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看出了何玉雯的心理不痛快,但也覺得欠何玉雯很多,殺何玉林從心理上講漠然是覺得做的過了,但當時的情景也不好處理。他看到何玉雯身後的那些個大漢,應該是斧頭幫的黑衣人,個個都蓄勢待發,氣氛也挺緊張的,萬一何玉雯大小姐脾氣一發,場面一亂就不好控制了,而且與斧頭幫為敵並不利於戰事的發展,於是站起身來說道。
「何小姐,我們並沒想殺你哥,可當時他不顧我們的勸阻極力反抗,情況危急,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們。暫且不談國家,民族,大義什麼的,單談個人情感,我們去天津也是多得大小姐跟斧頭幫眾兄弟們的幫助,才得以完成任務,這份情我們深深記在心裡。從個人角度出發我們沒理由殺你哥。何小姐你想怎麼辦,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辦到,就是要我的命也保證送上。」
「我,我,我沒想要你的命,我知道我哥的為人,但他畢竟是我親哥,我就是想來討個說法。」何玉雯聽完漠然的話,反到沒了主意,眼神恍忽間閃露著一絲驚慌和窘迫,畢竟漠然是她內心深處第一個愛的人。
「好,何小姐那就按江湖規矩,三刀六洞,還你個說法。」漠然說完解下身上的紅花,手一抖,腿上的龍鳴刀已然在手,漠然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漠然哥哥,不要啊,人是我殺的,要償命應該我來償。」美玲撲上前,抓住漠然執刀的手,哭著說道。
「都給我拿下,這是八路軍獨立團,不是江湖。」鄧雲也發火了。一聲令下,嘩的一群戰士便將何玉雯他們團團圍住,那此灰衣人也不是等閒之輩,瞬間都手執雙槍,雙方對上了,氣氛頓是變的火藥味十足,何玉雯也沒受過這種氣,火也來了,掏槍怒視著鄧雲,她才不管你是團長還是旅長呢,在她眼裡惹著她就可以崩了你。
「等等。」漠然高聲叫道。
「團長,何小姐她們沒有惡意,這事我來處理,您叫戰士們都放下槍。」
「好,放下。」鄧雲想了想又看看張旅長,張旅長點點頭,他才出聲。
「好,何小姐也請斧頭幫的兄弟們放下槍,這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交待的。」
何玉雯看著漠然,他就是他心中的偶像,但是她現在代表的是斧頭幫,並不是她自己。她擺擺手,大漢們都放下短槍,注視著漠然,他們也在等一個結果。
「美玲,去亞茹姐那,人活著就要講道義,懂嗎?江湖是有義,也有情,無義則無情,欠人家的總是要還的,會沒事的,放心。」漠然拍著美玲的肩背輕聲耳語道。
「可是漠然哥哥,我好怕。」美玲低聲說道。
「去吧,沒事。」漠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讓美玲覺得心靜了不少,她緩緩走到王亞茹身邊抓緊她的手看著漠然。
漠然脫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強健肌肉和觸目的傷疤,每一道疤痕都是一個驚奇的故事,漠然緩緩提刀,猛的向腹部刺去,周圍都發出一片驚呼聲,美玲想衝上去,卻被王亞茹跟白薇薇拉著。
龍鳴刀進入肌膚時漠然卻感到被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阻撓著,但力道沒有大過自己的,刀還是緩行中從腹部穿進,背部穿出,讓漠然感覺奇怪的是,龍鳴刀進入腹部卻如一股真氣裹在刀身,游過內臟器官從背部穿出,並未感覺有特別大的傷害。
漠然表情平淡,面部看不出一絲痛苦之色,他眼神掃過斧頭幫眾人最後停要何玉雯身上,緩緩抽出龍鳴刀,血頓時從傷口處湧出,何玉雯的心痛苦極了,她不想看到這個結果,她多想撲上前去奪了漠然手中的刀,撲到他的懷中好好痛哭一場,但這時她卻做不到,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血都從嘴唇邊漫出,而她卻毫無知覺,因為此刻是她的心在流血。
所有的幫眾也都呆住了,他們想不到一個軍人竟然比他們江湖中人更講道義,更有膽識,他眼神中流露而出的正氣讓他們也由恨轉敬,都默默的注視著漠然,整個院落裡處了美玲的哭聲,靜的出奇。
第二刀依然從腹部穿過,美玲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奮力推開王亞茹跟白薇薇想再次撲上前去,卻被一聲輕喚,止住,漠然的眼神讓美玲無法移步向前,她知道這種眼神是一種男人的尊嚴,有時候比生命更重要,美玲的淚像瀑布般掛在臉上,她強忍著哭聲,她看到漠然在對她微笑,雖然是一閃而過,也傳遞給她一個信息「不要哭。」
可她內心的傷和痛卻又如何止的住,王亞茹跟白薇薇上前抱住美玲,她們也強忍著哭聲,卻忍不住強烈的哽咽之聲,身體都劇烈的抖動著,淚水早已鋪滿整個臉頰。所有狼魂隊員都被漠然掃過的眼神止住了動作,他們甚至忘記了擦試流過臉頰的淚水,那刀就像是插在他們自己的身上,插在自己的心窩上。
鄧雲想動也被張旅長拉住,他混過江湖,知道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能去干涉。龍書田也是老淚縱橫,沒想到自己來看到的竟然是這一幕,他為有這樣一個女婿而感到無限的驕傲。就連黃立明都心痛的流下了熱淚,他也為自己險些斷送了這樣一個好戰士而深深的感到內疚。
龍鳴刀再次被撥出,四個血洞汩汩的冒著血水,漠然的表情依然平靜,何玉雯卻是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痛苦,嘴唇上的血已經流過下巴滴落下前胸上,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漠然,卻控制不住淚水如潮水般奔湧而出,漠然的影像都在淚水中變的模糊,她恨上天,如此大的痛苦為什麼要她這樣一個小女子來承受。
當龍鳴刀再次舉起時,她狂叫一聲。
「住手。」
龍鳴刀停在半空只有半秒鐘,但很快再次穿過身體。眾人都驚呆了,六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一字排在漠然的腹部。
「為什麼,你這是為什麼啊。」何玉雯發出痛苦的喊聲。
「為一個男人的承諾。」漠然對著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