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槍聲大作起來,漠然和美玲各閃到窗前。貼窗小心的向屋外觀望,屋外槍聲慢了下來,黑影閃動著向屋子奔來。漠然和美玲,敲破玻璃窗開始向狂奔過來的黑影射擊。四五個衝在前面的黑影立即被射殺,其他黑影也立刻反擊,他們多數帶的是衝鋒鎗,近距離火力很猛,子彈密集的射碎玻璃,射進屋子,茶几上的杯子,酒櫃中的酒瓶,檯燈吊燈以及屋內的物件都被子彈打的暴裂開來,碎片四處亂飛,屋子也黑了下來,正好利於漠然他們,現在反而是鬼子在明處,漠然他們在暗處,雖然是被困在屋子裡,但畢竟對阻擊鬼子的進攻是有利的……
漠然跟美玲跟本沒辦法還擊。漠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鬼子來的這麼快,而屋外的槍又是誰開的。現在也不由他想這些事。他跟美玲的身子都貼在牆壁上不能動。
正在這危急時刻,楊思遠的槍也響了,當然響聲鬼子是聽不到的。他上樓後,並沒有開燈,而是躬身跟周神通各自進了一個房間,楊思遠進的正是窗戶開向朝大門的。倚著牆壁慢慢側出頭觀察外面的情況。卻看見一群黑衣人,或爬地上,或躲在街中的線桿,樹後向屋子射擊,大街上能藏人的地方並不多。還有十幾個躬身向屋子靠近。
很快楊思遠也捕捉到對面屋子上的槍手,他們也在用槍向屋**擊著。
楊思遠悄悄打開窗戶,速度調好狙擊槍並打開保險,子彈上膛,這種距離對他來說如果是白天跟本用不著瞄準,準是一槍一個,可這晚上,街上的路燈並不能照清對面樓上的槍手,他幾乎是根據對方槍響的瞬間槍口噴出焰火的剎那迅速開槍擊殺對手。
三個槍手很快被他消滅。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狙擊手,而只是槍法比較好的特高課士兵。並沒有什麼狙擊經驗,所以楊思遠幹掉他們也顯得很容易。
楊思遠的槍也伸出了窗戶,開始對樓下的鬼子,遂一獵殺。
「狙擊手,二樓有狙擊手。」籐田雄看到接二連三倒下的士兵喊道。他藏身於一個屋子的牆角喊道。他是估計狙擊手在二樓,因為在這之前的周圍都被他們清理了一遍。這時何玉林也嚇的蹲在隔壁房間的一個門壁邊不敢動,他那裡見過這種火拚的場面,早就腿肚子直打顫。
隨著喊聲立即有數把衝鋒鎗向樓上的窗戶掃了過來。瞬間儘是玻璃被擊碎落地的嘩啦聲。漠然和美玲的壓力也頓時減輕,漠然在二扇窗戶的變化間又接連幹掉了四個,美玲則並不露出身子的任何部位,只將槍管伸出去胡亂射擊,她的目的並不是射殺敵人,而是吸引火力,分散鬼子的注意力。這種強攻戰術也不是北原的強項,所以她也沒有動。她一直在觀察小樓的情況,可黑燈瞎火的,小樓裡面根本是什麼都看不到,她更不敢輕舉妄動,衝進樓貼身博殺的勇氣面對漠然早已經放置腦後,那是到了萬不得已才可能的方法。
這時候二顆手雷破窗扔進了屋子。漠然看的真切,大叫聲。
「臥倒,美玲,手雷。」自己也撲倒在地,還好兩顆雷用力較大,扔到客廳那頭,有顆還正好扔進壁爐,強烈的爆炸將整個房子都震動了。卻並沒有對漠然和美玲造成傷害。可這畢竟不是辦法,再往下去將會有更多的手雷扔進來。
周神通進的屋子正好有陽台對著下面,可他剛看到楊思遠射殺遠處的槍手,打開門爬上陽台,子彈便在頭頂亂飛,被打碎的玻璃落下來,把他的屁股都扎傷了,他撥出一片紮在屁股上的玻璃碎片,痛的他直叫,心裡這個火啊,自己一槍沒開就受傷了。可猛烈的槍聲打的他也抬不起頭。聽到下面手雷的爆炸聲,他從腰間抽手雷,連扔了幾顆下去,可沒想他運氣挺好,閉著眼也能扔到人堆裡,連著二顆都在鬼子較集中的地方爆炸,還炸死二個正拉弦想丟雷的鬼子,結裡他們手的的雷又接連爆炸開來,這一炸整個鬼子的火力頓時被炸停了。他們沒想到老天爺如此眷顧漠然他們,又有了十幾個鬼子倒了下去。
漠然他們也乘這個機會,多支槍齊射起來,精準的射擊頓時擊殺了七八個鬼子。殺馬因在遠處,不知道小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到爆炸,他心裡一驚,他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邊跑向小樓邊雙槍急速向前方的鬼子射擊著,他的槍法很準,五六個鬼子在他的衝擊下倒了下去,可他的暴露卻換來更多的子彈射向他的身體,一發子彈打中了他快速奔跑的右腿,他一個踉蹌,這時候又有二發子彈鑽入了他的身體。他倒了下去。
正在此時,街上也傳來了刺耳的哨聲,大家都知道這是巡捕的哨聲,籐田雄一看,手下已經沒剩下幾個了。不得不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射殺了受重傷的鬼子,然後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漠然在屋中已看到向他們奔來的殺馬倒在血泊之中,但卻被子彈逼住衝不出去,槍聲一停他便大喊「美玲,你沒事吧。」
「沒事。」
漠然便從被打的只剩一窗框的窗戶中跳出,直奔向殺馬。美玲也跟著衝出,在後面掃視著四周的屍體,她擔心有個別受傷的鬼子會趁這個機會給漠然以致命一擊。楊思遠和周神通也做的同樣的動作。但四周卻沒有一個活的。籐田他們清理的很乾淨。
漠然抱起殺馬,藉著路燈他看到殺馬胸部和腹部各中了一槍,血水已透過黑色的西裝流到了地上,殺馬看著漠然,一張口血卻從他的口中湧出,漠然強忍著淚水輕輕用手幫他擦盡嘴邊的血,可是血卻不停的從口中湧出。
「馬兄弟,你回來幹什麼啊。」漠然的淚終於忍不住落在了殺馬的臉上,他的心被殺馬的行為觸動了,他們真的可算是萍水相逢,真正的交談只在這天的晚上那幾個小時。而殺馬卻為了救他們……
殺馬的眼睛裡沒有了冷漠,反而露出了笑容,他猛的咳了二聲,二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這時候,美玲他們也都過來,執槍守在一邊,看到這情景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美玲迅速扯破衣衫想為殺馬包紮,手卻被他推開了。
「不用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不過我不後悔,認識你們是我最高興的事。」
「馬哥,你會沒事的。」美玲哭出聲來,不顧殺馬的阻攔迅速給他包紮起來。
「是的,馬兄,你會沒事的。」漠然也哽咽著說道。
「漠然兄弟,我這樣叫你可,可以吧。」
「可以,可以,」漠然哽的有點說不出話來。楊思遠和周神通也在一邊擦著眼淚。
「好,你們不要哭,不要哭,我今天已經賺到了。漠然兄弟,我有件事……」說著他又劇烈的咳了二聲,面色遂漸蒼白。
「你說,馬哥,我一定辦到。」漠然用力的點著頭說道。
「你把這個交,交給玉雯。」他從用滿是血的右手從西裝內袋裡掏出個玉鐲子放在漠然的手裡。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本來是留給她兒媳婦的,可是,可是現在沒機會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玉雯。」
「嗯,我一定會的。」漠然緊握住他那只握著玉鐲的手說道。
「馬哥,你要挺住,你會沒事的,玉雯是想看到你親手將玉鐲交給她。」美玲喊道。
「美玲,你是個好姑娘,可我,我……」殺馬一句話沒說完,接連湧出幾大口血,直直的挺立坐一幾秒鐘,身子一軟倒在了漠然的懷裡。
「馬哥,馬哥,你醒醒啊。」美玲大哭起來,哭聲像刀一般刺痛著在場每個人的心。漠然將手鐲放在眼前盯著,那是一個很美的白玉手鐲,此刻卻沾滿鮮血,在燈光下變的暗紅色。
漠然將手鐲小心放入口袋。輕輕幫殺馬合上雙眼,靜靜的看著這張臉,原來的那種冷漠傲慢和剛毅都不存在了,好像是變了個面孔,帶著微笑和平靜。
「都不准動,把槍放下。」幾十個巡捕在警長的帶領下已將他們團團圍住。楊思遠他們也將槍口對準了巡捕們。漠然擺擺手,楊思遠和周神通放下手中槍。
「把他們帶走,你們幾個去看看還有沒有活的。」警長命令到。
這時候幾輛車的燈光雪亮的照射過來,巡捕們立刻緊張起來,端槍對準了來車,有幾個巡捕上前攔住院汽車。車開的很快,到巡警面前不遠才嘎然剎住,車上迅速下來二十多個拿著各式槍枝的黑衣人。
「張警長,好久不見了。」來人正是徐飛虎和何玉雯,徐飛虎看到漠然他們沒事,也放心了,高聲跟警長打起招呼。
「原來是徐爺,你不來我還要去找你呢。能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