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藍莊園門口,霓虹映亮一方天空。
奢華猶勝香榭麗捨的大門口蹲著一個女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身白色長羽絨服,長髮被毛線帽子壓住。
是憂璇。
夏晴走下車,展望將車停在路邊,跟在夏晴身後。
「憂璇。」
夏晴的聲音好像是投入平靜湖水的巨石,激起波瀾萬丈,陸憂璇猛地抬頭,緩緩站起身來,看見夏晴,哭紅的雙眼頓時凝聚刀光劍影。
她直直看向夏晴身後,展望慢慢踱步,黑暗處,迷亂的燈影拂過臉廓,嚴肅而冷漠。
他的面無表情刺痛了陸憂璇的心,淚水一顆顆掉下來,瞬間成冰。
「是你叫她來的?」陸憂璇盯著展望,展望點點頭,「不錯,你的家不在這兒。」
陸憂璇看似受傷地抿著嘴唇,淚水沿著唇角滑進口中,也許是苦澀,令她揪緊了眉頭。
「展叔叔,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要這樣?」
淚水洶湧,無法掩蓋憂璇眼裡的悲切。夏晴看著她,此時的憂璇反常地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沒有對她破口大罵,沒有對她大打出手,有的只是質問,質問地看著展望。
「憂璇……」
「你不要說話。」
夏晴想要勸她,明知徒勞無功,還是出口了。陸憂璇打斷她,只是望著展望,眼神在夜色裡不甚分明。
「我只能送你回家,如此而已。」面對這樣的憂璇,展望保持著一貫的平靜如水。
夏晴察覺到寒冷氣氛中升騰的怒火。憂璇攥緊拳頭,許久,她向路邊跑去,夏晴忙追上她,「憂璇,我們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陸憂璇甩開夏晴,咬緊嘴唇,嘴唇上白色的痕跡,幾乎被咬破。她的淚水滑下來,悲傷萬分,「你能讓他回心轉意嗎?你能讓展叔叔和我在一起嗎?你能嗎?」
夏晴被她十足的力道甩開,更為震驚的是陸憂璇一字一句的肯定,一切都彷彿被證實了,一切曾經的猜測都彷彿被這一句話證實了,是不是?
她驚訝地回頭看向展望,展望依舊平靜地站在身後,眼神裡沒有半點兒波動,不知道要怎樣的事情才能令他動容。看著他的眼神,憂璇再一次崩潰。
她轉身欲去,夏晴拉住她。她終於明白在車上,展望為什麼欲言又止,「憂璇,你……」略一猶豫,「他是你的展叔叔啊。」
像是被刺激到敏感的神經,陸憂璇諷刺地大笑,推開企圖拉住她的夏晴,「哈,夏晴,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是我展叔叔又怎麼樣?比我大十七歲又怎麼樣?我從小就只喜歡他,只想快點兒長大和他在一起,錯了嗎?如果是錯,你和爸爸,又是怎麼回事?」
寒風呼嘯,夏晴眼底一陣酸澀。
她的確沒有資格指責她,的確沒有立場說服她。是的,她與陸輝,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憂璇與展望。
「可是……你未成年。」
展望的平靜,總於波瀾處略顯突兀。他走上兩步,挺拔的身姿,冷靜的面容,好像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憂璇,你未成年,而夏晴成年了,你高中還沒有畢業,而夏晴是大學畢業,這就是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