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起身往床邊走去,看到院裡影壁邊上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瘦了許多,靜靜的看著我,小福放下碗出來,看到他跪了下去:「奴才給四貝勒請安。」
常遠看我愣住,聽小福的聲音,忙也看向外面,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奴才給四貝勒請安。」
他一點反映也沒有,還是站在那邊,我才想到我現在的一身女裝,尷尬的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也抬步迎了出來:「承羽見過四哥。」
他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從我身旁走過,當我不存在一樣,進了屋左右看了下,我跟在他身後,常遠和小福沒敢再跟進來。
「很別緻的一個地方,我只是聽說皇阿瑪賜給你個鄉間小院,沒想到這麼幽靜啊。倒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身體可好了?聽說你病了啊?」他坐在桌前,還是沒有表情的看著我。
我坐在圓桌對面,心想著他的聽說,呵呵,他一直在監視我,有什麼聽說而言啊?只是不知道我和老十結婚的事情他知道不知道了,他沒提我是不是可以當做他不知道?
「呵呵,我只是辦完皇阿瑪給的差事,來這邊偷了兩天懶,看四哥說的,我身子骨哪能那麼差啊?三天兩頭的鬧毛病,倒是四哥怎麼找到這邊來了?」
他看我並沒有說真的話打算,嘴角輕輕一抿,淡淡的笑著:「我找人假裝傳皇阿瑪的旨招了十三弟走開,一路跟著常遠來的,沒想到他在外面也有別院啊。」
我暈,這也行?十三弟就這麼被騙了,話才落,外面亂了起來:「十三爺您怎麼也來了?」
話音才落,他已經轉過影壁來到我眼前,他看到我的眼神也是微微一愣。
唉,我是不是該把所有的兄弟都請來我這邊大家小聚一下啊?得,就這麼定了,等秋圍回來吧,真是全都可以不請自來的啊。
他進屋來也不看四哥,走到我身邊一把抓住我胳膊:「你知道我回京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是你嗎?你為什麼躲到這邊來?」抓的我好疼,他看到我表情不對,鬆了些力道。
我也有些不快的說:「我怎麼知道你會提前回來啊?這才去了幾天啊,你提前了五天回來好不好啊?」
他重重的拍在大理石圓桌上,哇,手不疼啊:「我還不是想提前回來見你?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心裡總是想你,我不想結婚了,我去推掉婚事,我根本不能用她代替你,你懂不懂啊?」
寒在原地,吃驚的看著他:「你在胡說什麼?你快結婚了已經,你別發瘋啊。」
他更激動了:「我沒發瘋,我現在很清楚。四哥你找人支開我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看著四哥,四哥也不說話,自己喝著茶。
他走到四哥面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我說過除非是十哥,不然誰也別想和我爭她,你想爭,就放馬過來。」瘋了,這孩子瘋了。
四哥看他一眼冷冷的說:「爭?我要爭還有你們的份?你們還都傻呼呼的覺得眼前這個人感覺很不一樣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喜歡她了,你們憑什麼跟我爭?你和十四弟是因為小她天天陪你們玩,老十是因為和她同在一個屋簷下,近水樓台,我使點兒手段有什麼不可?少衝我大呼小叫的,我是你哥。」
眼前這兩個人怎麼都像小孩子一樣?我頭好大啊,老十你快回來吧,我不行了,他倆快打起來了。
常遠倒在外面看熱鬧一樣,嘿米嘿米的笑半天了,我看小福出了院門,想是去找老十回來了吧,快點兒啊,我就指望你了。
他倆還在吵吵著,從我的身上已經叨叨的變了味,十三弟突然沖四哥怒吼:「你做事總是這樣子拖拖拉拉的,兄弟們都想你當太子的時候,你一副奴才樣,現在還是這樣子,八哥都要出手推倒太子了,太子倒了,有你什麼好啊?」
屋子裡的人全靜了,常遠的表情也僵在了那裡,我驚訝的看著十三弟,他喊完怒氣沖沖的坐在那裡。
我倒放心了些,原來十三弟只是因為這個事情,才拿我的事情借題發揮罷了,想是送親的路上大哥和他說了些什麼吧?
四哥沒有再回話,看著十三弟,那種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他,十三弟卻突然有些委屈的說:「這一路上,大哥跟我說,他也要幫著八哥了,現在全都在幫著八哥,只有我還跟在太子身邊辦差,你是知道我想跟著誰的,可是你卻。」話還沒說完聲音都有些抖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子,看著眼前這還是個孩子的他,卻要承擔周圍這些哥哥們的壓力,不難想像他現在有多難過。
「誰說就你自己沒有去幫著八哥的?」我抬頭看到老十和十二弟走了進來,十二弟衝我點頭笑了下,老十一臉不在乎的說:「哥,你這辦完差就跑這邊來偷懶了啊?也不說回宮,看把十三弟給急的。」
我忙笑著說:「前幾日讓九弟給跟的太急了點兒,累了不是?你倆怎麼也來了?今天這院子熱鬧了,常遠,你去找些酒菜來吧,今天就都在這邊吃好了。」
常遠把不得快閃呢,忙點頭應是的閃人了,NND,我感覺如果以後有叛徒出現的話,眼前也許就是一個。
老十和十二弟也在圓桌邊上坐下,小福氣還沒順就給他們端上茶來,老十喝了口笑著說:「
十三弟這一路上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啊?」
十三弟生氣的把路上大哥對他說的話全學了一遍,十二弟笑了起來:「你看我和十哥,跟誰也不摻和,不也挺好?不過四哥,弟弟一句話你別不愛聽,你真的給人太大的希望了,也難怪今天十三弟會這麼失望。」
四哥的條件很優秀,兄弟中很多都不如他,雖然沒有跟過大營,可是也有軍功在身,廢掉太子,皇位落在他的口袋裡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四哥沉默了,他心裡有數這些兄弟指的是什麼,老十打著圓場說:「個人想法不同,如果太子可以像現在這樣子辦差,幫著皇阿瑪理國的話,咱們不妨就幫他一把又如何不是?」
他的話讓十三弟和四哥都放鬆了不少,說完他還衝我笑了笑,老十越來越成熟了,也許他一直都這樣子吧,不過兄弟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子坐在一起說這太子之位的問題了。
十三弟聽完對老十說:「十哥謝謝,我知道的,只是最近很多事情壓下來,有些難受,今天說出來算是舒服些了,呵呵。幾位哥哥,我的婚事還辛苦你們了。」
看他放鬆下來,我們也都放鬆了些,大家嘻嘻哈哈的,又吃又鬧著,晚上我也只好和老十回了宮裡去,明天再出來喝最後的藥就可以了。
老十拉著我問:「四哥和十三弟沒有為難你吧?」
我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四哥和十三弟的對話,我也不想讓他知道,衝他笑笑說:「十三弟這次怕是讓大哥說的不輕,我感覺大哥還不知道說了什麼,不然十三弟不會這麼激動的跟四哥吵起來吧。」
他也點了點頭:「身體感覺怎麼樣?明天就最後一帖藥了,要不要再喝些啊?」
我馬上擺手說:「千萬別了,太苦了,我喝的老噁心了。你今天怎麼和十二弟一起過去的啊?」
「別提了,他剛好把我攔住問我你怎麼不在宮的時候,小福就來找我,他倆把我全堵到宮門口了。我一聽四哥和十三弟都去了咱家,我就忙往回趕啊,對了,下馬的時候腳還有些不舒服,可能有點兒擰到了。」說著坐在床上。
我把他鞋脫掉,看右腳脖子是有些腫,他不會到現在才覺得出來疼吧?我心疼的看著他,沖中秋喊讓他拿點兒熱水來,再找些冰。
他笑著說:「這又拿熱水又拿冰幹嗎啊?」「我先給你冷敷一下,然後再給你洗洗腳,應該消腫快點兒吧,疼不疼?」說著還碰了那腫的地方一下,他一吸氣,苦笑著看著我。
我衝他吐吐舌頭,接過冰塊放在腫的地方說:「我今天給你來個冰火九重天,哈哈,涼不涼?」
這夏天也就在皇宮還能找來冰塊吧,看著他涼的一抽腳,但是馬上又舒服的長舒一口氣,我笑了起來,給他捂了一會兒,幫他洗好腳,撓著他腳心逗他玩。
他看我這樣子邊笑邊說:「說吧,你有啥事兒吧?哈哈,別撓了,癢死我了。」
我笑著說:「沒事兒,這是給你今天表現那麼好的獎勵,我老公太神了,偶像哦。」
他往回縮著腳衝我喊:「住手啊,癢死了,我要報復了哦。」說著一下子起身把我壓倒在床上,但是又突然想到我那沒有准的肚子忙躺到我邊上,拍著胸口。
我看他這樣子也哈哈大笑起來:「看你緊張的,有這麼誇張嗎?」
他馬上一本正經的說:「有,緊張的不行呢,萬一裡面真有我兒子,我不一下子壓著他了?還是小心點兒好。」
我一巴掌打他胳膊上:「你啊,不過你以後一定是個好阿瑪哦,好爸爸。」
他摟著我說:「你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說真的,如果有最好,沒有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如果因為他而影響你的身體,那我寧可不要。」
聽他這麼說真的感覺很幸福,鑽到他懷裡。
十三弟和十四弟的婚禮很隆重,可是我們卻沒有參加,呵呵,我和老十被皇阿瑪安排離京,其實我看是他怕十三弟臨時有什麼變故吧,這小子的脾氣有時候和老十一樣的直。
老十和我被安排去山東一帶巡視,正好上金龍他們那兒玩了幾天。
金鳳看到我們去高興的不行,一寨的人都迎了出來,這一段這邊的生活比原來要好了很多,大家也不再因為自己是什麼土匪山賊的抬不起頭來了。
金龍沒有在寨上,說是出去談生意去了,原來寨子這邊產棗子啊,蘋果什麼的外面有人要收,他們也樂得有些收入,這才和雨妹一起下山去了,他們結婚了,很幸福。
這就好,我看那次我在這邊和金龍說話的斯文人,他叫吳霖,又看到他,他衝我點了點頭向金鳳走去,說了幾句什麼。
金鳳笑著點了點頭:「十阿哥,你們來的真是時候,咱寨上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慶典了,大家都很熱情的邀請你們參加哦。」
來了當然要玩了,大家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吃肉,玩的高興,吳霖在追金鳳,金鳳跟我說她決定答應了,因為吳霖一直對她很好。
金龍和雨妹回來見到我們也是熱情的不行,跟我講著寨子裡的變化,和周圍這些官知道有這麼個地下組織存在也都還算安生,這些不正是我想看到的?
小住幾天,老十又帶我上周圍轉了下就回宮了,一路上老十都找平整的官道走,車也慢,處處小心,我早沒了原來的不適感覺,兩個都想著看來一定是假的了。
玩夠了,倆小的的婚禮也算過了喜勁了,下個月要去秋圍了。
老十興奮的跟我講著他小時候跟皇阿瑪去秋圍的事情,我發現好像是我進宮後他才沒有再去秋圍的。
我有些抱歉的看著他,他拍著我頭笑著說:「有你這個大寶貝讓我獵,我還去打什麼老虎熊之類的幹嗎啊?」
嗯?這話不對吧,我掐著他:「好啊你,把我跟老虎和熊比,你找事兒啊你?」他哈哈大笑起來,看的我是老沒脾氣了,也跟著笑開了。
回到宮裡,十三弟和十四弟知道我回來了,把我一堵,一臉顧人怨的樣子,我只好無奈的低頭,張出手去,一人一份禮物,他們接過禮物都在那兒拆著。
「喂,不帶這樣子的,收到禮物就拆啊?你倆太過了啊。」我不滿的衝他倆喊,倆人跟沒聽見一樣,無視我。
我送的禮物是讓繡紡按照我的要求編的吉祥魚,一人一對,沒偏沒向,倆人都說這禮物他們喜歡什麼的,總算是平息這倆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