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雯傷心欲絕的哭了半天,但哭玉珠也再不會看她一眼了。漠然他們都沒勸她,他們的心裡都是悲痛交加,這時候誰勸誰都會越勸越傷心,因為勸別人一般都首先要講些自己的傷心事,讓她覺得你的事比她還傷心,但是現在他們誰都不願提起傷心事。
「走吧,何小姐。」漠然把何玉雯從玉珠身上拉起來。
「那她,玉珠怎麼辦。」何玉雯哭著說道她沒處理過這種事,一般都是下人們去處理。
「我背她回去,不能讓她一個人待在這荒郊野嶺,她會怕的。」漠然說著把玉珠又背上了肩頭,何玉雯感動的大眼淚珠叭叭的掉落下來,在她看來漠然才是真正的男人,可以托咐終身的男人,就是讓她當小的她也願意。
一路上大家都不在出聲,到了牛背村已是大中午了,漠然將玉珠,林青葬在雪然的旁邊,他們還另外挖好了三個坑,用來葬二寶他們。漠然心裡已下定決心,要把二寶他們救回來,但現在不是時候,山崎死了,鬼子會防的更嚴,說不定會伺機報復。
漠然也等著籐田雄的報復,他知道山崎死了,他也有責任,他不會在坐著等漠然的到來了。
回到洞中,漠然也不出聲,鑽進小洞裡撲到床上蒙頭就睡,雪林跟他親熱他都沒理會,雪林只好懂事的趴在他的床頭看著它的主人。美玲看著幾個人都不言語,都進了屋子跟漠然一樣,只有何玉雯做在那裡發呆。
美玲認得何玉雯,她上前打了個招呼,何玉雯也只認得她,禮貌的對美玲苦笑了一下。美玲也搞不清楚 ,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而李二寶林青他們卻沒見著回來,她有點急了,心裡想肯定是出事了,但王亞茹比她還急。
漠然回來她就問了句,可是漠然沒有理會她。
「何小姐,倒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歷城被鬼子追正好遇到漠然哥把我救了,他們好像在城裡打的很熱鬧,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冷漠然,你給我出來。」王亞茹高叫著就要往洞裡去。
「別叫他們了,我看的出他們很是傷心,在谷外還見到他們埋了個只有頭和手臂的屍體。」
「啊。」美玲驚叫起來。
「他是誰你認得嗎?」王亞茹問道。
「不認識,我看都不敢看,血淋淋的,恐怖極了。」
王亞茹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急步衝進了洞裡,美玲跟其他人也都跟了進去。
「冷漠然,起來,把事情說清楚,李二寶,林青他們呢,怎麼就你們幾個回來了。」王亞茹說著一把拉起漠然,卻看到漠然滿臉都是淚水,他看了看大伙,胸中翻騰的血氣讓他開不了口,越是到了親人跟戰友們面前他越覺得難受,看著她們的眼睛,他渾身像針扎一般難過。
漠然不敢再看戰友們渴望得到真相的眼睛,他撲到床上,將頭埋在被子中劇烈的抽泣起來,聲音這痛苦讓所有人都闇然淚下。楊思遠,董鐵柱跟周神通聽到漠然的哭聲也都捂著被子哽哽的哭了起來。
看著這些如鋼鐵般堅強的戰士傷心欲絕的樣子,美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到漠然身上大哭起來,其實每個人不問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女人們的感情更是細膩,她們那裡受的了這種刺激,都掩面哭了起來。
王亞茹跑出洞,淚水早已撲滿了她秀美的臉龐,她撲到桌上放聲大哭起來,幾天來她覺得她們過的相當的幸福,有吃有喝有歡笑,有忘不掉的美好記憶,還有李二寶那高超的廚藝跟喜歡鬧笑話的身影。如今只隔了一天,一切都變了,洞裡的空氣變的如此的壓抑,壓的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王亞茹不想再看到死亡了,她來到部隊這段日子看的太多太多了。
漠然他們哭著哭著都睡著了,他們不但傷心,週身都疲憊不堪,他們沉沉的睡了,睡的忘記了一切。王亞茹含淚幫他們檢查了身體,處理了傷口。他們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
吃過飯後,漠然雖然眼睛還是紅的,但精神已好了很多。
「那個俘虜還好吧。」漠然問道。
「還好,昨晚你們睡著了被姐妹們狠打了一頓,不是我攔著就打死了。」美玲說道。
「哦,今天把他放了。」
「放了,隊長,不行我要殺了他給二寶他們報仇。」楊思遠吼道。
「殺個俘虜算什麼英雄,再說我答應過放他回去,你們誰都不准動他,一會我親自送他出山。」漠然說的很嚴肅,楊思遠不在吱聲了,但他心裡很難受,不知道為什麼漠然要放走這個小鬼子。
「漠然,我想去祭下二寶他們。」王亞茹說道。
「會有機會的,現在不是時候。」漠然不想說什麼,但王亞茹的話更挑起他的愧疚。他不再出聲了,站起來向著關川島的洞中走去。
川島昨晚被打的夠慘的,渾身都是傷,但也不過都是些皮外傷,最重的一腳還是白薇薇踢的,再想踢卻被美玲攔住,她們對美玲還有一肚子意思,這時候都覺得她維護這個鬼子是因為她也是日本人。美玲沒有計較這些,她是聽漠然的話的。
「還能走嗎,我現在放你回去。」漠然說道,川島看著漠然似乎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就走,你再待在這裡會被打死的。回去可別說我們不優待俘虜,實在是你們該打。」
川島點點頭,他現在不敢再說什麼了。
漠然一直把他送出了牛背村外,還特意在迷宮似的谷口給他指點了下。
漠然給他指了往歷城方向去的路,然後交給他一封信,說道。
「把這封信交給籐田雄大佐,他是我的老朋友了,讓他有空來看看小弟。」
川島點頭鞠了個躬給漠然,他沒想到漠然會真的放了他。
「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漠然說完跟他揮揮手轉身回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