回頭看著四哥:「你有哪裡不舒服嗎?那上面還有你的名字。」四哥搖了搖頭。
我看向大哥指著地上的紙,很用力的衝他大聲說:「你能給我保證真的不知道這些紙是哪來的嗎?」
大哥用力的點頭說他可以對天發誓他不知道,我轉向三哥:「那你能告訴我,你是從哪兒知道大哥那麼大的府裡,哪來的這麼小的紙人嗎?」三哥語塞了。
看著地上這些已經跪的兩腿沒了知覺的兄弟,我又問他們:「你們這麼緊張幹嗎?你們又知道些什麼?」他們全低下了頭。
我突然感覺心裡很氣,衝著他們喊:「你們到底要玩這種遊戲到什麼時候?太子剛剛被廢,皇阿瑪的心情和精神一直不好,你們是真的沒有看到嗎?一直在說王位王位,有這麼重要嗎?別成天把孝字掛在嘴邊,你們還不如那群孩子。」
氣的我吐沫嗆到了自己,一直的咳嗽,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那皇位是誰的我並不關心,我做好本職工作行了,可是今天這種互相陷害的戲碼已經演到了乾清宮了。
我自己順了順氣,接著對他們說:「我今天就出這風頭了,我排行行中間,但是我今天對著你們這些哥哥說,有實力是不會被埋沒的,兄弟都是什麼樣子,皇阿瑪心裡會沒數嗎?你們現在又吵又鬧的,能讓他清靜會兒嗎?你們兒子被關了是什麼心情?別總說皇阿瑪不關心你們,你們哪個敢拍著胸膛說是最瞭解皇阿瑪,最關心皇阿瑪的?他天天理國事,還得為你們這些兒子急,你們多大了?你們都是當爹的人了,這點不懂嗎?」
這些道理哪用得著我來說?皇上總是把心事放在肚子裡,他不說出來,別的人全是猜來猜去,猜到最後全變了味了。
說完這些我坐在了我經常坐有樓梯上,剛才實在是站太久了,我看著他們靜靜的說了一句話給他們:「人人都有機會,個個都沒把握。」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只是看著他們我也只能想到這句話了。
他們都看著我,三哥最先開了口:「你別處處說好聽話,你敢說你或你周圍的人沒有對皇位有野心嗎?」
十四弟看三哥衝著我來了衝著三哥就喊:「他就是有野心,也比有些人強,自己做了什麼不承認,讓別人去頂罪。」
聽到這些話的人,都看向了四哥,有誰不知道十三弟這次進宗人府是因為他,他一看自己的親弟弟衝自己來了也有些火:「老十四,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十四弟乾脆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說清就說清,十三哥這次為什麼進了宗人府?你會不知道?你比誰都清楚。」
四哥剛想去回嘴說什麼,皇上出了聲音:「都閉嘴,老八,你不是想要皇位嗎?朕今天削了你的爵,令你回家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八哥聽完人整個傻了,他實在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對他,皇上看了五哥他們一眼說:「老五,老十四,你們不是向著老八嗎?結黨營私,不睦兄弟,回去想清楚了再來見朕。」他說這話時狠狠的。
他看向三哥這邊:「大阿哥,你接著在你的府裡待著吧,沒有朕的旨意,不要走動了。老三,朕不說你是無中生有,可是你卻對親兄弟滿腹猜忌,朕對你很失望,十日後來見朕,朕要聽你一個解釋。」就這樣子,三哥也被禁足了。
他看了看四哥:「老四,你有沒有要解釋的事情?如果沒有的話,一會兒和承羽去宗人府,傳朕的旨意,把老十三放了吧。今天就這樣子吧,你們全都跪安吧。」
目送著他回了暖閣,就這樣子,八哥前除了七哥外全都被禁足府中了,以後差事不是要更重了,我還想讓皇上是不是放掉幾個分擔我們一下,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唉。
四哥怒視著十四弟,十四弟一點兒軟的意思也沒有,也看著他,兩個人眼睛裡都出了火花了,其實十四弟對四哥的印象真不錯,也為自己有這麼個親哥哥感覺臉上有光,可是十三弟這次的事情,讓他覺得四哥特假。
皇上讓我和四哥去傳旨,我走向四哥,可是老十卻拉著我說:「我陪你去宗人府,離這個偽君子遠點兒,省得把你也害了。」
四哥聽完這話,也不看十四弟了,看著老十,那眼裡突然有些無助在裡面,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被孤立,就連這個原來和他關係不錯的十弟也恨死他了。
他狠狠的說:「對,我是偽君子,是我讓十三弟去跟皇阿瑪告的密,可是事情已經出了,我現在去和皇阿瑪說,放了十三弟,把我關了算了。」
他說完就要往暖閣去,我卻不知道為什麼伸手去抓他,突然感覺這一下子好像見過一樣,我的夢,夢裡我是怎麼說的,我會幫他嗎?可是現在我幫了他卻害了別的兄弟。
其他的兄弟早就不屑再理會他了,都各自回府面壁了,而老十看著我拉著四哥的手,嘴卻張著不說話,他拍了拍我。
我猛的回過神來,看著老十,四哥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我忙鬆開了手,老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時日我做這個夢驚醒,老十總是問我夢裡的內容,我只是說惡夢,老十隻知道我夢裡很緊張。
我看著老十輕聲說:「我的夢,跟我夢裡一樣。」
老十看了看我,看了看四哥,笑了起來:「哈哈哈,怪不得你不跟我說那個夢,原來夢裡是他。」天啊,他誤會了。
他掉頭就往外走,我去拉他的手,他甩開了,狠狠的看著我,走了出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四哥看著他狠狠的走遠,不解的看著我,我苦笑的看了他一下:「再解釋都已經晚了,去接十三弟吧。」
他只是默默的點著頭,我不敢說出我能幫他的話,我只知道剛才他那個無助的眼神真的讓人心裡一疼,他其實也想得到別的兄弟的幫助的吧,特別是他最應該信任的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