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擎天漆黑如寒夜星子般的眸子,冷冷地從李賢隊長和那兩名獄卒身上劃過,那帶著懾人心魄的寒光讓他們都不由的縮縮脖子,低下頭去。
最後還是李賢隊長咬了咬牙關,抬起頭來,硬著頭皮,挺著被軒轅擎天凜冽的目光生吞活剝的危險,望著軒轅擎天抖著聲音說道。
「回稟王爺,如意夫人今天一早被人發現吊死在牢房裡面,開始以為是畏罪自殺,但是剛剛經過王妃仔細的查看,發現如意夫人是被人謀殺。」
「被人謀殺?在這座固若金湯飛天牢裡被人謀殺?」
軒轅擎天無法置信的倏地睜大眸子,他看向再次低下頭的眾人,接著用著極冷極冰的聲音繼續問道。
「如意夫人是什麼時候被殺的?」
「大約是昨晚的寅時。」(北京時間03時至05時)。李賢隊長立即回答,因為剛剛他也看了一下,屍體還沒有起屍斑,所以死亡的時間不會太久。
「那個時辰誰當值?都在幹什麼?統統給本王調查清楚,還有立即把昨晚當值的和今天早上發現屍體的人立即監管起來,不准見任何一個人,等候本王審問。」
軒轅擎天眉頭一皺,立即果斷的下達命令,跟在軒轅擎天身後進來的護衛即刻就想奔出去,傳達軒轅擎天的命令。
但是一道突如其來的清越的聲音把他留了下來。
「等等,最好讓他們把昨晚寅時做了什麼,旁邊有什麼證人都讓他們各自寫出來,不過一定要把他們分開,不准他們討論,最好現在立即就去,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到時把他們的供詞一一對應,看那個說的和其他不對應,或者沒有其他人作證的立即嚴加看管。」
蹲在旁邊沒有吭聲的端木敏雅在看到那護衛就要跑出去的時候,立即接口說道,而那名護衛在看到軒轅擎天點頭之後,立即奔了出去,他要把王爺和王妃的主意一同傳達,他要按照他們的吩咐辦事。
端木敏雅的話才剛說完,站在旁邊的李賢隊長不由的點頭,很好,這個端木王妃的見解真的非同凡響,一針見血的見解,讓他這位見慣各位主子運籌帷幄的處理事件的人,也不由的佩服不已。
她的心思比他們都來的細密,也更加的嚴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獲取信息的疑點,或者不放過任何一個有機會成為疑犯的人。
而端木敏雅的這麼一番話,也讓軒轅擎天想起李賢隊長說的話,『這次如意夫人被發現是謀殺的線索是端木敏雅發現的』,剛剛為了捉拿犯人而沒有第一時間處理這事,現在再聽端木敏雅的一番解說,讓軒轅擎天不由的對她生起了無限的興趣,她是怎麼發現的呢?
她又是從那裡學到這些呢?
因為從李賢隊長指出的位置,和那麼一條細細的痕跡,如果不是經常查看屍體,和處理過類似的傷痕,或者類似這種犯案手法的事件,根本就不可能在看出那凹痕之下的另一道凹痕。
這需要多麼銳利的眼光,和多麼豐富的知識啊,並且這些知識是要進過日積月累的吸收和學習才能做到的。
而端木敏雅這麼一位堂堂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學到這些呢?
這些難道是端木將軍所教?不過根本不可能,因為這些驗屍的手法,和知識根本不是一名將軍能夠學到的,就算是經歷沙場的老將軍也未必知道。
因為這些知識是仵作,或者刑部的驗屍官,經過長年累月的學習和積累才懂的的知識,別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學會呢?
讓軒轅擎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是這個,端木敏雅從那裡學到的呢?
「王爺,臣妾有一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端木敏雅望著正在以常人無法理解的眼光看著她的軒轅擎天,她一點也不閃躲退縮的迎著他的目光望去,她雲淡風輕的神情,彷彿對於眼前的處境沒有半點驚慌,只有著他們無法理解的淡定從容,她平靜淡定的說道。
「王妃請說。」
軒轅擎天神情愜意從容沒有因為自家的王妃和眾夫人被困,並且還有一名夫人死亡而心煩意燥,他一手環胸一手輕輕的摸著自己的下巴,等著端木敏雅的說辭。
現在他對於端木敏雅的回答非常的期待,也對於端木敏雅獨特的見解驚異不已,這些端木敏雅是如何分析出來的?
不管是什麼都應該有一個分析的過程,沒有那樣不是經過分析就得出的結論。
不經過分析就得出的結論,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這讓可以讓人反駁的結論,要來也沒有用。
「回稟王爺,臣妾以為這次殺死如意夫人的是一名熟悉這大牢情況的人,並且還是熟悉如意夫人的人,一名讓如意夫人沒有戒心的人。」端木敏雅緩慢地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妃為什麼這麼說?」
軒轅擎天聞言再次微揚眉頭,他臉上覺得這事越來越有趣的神情也越發的明顯。
「王爺請看,如意夫人的神情平靜,沒有半點掙扎的痕跡,說明這個人就算在她的身邊,她也不會覺得有危險,所以才會睡的那麼安穩,才會在夢中給人勒死。」
端木敏雅指著如意夫人的臉龐,還有那整齊的衣服,那是沒有經過一丁點的反抗才能有那麼的整齊。
「並且整座牢房包括如意夫人的隔壁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要是外邊的人進入牢房一定要開門,而這些牢房的大門時用鐵鏈鎖住的,只要輕輕一動鐵鏈就會發出聲響,隔壁的人一定會聽到的。」
端木敏雅說著轉回牢房門前拿起那條鎖門的鐵鏈比劃給軒轅擎天觀看,她就算不管多麼的小心翼翼,只要輕輕一動鐵鏈就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牢房裡,可以傳很遠,不用說旁邊的人會聽到,就算隔得再遠也會聽到的。
「你這麼說是懷疑和如意夫人同房的人做的?」
軒轅擎天的話才剛落下,他身後幾名護衛已經第一時間閃電般的奔到如意夫人的牢房,但是接著他們又閃電般的奔了回來。
「回稟王爺,如意夫人是單獨一個人住的,沒有誰和她同住。」
聞言軒轅擎天對著端木敏雅微微側頭,意思是第一個假設條件不成立。
端木敏雅微微搖搖頭,她的唇角微翹,沒有因為第一個假設失敗而沮喪,她只是細心的觀察著牢房裡面每一間牢房與每一間牢房的間距,和與對面牢房的距離。
這麼狹小的地方就算不細心觀看,對面的牢房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還是看的很清楚,並且隔壁的動靜也聽的清清楚楚,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從頭頂滑下,旁邊的人聽不到,但是對面的人一定會看到了吧,這麼想著端木敏雅微微抬頭望向大牢的屋頂。
呃,全部是石頭的屋頂,讓端木敏雅打消人是從屋頂下來的這麼一個假設,這樣的屋頂就算用鋒利無比的刀劍來開墾,也沒有那麼容易打開。
不是同一牢房的人,也不是從屋頂下來的人,那麼就只有是外頭的人進來謀殺她了。
但是外頭的人怎麼才能做到不驚動任何一個人進到牢房裡面把如意夫人殺了呢?
「既然不是同住的人,那麼就是外邊的人進去牢房把如意殺死的了?」
軒轅擎天神情淡定漠然的望著端木敏雅,對於她的假設,他也表示同意,經過端木敏雅的分析,他把殺人兇手的範圍再次縮小。
「嗯,可以這麼說,但是外邊的人是如何的不驚動任何一個人進去的呢?難道……」
端木敏雅說著忽然間皺起眉頭,該死的,她怎麼忘了最重要的一個關鍵,就是整間牢房的人都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並且就連她自己她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惘然,她竟然不記得寅時的時候,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端木敏雅越想越驚恐,天啊!昨晚那樣的環境,那樣彷徨不安的情況下,這些嬌生慣養的夫人們怎麼可能睡的著,包括她,但是現在她才覺得自己在那個時辰是在熟睡。
現在這麼一回想才覺得事情非常的詭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們怎麼睡的著?
睡覺的地方只有一張冰冷的石床,和一張破爛的杯子,並且牢房裡的霉味和那張破爛被子的騷味,充斥整間牢房,經過了一天一夜她都還沒有完全適應。
在這樣的環境下,昨晚她們是怎麼睡著的?她又是怎麼熟睡的?
難道昨晚寅時的時候,整間牢房的人都被迷住了,都陷入沉睡之中,所以才不知道寅時的時候,自己是在做什麼,也就更沒有辦法知道其他牢房裡發生什麼事了。
這樣也解釋了如意夫人為什麼沒有掙扎了,就在沉睡中給人勒死。
因為她們都中了迷藥都昏迷不醒,也就根本不知道在那個時辰,如意夫人是被誰殺死的。
但是如意夫人既然已經昏迷了,直接把她套進綢緞裡面不就可以製造上吊的現場了嗎?
怎麼還需要勒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