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看了看,這個狙擊地選的太好了,不由得佩服對手真是個狙擊天才,以十幾人的力量竟然阻擋住二個加強中隊的通行。
山崎歎了口氣,想從這裡通過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道路本身不寬,又被車輛佔去大半,部隊一下車都擁堵在路上,而且前方打橫燃燒著的汽車也讓通過的路變的更加之窄。
隊伍擁擠在一起,反而使正常的火力受到影響,鬼子擲彈筒手跟迫擊炮都沒地方放置,而卻給了漠然他們一個絕好的機會,雖然下面鬼子的槍也打的很猛,但由於漠然他們偽裝的巧妙,鬼子也只不過是對一排山崖進行盲目的射擊。而抬頭舉槍仰視射擊也不是他們的強項,並且很快很體力不支,漠然他們則居高臨下優先射殺鬼子的機槍手,擲彈筒手和軍官,精準度之高令鬼子寒心。
由於鬼子的密集度很高,漠然將槍調成連發,槍口轉動間連續瞄準鬼子射擊,暴頭只是為了震撼敵人。十枝槍彈無虛發的,一槍一個,鬼子消失的很快,本身有一大半的鬼子被迫停在拐角另一邊,崖下的鬼子也不過百餘人,崖體有近五十米高,鬼子的重機槍也難以調整角度,即使它有機會調整角度,也沒有命來射擊,李二寶組那挺捷克也一直在怒吼著,高速連發的子彈打的前方鬼子直往車後躲藏,但他的位置卻暴露給敵人,所有的火力都壓制著他打了過來,子彈打的崖體石壁噗噗冒灰,也將山林枝葉打的漫天飛舞。
十幾分鐘時間轉路這邊的鬼子竟損失過半,二隊迫擊炮手還沒架好炮就被飛來的子彈射殺,山崎正有點絕望之際,一發榴彈擊中了李二寶小組的機槍手位,機槍手被爆炸的氣浪掀下懸崖,幸好隊員之間都相隔較遠,中間還有林林阻擋,不然犧牲的絕不是他一人。
「楊風。」李二寶大叫著,但他也只能看著戰友的屍體落下,像一葉飄零的紅葉,落在了鬼子的屍骨上,他再也回不來了。
這發榴彈是一鬼子老擲彈手躲在汽車後面射出的,但卻給山崎看到了希望。
「擲彈手,攻擊。」他大叫道,心中大喜。
鬼子每個小隊都配有的八九式擲彈筒,它就像一門微型的迫擊炮,可單人操作,只有四十多公分長,發射筒約二十六公分,重量十分輕只有二點七公斤,比一把三八步槍還輕,有效射程達五百米,日本老兵用它準確性可達90%以上。是中日戰場上日軍有效的火力支援武器,殺傷範圍才達十米。
漠然知道它的歷害,所以一直盯著擲彈手和迫擊炮手,如今悲劇還是發生了,他看不到那個鬼子,但他清楚他的位置,漠然抓出一顆手雷,運氣在手向那輛車的尾部拋射過去,可沒等手雷炸響,第二顆榴彈又擊中了李二寶他們的陣地,又一名隊員犧牲了,李二寶也負了傷,一塊彈片射入了他的大腿,拉開了一長條血口,鮮血直流。
手雷也準確在落在了那輛車後,那擲彈兵連同一配彈手同時飛上了西天。
「快撤」漠然高聲叫道。向李二寶他們跑了過去,將李二寶往肩上一扛向深山裡跑去。周神通他們也趕過來搶戰友的屍體,卻被榴彈又炸傷一個。
「快走,等死啊。」漠然大吼道,周神通背起受傷隊員另一個也背起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戰友的屍體跟向漠然跑了起來,身後的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越來越多的榴彈鋪天蓋地的向山上射來,山松一棵棵的被炸倒,再晚點恐怕是幾個人都得喪身於此。
奔跑途中,鬼子的迫擊炮也縱深炸了起來,追著他們的屁股,好像是長眼了似了,又有一名隊員負傷了。其他隊員拉起他繼續跑著,一連奔了幾里路早已在鬼子的炮火射程之外,才停了下來。
漠然迅速給李二寶清理傷口,用刀挑開他的受傷部位,看到彈片深嵌入李二寶的側大腿,漠然用一塊布條緊繫在傷口的上方,展開急救包,對李二寶說道。
「二寶,忍著。」
「沒事,隊長你下手吧。」
「漠然用二指尖掐住彈片,暗自運起融陽神功,用力一提,將彈片扯出,肉向處翻出血立即像小泉一樣湧了出來,漠然找出縫合針,幾下將它們縫合在一起,這縫合也是美玲教給他的。傷口縫好後血流的少了許多,漠然也慶幸沒有傷到動脈。上好藥用繃帶給李二寶紮好。
漠然擦了把汗,這時候周神通過來說道。
「隊長,錢亮他不行了,他想見你。」
漠然聽了,立刻撥開周神通快步來到錢亮跟前。抱著他關切的問道:
「錢亮,你怎麼樣了。」
「隊長,我不行了。」
「沒事,你會沒事的,讓我看看。」
錢亮拿開帽子,漠然看到他的腹部被子彈擊中,而彈片只是擊中了他的腿部和肩膀,並不是致命傷。真正致命的是這一顆子彈,在撤退起身是被流彈擊中。而他卻什麼也沒說。子彈擊中了他的脾臟,造成體內出血,又經幾里路的顛簸,血都快流乾了。
漠然看著臉色極為蒼白的錢亮,眼中的淚止不住的掉在了錢亮的臉上,錢亮也是名老隊員,多次跟他出生入死,話不多,但打仗極為勇猛,他也很這個山東的棒小伙子。
「錢亮」在一旁的孫軍哭泣了起來,他跟他是同鄉,也是最好的戰友。
「隊長,你們別難過,我數了,這次我殺了十二個鬼子,值了。下輩子我還跟著隊長,跟狼,狼魂的……戰友們……一……」錢亮帶著微笑走了,又一個戰友倒在自己的臂彎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漠然的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滴落在那張年輕的臉上,他又為他輕輕擦拭乾淨,將他緊抱在懷裡哽咽起來。
「錢亮」孫軍也抱著錢亮的身體大哭起來,周圍的隊員都黯然淚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走了,但他留下的是不畏強虜的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