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平靜著心情。
原來,脫離了愛的性,才需要更大的勇氣。
不遠處,一雙眼睛望著她。她似有所覺,向旁邊望去,展望的目光在遠處暗淡無光。
這樣的場景似乎依稀曾有,可這一次,他沒有走開,也沒有走過來。他們對視,卻始終默然地站在原地。
這一天似乎格外難熬,夏晴坐在酒店咖啡廳喝了整天的咖啡。她不喜歡喝酒,企圖讓咖啡因來重新提起她的精神。
她打電話給陸澤磊,說今晚不回去,要他好好照顧憂璇。
憂璇的精神越來越不好,甚至整天不說話,但行為還算正常。
天漸漸暗了,夏晴的手機放在桌上。她在等待楊昊的電話,她知道,楊昊這樣的人,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搞定她。
「你坐了一整天了。」展望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夏晴沒有抬頭,也沒有言語。
「一定要這樣嗎?」展望繼續道,他的聲音有略微的沉痛。
夏晴抬眼看著他,目光冷冷的,可心裡卻是痛的,「不然呢?如果你在他打電話來之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那麼我可以馬上回絕他。」
她不想這樣與展望說話。展望是無辜的,他為香榭麗捨做得已經足夠多。
可是,她也必須這樣,因為,她說過,他們不要相愛!
展望默然地坐在對面,時間彷彿一秒一秒地被遺漏,一切似乎停止了一般。他們互望著,卻沒有言語。
直到電話響起,夏晴與展望同時按住手。,展望不希望她接起來,可是夏晴的眼神,終於還是讓他拿開了手。
電話果然是楊昊的,夏晴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聽對方說完,掛了電話。
她起身,展望拉住她。夏晴沒有回頭,只道:「你想到辦法了嗎?」
展望的手緩緩鬆開,夏晴的心也隨著他的手,一齊跌入深淵。
早點兒結束這樣的折磨也好。這是自己的選擇,早晚都要如此。
她站在楊昊的門前,終於按了門鈴。
楊昊親自為她開門,夏晴漠然地看著他,「協議弄好了?」
楊昊藍色的眼睛清明如同純淨的海水,可無奈他的心,卻是黑暗的無底洞。
他點點頭,將夏晴迎進來,「寫好了,你看一下。」
夏晴走進屋來,見到桌邊還坐著一個男人,一身職業打扮,他的手邊放著兩份協議。她拿起其中一份一條條看去,不禁擰緊了雙眉,「呵,你這是什麼協議?我只答應上你的床,可沒有答應做你的女人。」
協議上赫然寫著,夏晴答應做楊昊的情人,並且在為情人期間不得與其他男人發生性關係。而楊昊則要幫香榭麗捨恢復名譽、走出困境,如果夏晴違反協議,便要嫁給楊昊為妻,而楊昊違反協議,則要將名下公司盡數賠給夏晴。協議有效期半年,等等。
楊昊不以為意地說:「你有意見?」
夏晴冷冷一笑,「我有權利有意見嗎?」
楊昊道:「那還等什麼?我的字已經簽了。」
夏晴拿起桌上的筆,法律她不是太明白,可是,這樣她多少會有些心安。
提筆簽字,那個坐在桌邊的男人將協議收起,向楊昊恭敬地示意。楊昊向他揮揮手,「去吧李律師,辛苦您了。」
原來是律師,這樣見不得人的協議,他竟然也請了律師。
李律師離開房間。楊昊一身藍色睡袍,與他藍色的眼睛頗為相稱。他走近夏晴,撫著她的臉頰,「好了,還等什麼?」
夏晴不看他,向浴室走去,不想卻被楊昊抓住手腕,禁錮在胸膛前。
「我去洗澡。」夏晴冷漠地說。
楊昊的氣息卻在她的雪頸間遊走,「不需要。」
一語方畢,夏晴便被他甩在床上。這一次,他沒有急於壓迫下來,而是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好像一頭野獸,欣賞著剛剛捕獲的、再無反抗能力的獵物。
夏晴閉上眼睛,看著他,她會想到很多,陸輝,展望,香榭麗捨。
她的心會隱隱作痛。
她只覺得身上的衣服被一層層剝下,粗暴地、急切地、毫無憐惜地。
「等一下!」夏晴忽然道。
楊昊看著她緩緩睜眼,卻勾唇笑著,「怎麼,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不。」夏晴看著他,淚留在眼眶裡,倔強地沒有滴下,「我要問清楚。」
楊昊一怔,很快明白了,「呵,你是要問那枝紫鬱金香?」
夏晴點頭,「還有張裕州,是不是在來到香榭麗捨之前就被你收買?」
楊昊藍色的眼睛,早已被燃燒的情慾佔據。他不想耽擱一分一毫,也就失去了平日言語的犀利,變得直截了當,「那枝紫鬱金香是我帶進去的,趁著大家不備放在桌上而已,原來這樣你也想不到嗎?」
不錯的!夏晴仔細回想,那樣重要客戶的房間,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
「那麼張裕州……」
「這個不是顯而易見嗎?不錯,我打聽到張裕州即將回國,他是在國外發展不順利,還欠下一筆錢,所以我收買他,要他找從前的朋友王粲去香榭麗捨應聘,一切就順理成章了。不過我沒有料到王若斕,可是很可惜,她的發佈會反而無形中幫我將事情鬧得更大。」
一副卑鄙無恥的臉孔,偏偏屬於這個行止優雅的人。
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無非就是在形容這種人吧。
空調的暖風,暖不了夏晴的心,他的話更是冷得叫人寒戰,身子也跟著瑟瑟發抖。
楊昊拿開她放在胸前的手,嘴唇迫不及待地落在她涼絲絲的肌膚上。
他果然很懂得調情,一點點挑逗著夏晴的慾望,只是很可惜,她的心在簽下協議的一剎那已經死了。生理的反應,也沒有楊昊想像的效果,他終於不再抑制,漸漸失去了樂趣,直入主題。
一陣一陣的疼痛與排山倒海的攻勢,都沒能燃起夏晴的激情。
有的,只是眼淚倒流回心裡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