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夏晴拉住他。展望重重地喘氣,看著她,卻沒有答話,甩開夏晴的手,向電梯而去。夏晴跟上他,回頭望一眼,只見總統套房的方向一陣騷動,卻好像有人在處理的樣子,MR。Van並沒有走出來。
一層,依舊是嚴陣以待的接待,隆重,大氣,無比尊貴。
展望卻氣沖沖地直奔周蕭而去,一把抓住周蕭衣領。夏晴大驚,忙道:「展望!」
展望不理會,所有人都震驚了,迷惑不解。
周蕭更感到迷茫,望著展望,一臉不解,「展總,發生什麼事了嗎?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安排妥當?」
展望另一隻手揮上去,電光石火,一觸即發。周蕭閉緊雙眼,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展望的手腕卻忽地一緊,側眸看去,只見夏晴勉強拉住他的手腕,嚴肅地看著他,「展望,你要幹什麼?你要在視察團還在的時候,在香榭麗捨鬧出笑話嗎?」
展望推開她,力道有些大,夏晴幾步踉蹌才站穩。展望盯著她,怒火仍在幽深的眸子中燃燒,且愈燒愈猛。
他同樣推開周蕭,盡力平息下一口氣,指著周蕭道:「你幹的好事!」
周蕭凝眉反駁,「到底是哪裡沒有安排妥當?展總您這樣發脾氣也不是辦法,總要告訴我錯在哪裡,再發火也不遲。」
周蕭一向不得罪人,此時也好像有些怒了。
展望兇惡地看著他,眼神幾乎要將周蕭撕碎,「你做禮賓主管多少年了?難道你不知道紫色在荷蘭意味著什麼嗎?你們的master trainer(培訓師)沒有教給你們每個國家的禁忌嗎?」
禁忌!紫色!
夏晴一陣心悸,彷彿被尖銳的利刃刺中要害!
她怔忡地站在當地,望著展望的盛怒與周蕭無辜的申辯,「我當然知道!這些我怎麼可能不是爛熟於胸!日本綠色是不祥的顏色;沙特人不能下象棋,代表弒君謀逆;意大利人不能以手帕為禮品,表示親友分離;比利時人不能穿藍色衣服,表示會有厄運,而荷蘭人……」
周蕭一臉不忿,「荷蘭人忌諱紫色,因為那代表著死亡!展總,還需要我為您一一背下去嗎?」
展望一怔,望著很少發脾氣的周蕭怒且疑惑的眼神,他略微錯愕。
「可是……」展望依然一臉陰雲密佈,「你們concierge是不是要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在MR。Van的房間裡會放著一朵紫色的鬱金香!」
一句話,幾乎震驚整個大堂,所有concierge員工不自覺地圍過來,雖然不敢太過靠近,總是聽在耳裡了,皆不禁面面相覷。
「什麼?」周蕭更加不解。他轉眼掃視周圍所有的concierge員工,所有人都輕輕搖頭,且一臉擔憂與迷茫。
周蕭想了想,忽地,抬眼看向夏晴。夏晴僵直在當地,面色煞白如紙!
周蕭忽然想到,MR。Van到達前,夏晴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沒有紫色鬱金香。
展望隨著周蕭的目光望過去,那本便深不見底的眼眸,蘊藏著洶湧的波濤。
難道……
他不看周蕭,只是盯著夏晴,「這件事和董事長有關嗎?」
他的聲音低沉生冷,在溫暖的酒店大堂,亦可在瞬間結成冰凌。
周蕭失望卻憤然地咬唇,「我很希望和董事長無關!」
「到底是怎麼回事!」展望的怒喝驚動了來往的客人,一些員工趕忙過去微笑安撫。
周蕭低聲說:「其他的,我不知道,只是在MR。Van進門前,董事長曾經問我,為什麼……沒有紫色鬱金香。」
展望橫眉蹙緊,夏晴雙肩忍不住抖動。她看著展望,看著他雙手越握越緊,心口起伏如劇。
夏晴怔怔地站在當地,幾乎收不住驚懼的眼神。她的眼光似乎將展望的面目越放越大,然而,現實更為恐怖!
「不,我……我不知道……」夏晴想要解釋,展望終於一個箭步而來,似乎忍無可忍地緊緊盯著她,「你想毀了香榭麗捨是不是?是不是?」
「不!」夏晴仰頭看著他,眼淚一顆顆掉下來。她知道她沒有權利委屈,可是心裡的酸澀無法抑制,「我沒有,對,沒錯,我是有問過,我也的確想過要買些紫色的鬱金香,我承認我不夠專業,不瞭解這些禁忌,可是……我根本沒有來得及去買什麼紫色鬱金香,根本沒有來得及犯錯誤!那朵鬱金香,不關我的事!」
展望止不住唇角的抽動。他的冷笑,幾乎令凝結的空氣失去溫度,「不關你的事!可是為什麼每一次香榭麗捨的麻煩都與你有關?呵,你現在說不關你的事,有什麼用?誰會相信?你要是存心想毀掉香榭麗捨,你直接用你現在的權力賣掉它好了!」
展望幾乎氣結。夏晴拭去淚水,抓住轉身欲去的展望,「現在怎麼樣?MR。Van……」
展望甩開她,輕易剝奪了她詢問的權利。他大踏步而去,電梯門關閉,展望的眼中彷彿射出萬千刀劍,一齊扎入夏晴心裡。
董事長與總經理的公開爭吵吸引了無數道目光,周蕭遺憾地歎息,夏晴看得到他眼裡的質疑與猶豫!
他不相信她,他和展望一樣,根本不想聽她解釋!
夏晴腦中混亂一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有人在搗鬼!一定有人故意將紫色鬱金香放在了總統套房的桌上!
夏晴忽然有強烈的被人利用的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木偶,被一條無形的線牽引控制。
可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了這一切?!竟然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還能陷害到她?如此一箭雙鵰!
思緒豁然回到三天前——
藍色的眼睛、紫色鬱金香!
夏晴的眼光一點點凝聚。楊昊!那個行止優雅、性格怪異的所謂「優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