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並沒有在意,以為她出去解大手了。又翻身睡了,可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一直是漠然的影子。她擔心自己這個惡夢會給漠然帶來不幸,越是想越是睡不著。索性點起燈,穿衣起來,但卻仍然不見柳小紅回來,卻見她衣服在床邊椅子上搭著。她有些擔心,決定出去找找她。她去找了一圈卻沒見著柳小紅的人影。只得回了營房。卻見柳小紅已經睡在床上了。
「小紅,你去那了。」林曉雨推了下柳小紅。柳小紅是在林小雨出去找她後不久就回來了。她是在送情報出去。回來後卻不見林曉雨,也讓她大吃一驚。她迅速脫了夜行衣藏好上床,手裡還捏著把鋒利的小刀。
聽到曉雨在叫她,故意裝出睡眼迷迷的樣子。騰出手擦下眼睛,說道。
「曉雨姐,你還沒睡。」
「我是問你去那了,我醒了一二小時了都沒見到你,剛才出去找你,沒想到你先回來了。」
「沒去那,我肚子痛上了個廁所,可能久了點。」
「可我見你衣服都沒穿啊。」
「嘵雨姐,睡吧,我困了。明天還要起早床呢。」
「你不說,我明天告訴營長去。」林曉雨邊說邊解衣服準備上床,可這句無心的話卻給她帶來了殺身之禍。
「不許去。」柳小紅一下子從被窩裡跳起速度極快,林曉雨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冰涼的刀鋒已貼在脖子上。她大驚道。
「小紅,你,你想幹什麼。」
柳小紅也驚了,她本沒想殺林曉雨過早的報露自己,卻不想自己剛才手裡握著的刀,完全是她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行為。
「你,你是誰。」林曉雨從柳小紅冰冷的眼中已經完全認不出她就是那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了。
「林曉雨我本不想殺你,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柳小紅恢復了平靜,她在想用什麼樣的方法殺死林曉雨而又讓人毫不覺察。
「你是日本人?」林曉雨看著她的眼神,這種眼神他見過,在鬼子狂殺中國人的時候見過。冷酷而無情。
「算你猜對了,我叫北原柳子,是大日本皇軍第三師團特工。這段時間多蒙您的照顧,死也讓你死個明目。」柳小紅話語很輕,卻字字像尖刀一樣戳在林曉雨的心上。
林曉雨剛想喊可『來』字還沒出口,就被柳小紅一掌擊在頸動脈處暈了過去。
柳小紅迅速將她未脫完的外衣 除去,把她放到炕上,蓋好被子。她從藏在炕洞裡的一個布袋中取出一個很奇怪的釘子,直徑約一毫多,十來公分長的釘身尾部卻焊接著一根較粗的鐵棍,像一根枴杖,釘身距尾部橫鐵一公分多處卻有一環狀的切口,做工十分之精細,柳小紅右手握住它,釘身正好從她無名指和食指中間穿出,她慢慢走進林曉雨,眼中卻看不出一絲的慌張。
林曉雨靜靜的躺在炕上,一動不動,秀美的臉因驚嚇而變的卡白,死亡正一步步的走向善良而多情的她,一生孤苦的她從來沒想過去害任何人,但命運卻一次又一次的捉弄著她,厄運一次又一次的降臨到她的頭上。
柳小紅左手用一塊布蓋住曉雨的口鼻,右手分開曉雨烏黑的長髮,對準她的百會穴猛力刺下,曉雨整個人被巨大的傷痛刺醒,但這一刺卻是致命的一刺,她怒眼張開,瘋狂的掙扎了幾下,由於口鼻被柳小紅用布捂死,連最後的叫聲都沒有發出,一個鮮活的善良美麗的生命斷送在陰惡的柳小紅手中。
柳小紅右手用力折了下,一聲微小的脆響,釘子正好從環切口除斷開,釘身留下曉雨的腦部,連一滴血都沒流出。柳小紅臉上凶光漸逝,她整理了下林曉雨的頭髮,收拾好一切。接著裝出驚恐聲音連喊了幾聲『曉雨姐,你怎麼了。』緊接著穿著單衣,赤著腳跑出房門,衝向王亞茹的房間,邊跑邊哭喊著。
「王姐,快起來。」
她把王亞茹的房門敲的山響,幾個巡邏的戰士也向這邊跑了過來。
王亞茹聽柳小紅的喊聲到敲門聲,心裡一慌趕忙披件外衣起身開門,一見到柳小紅只穿著單薄的襯衣褲樣子慌張。
「小紅,出什麼事了。」
「快,王姐,曉雨姐不知怎麼了,快。」
「曉雨?」王亞茹一聽立刻向曉雨住的房間跑去,也不過十來步遠,她邊跑邊穿上衣服,連衣扣都沒系,衝進房間,曉雨的慘象把她嚇壞了,面部極痛苦狀,雙眼怒張,二道鮮血從她鼻孔處流出。王亞茹忙一搭脈,曉雨已經離她而去了,其實她從她的瞳孔中早起看出,但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曉雨姐」王亞茹眼淚刷的像氾濫的河流般湧出,悲創哭聲撕破了整個寧靜的夜空。柳小紅也跟著抱住林曉雨的屍體大哭起來。依然是聲淚懼下。門外的幾名戰士喊了幾聲,只聽見哭聲卻不見人理他們,一個戰士馬上說道:
「快去報告營長。」說完跟另一名戰士進了房間,看到王亞茹跟柳小紅抱著林曉雨大哭,也跟著流下了眼淚,那場景誰見了誰都得落淚。
首先衝進來的,是王小兵,周神通和李二寶他們。
「怎麼回事。」王小兵問道。可話聲未落,卻見周神通突然跪倒在炕前,大聲叫著雨姐,放聲大哭起來。受漠然之托,曉雨把周神通當成親弟弟一樣的照顧,從各個方面無薇不至的關心著周神通。周神通也把她當成親姐姐一樣,二人無話不說,親密無間。在周神通眼裡曉雨就是天底下最親的最善良的姐姐。
可如今曉雨卻離他而去了,他心中比親姐還親的親人永遠的離開了他,他氣血翻湧,撕心裂肺般的痛從心中湧向全身,大叫一聲,一口氣上不來竟暈倒在炕前。
王小兵跟李二寶二個鐵錚錚的男人眼淚也是如小河般淌下,最先跟曉雨熟悉的也是他們,曉雨還是他們隊長一直掛在嘴裡跟親姐一樣親的親人。他們不知道隊長回來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