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這樣子哈哈笑了起來。我一看他笑我,有些不高興了,快速蹲下身從地上抓了把雪,然後在背後揉了個球出來,一抬手扔到他肩膀上,YES挺準。
我把手背在後面看著他往自己肩膀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向我走了過來,也蹲下身子抓了把雪。他倒沒有揉球,而是把雪直接放在我已經摘了帽子的腦袋上。
我驚訝的看著他舉起手,把雪放在我頭上,手拿開,頭上一涼,身子後退一步,衝我歪頭一笑。涼死我了啊。剛才因為鏟雪,頭上有汗,這一涼,我馬上低頭把頭上的雪往下拍。
我不幹了,一邊低頭拍著雪,一邊跟他嗆著聲:「你你你,你是誰啊你,哪有你這樣子把雪放別人頭上的啊?」他倒不緊不慢的說:「我是裕親王府的世子,保泰。」
我抬頭看著他,奇怪我應該見過他啊,怎麼沒印象啊。哦對,一般世子們很少進宮來,中秋的家宴那多的人,我一定記不住。
我剛想動怒衝他大吼大叫散下潑,把老十放我自己在這兒的怒氣發出來,就聽到四哥的聲音:「承羽,你在幹嗎呢?」聲音裡的語氣很嚴肅。
我立馬站好,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雙手在前,頭一低,輕聲說:「四哥,我鏟雪呢。」
四哥走到我身邊把我往身後一拉,笑著對保泰說:「保泰這可是有一陣子沒見了,中秋都沒回來吧?」啊?這小子不在中秋家宴上啊。
保泰笑著說:「禛貝勒吉祥,這得有快一年不見了吧,這不過年,我回來看看,順便給皇上請個安。出來就碰到這小傢伙了。」
「誰是小傢伙啊。」我在四哥身邊跳著就想往上衝,還衝著這個叫保泰的喊了起來。我討厭這個人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一直在我身上飄。可惡。
四哥拉著我把我往下壓,還笑著對他說:「你阿瑪正和皇阿瑪在上養心殿聊天呢,你不去聽聽他們的教訓啊?我是剛聽完出來的。」
我壓著火在邊上站著,那保泰還是一臉笑意的說:「我這不剛從內務府那邊過來,和八阿哥聊了會兒天,現在就要過去呢。看到有人在這邊玩雪,就過來湊個熱鬧。」
四哥看了看我,我把頭低下去了,原來是我把狼引了過來。四哥拿出手帕給我擦了擦額頭上的,也不知道是汗還是雪水。
我拿過他的手帕自己擦了擦,然後還給他,他寵愛的看著我笑了笑。我也不出聲的往後又站了站,我看那保泰還在看我。
有人從我後面拍了我下,嚇我一跳,我回頭一看是老十,他笑著跟我前面的人打著招呼:「四哥過年好,保泰過年好啊。」
他看到我頭上濕濕的忙拿出手帕給我擦著說:「你幹嗎了又?怎麼出這麼多的汗?」這哪是汗啊。他拿下自己的帽子戴在我頭上輕聲說:「別著了涼,你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我點了點頭,還是撅著嘴,他這時好像才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四哥是背對著我們,但那個保泰卻是一臉玩味的看著我和老十。
老十笑著對保泰說:「保泰,你不是說去養心殿嗎?怎麼還在這兒啊?你不冷啊?」保泰笑著說:「我路過這邊,和承羽有些不愉快,這不是四貝勒在給我們調停呢。」
老十驚訝的看著我,又看了看保泰不高興的說:「你欺負我哥了?」保泰一愣說:「呵呵,哪敢啊,你哥還真是凶啊。好了,我得去養心殿了,家宴的時候見吧。」
等他走遠了,我小聲說:「家宴上要是看到他,我一定吃不下去飯,哼。四哥,為什麼咱們家宴,裕親王他家也在咱家吃啊?」
四哥回過頭來,笑著說:「這保泰在古北口駐軍,一待待了一年,皇阿瑪賞他的。剛才他抱你來著?」
我一驚,他早來了?老十也是一愣。四哥看我的表情解釋著說:「我剛才遠遠看到了,等過來叫住你的時候,他已經把雪放你頭上了。」
老十火了,非要去找保泰算賬。我拉住他說:「大過年的,算了。幫我堆雪人去好不好?」老十看到我堆起來的大雪堆,臉上放鬆了些。我一邊拉著四哥,一邊拉著老十說:「走啦走啦,都沒事兒了吧?幫我堆雪人啊。」
四哥笑著撿起地上的雪鏟幫我拍實雪堆,老十和我滾著雪球,三個人就這麼玩了起來。可是我心裡在算著要怎麼修理那個保泰一下。
晚飯吃的很熱鬧,大家都對著對子,行著酒令,什麼叫熱鬧,就是外行人看熱鬧,因為我全都不懂,吼吼。
外面好像又下起了雪,雖然沒有月亮,可是外面還是把雪照的很亮。乾清宮廣場上正中央一個一人高的雪人,就是下午我和四哥還有老十三個人的勞動成果。李公公還特別讓下人找來了胡蘿蔔啊,煤球什麼的,幫我們裝飾了一下。
我起身走到大門邊上,他們一群人喝起酒了,基本上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托著下巴坐在了門墩上。看著那雪花重新落在已經被我們鏟的差不多的地上。
十三弟走到我身後拍拍我肩膀,我回過頭去指指雪人說:「帥吧,這麼大個兒的雪人,在我家那邊根本不可能推的起來的。這京城的雪下的真大啊。」家裡人也在過年吧。好想家啊。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還都留在乾清宮裡,大家要守歲。老十帶著我啊,十二弟十三弟十四弟這幾個半大小子放起炮來。焰花爆竹滿天飛。本來這是下人們做的,我們看就行了,可是我說只有自己放過後才能找到過年的感覺。
臨近子時了,雪又有要停的意思,地上又是厚厚的一層。我對已經有些犯困的兄弟們說:「哥幾個,咱們出去打雪仗吧。」皇阿瑪和裕親王也都笑著說這主意不錯。
我,四哥,老十,十三弟,十四弟一撥。五哥,七哥,八哥和九弟加上保泰是一撥。大哥說這是小孩子們玩的,他不玩。太子要陪皇上,十二弟要當裁判。
我們以雪人為中線,向乾清門水平移動過去,十二弟就在雪人邊上,當然乾清宮裡也是能看到外面的。
我和十四弟是負責做雪球的,他們三個扔。我倆不管別的,不是一直的做,聽著他們高興的喊叫聲。當然偶爾也是有雪球誤飛中我們倆的。
別看他們五個平均年歲比我們大,但是他們不行。自己做自己扔,哪有我們這麼快。漸漸的他們就不行了。我和十四弟把多做出來的也衝他們猛扔過去。
十二弟大喊一聲:「四哥他們贏了。」哈哈哈,不贏都難,對面是五個雪人了,我和十四弟的衣服還都很乾淨呢,我笑著沖那保泰揚了揚眉毛。大笑著往乾清宮走去。
邊走我邊對著天上喊了一嗓子:「過年了。子時了。」喊出來痛快了許多。他們聽我這麼一喊也都笑了起來,幾個小的也都跟著我喊了起來。遠遠的報時子時鐘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