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思遠,神通,鐵錘,楊雄,狗剩……」漠然一一念著狼魂隊員們的名字。
「兄弟們的情我領了,只有來世再帶你們一起打鬼子了。聽我命令,放下槍,走。」漠然開始的語氣極平和,後半句卻像是雄獅在怒吼,聲音之大震的山林的松葉都刷刷做響。
狼魂隊員們都被漠然的怒吼嚇住了,隊長從來沒有如此嚴歷的對待過他們,他們看著漠然冒火的眼睛,終於垂下了槍手,分立在二旁,卻沒有離開。
這一陣式真的把黃立明嚇的冷汗都出來了,難道真是自己判斷出錯,冤枉了漠然,他想著,但是即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有一直走下去,錯也要錯下去。
「準備。」黃立明感道。
「慢,」美玲大吼一聲,抽出了短刀,轉身看著漠然,眼中閃著無限的愛,無限的悲。
「漠然哥哥,就讓我走在你前面吧,我在前面等你。」美玲突然舉起刀,對準自己的腹部直插下去。她的舉動引起了一陣驚呼。隊員們也跟本來不及對美玲施以援手。
眼見美玲就要血灑當場,她卻感到手一麻,手中的刀突然落在了地上,一個身影一閃就抱住了她。
「美玲,你怎麼這麼傻,你要好好活下去。」漠然的淚再次滴在她的臉上。
原來是漠然見情況危急,掙斷繩索,用一顆衣扣急射而出打在美玲的手腕上,挽回了美玲的生命,漠然的心被振動了,他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漠然哥哥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美玲緊緊抱著漠然痛哭起來。
「美玲……」漠然緊緊抱住美玲,他已說不出話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的眼中滴落在美玲的臉上,秀髮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感動了,執刑的戰士們都將槍口垂下,他們也不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壞人。黃立明似乎也深有感觸,但他現在感覺自己是騎虎難下,命令是自己下的,執行不下去自己以後在師裡還有什麼威信。
「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後執行。」黃立明看看表說道。
「三你媽,老子首先幹掉你。」董鐵柱一拉槍栓把花機關對準了黃立明,警衛們立即圍在黃立明身邊,舉起了槍,但董鐵柱這聲吼又激起了狼魂隊員們的憤怒,所有的槍刷的舉起,子彈全部都頂上膛,將黃立明等包圍在中間,雪林也在漠然他們身邊對著黃立明他們發出了低沉兇惡的低吼。
黃立明萬萬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他又氣又急,臉色鐵青,他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他分開警衛走上前對著狼魂隊員喊到。
「我是一師政委黃立明,你們立刻把槍放下,這是命令。」
「管你真委假委的,誰敢動我們隊長,我們答應了,它也不答應。」董鐵柱也豁出去了,開口對著黃立明叫道。
「你,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土匪,警衛員把他槍給我下了。」
「誰敢動就崩了誰。」李二寶喊道,隊員們立即縮小了範圍,對立的槍口都快指到對方身上了。
「都放下槍。」漠然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實在是不想戰士們在捲入這場是非中,他語氣很輕但很有力。
「隊長,你沒看到他們想殺你嗎?不放,誰敢動你我就殺他全家。」董鐵柱怒吼道。
「放屁,你們真他媽的想當土匪嗎?」漠然忽的站起來,拉起美玲,用他很少用到的髒話罵道。
「槍下留人。」
這時候一匹黑鬃馬風一般馳來,後面跟著十幾匹快馬,一個剛氣十足的聲音也傳入眾人的耳朵,力量強勁悅耳。
轉眼已到了近前,馬上跳下一魁武的漢子。漠然認出是張旅長,教他摔跤的張旅長。他沒想到旅長會親自來救自己,激動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看著旅長。
「怎麼回事,這是。」張旅長也被眼前的景象弄的莫名其秒。
「張旅長,你來的正好,他們阻礙執刑,想聚眾造反。」黃立明見張旅長來了有了些底氣。
「黃政委,你也在這。都把槍放下。」張旅長說道,他沒再理會黃立明,他非常反感黃立明用這種口氣跟戰士們說話,可狼魂隊員們卻沒動。
「放下,敬禮。」漠然吼聲震天,隊員們立刻放下槍,立正向張旅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張旅長還了個禮,對著漠然說道。
「漠然啊,還是你的命令管用啊。我這旅長也指揮不動他們啊。」張旅長粗中有細,一語雙關,一邊像是說給漠然聽的,另一方面則像是給黃立明一個台階下,這時候後面的十幾匹快馬也到了。
「旅長,你怎麼來了。」漠然看著旅長說道。
「我來看你小子是怎麼被斃的,奶奶的,差點把我的寶馬跑死,早知道你小子沒那麼容易死,我也不用趕那麼急啊。」張旅長笑著說道,看漠然沒事,一路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說話也開始打趣了。
「張旅長,你也是來當悅客的。」黃立明走到張旅長身邊說道。
「黃政委,我不是來當悅客的,我就是來看看誰敢殺了這小子,去年牛背山他憑手中利刃一夜間斬殺鬼子一百多人,孤身血洗鬼子大牢,救出徐司令員,大鬧萬花樓,鋤奸,端碉堡,歷城的山崎曾懸賞五十萬大洋要他的人頭,都拿他沒辦法。我是趕著來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殺了他。」
張旅長並沒有給黃立明什麼面子,他的話讓黃立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對這些事的確不知道,也沒想著去瞭解,而是被肖西樓的報告先入為主的佔據了大腦,加上肖西樓的死讓他也非常的不理智。但當他聽到徐司令三個字他驚呆了,他差點殺了曾救過中央大領導人物的人,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又仔細打量著漠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年輕人竟有如此的經歷。他同時也暗慶幸沒鑄成大錯,不然自己的一生也就完了。
黃立明剛想說什麼,鄧雲跟郭政委匆匆趕到,見到張旅長卻並奇怪,張旅長的路是他們指的。
「事情清楚了。黃政委你看看這個。」郭政委直接跑到黃立明身邊交給他一張折疊好的信紙。
黃立明展開信讀到:
「三弟:
別來無羌,甚念!
上次你回鄉一別已有二年有餘,吾兄弟之間信仰多有不同,議事之時亦多有爭執,請三弟見諒。
非大事本不想驚動三弟,但此事事關重大,大哥肖振浪已身亡,死於八路軍太行神刀之手,其手下亦皆被誅殺,想必你已有耳聞。咱兄弟三人早年父母雙亡,你我二人皆由大哥一手拉扯長大,後因你讀書後思想激進,參加了八路軍,以至兄弟間多有爭執少有往來。
吾一商街小貶,亦有為大哥報仇血恥之心,但終因勢單力薄,有心無力。故將此事報之與三弟,望三弟能念兄弟舊情,為大哥報仇血恨是盼。
兄肖平川
癸未年冬月二十三
「肖振浪是誰,這信跟這事有什麼關係。」黃立明讀完還是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黃政委,那你有沒聽說過黑鷹幫。」
「這個我知道。」
「肖振浪是肖參謀的親大哥,而他也是黑鷹幫的幫主。去年被漠然剿滅。」郭政委繼續答道。
漠然也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想到肖參謀就是肖振浪的親哥,他處處針對自己原來就是想治自己於死地,為他哥哥報仇。他們兩人長的也太不像了,真可謂是一母生九子九子九個樣。
「黃參謀,現在事情都清楚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漠然了。」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知道上次換屍行動的具體而真實的過程。」
「過程並不是像肖西樓給你的報告中所說,恰恰相反,漠然他們為掩護大部隊差點付出了寶貴的生命。
「這次差點冤枉了冷漠然同志,險些鑄成大錯,這裡我向冷漠然同志賠不是了,同時也感謝狼魂戰士們阻止了命令。」黃立明說道
「對不起,冷漠然同志,我向你真誠的道歉,我為我的魯莽感的慚愧。」黃立明給漠然行了個軍禮,弄的漠然很不好意思。他忙起身回了軍禮。
「好了,守的雲開見月明。走回去喝兩盅為漠壓驚。」張旅長說道。
「漠然哥哥,這不是夢吧,你沒事了,哈哈。」美玲叫了起來。
「嗯,美玲,沒事了。」
「政委我想問下那封信從那來的。」漠然問道。
「是王亞茹收拾肖參謀的屍體時從他的內衣兜裡發現的,還好比較極時。」
「要不趁旅長在,做個證婚人,把他們倆的婚事也一起辦了吧。」鄧雲來了興致,這也是汪明龍給他提過多次的,這會這點子卻自然的冒了出來。
「好,好,這叫做雙喜臨門了。」張旅長高興的應著。
「好,」狼魂隊員們高興的吼了起來,一剎那間一切烏雲都煙消雲散了。美玲更是羞的紅了臉,她的內心此刻卻感到無比的幸福。她最想要的終於要變成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