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河的腦子裡全是那黑色的霧氣,還有那陣陣黑色的塵沫,它們在眼前繞啊繞,還有時幽冥那張瘦削蒼白的臉,它們一直在眼前晃,陰陽劍呢?劍去哪了?孟東河腦子是清醒的,他試圖伸手去觸摸,可是只是指尖略微動了一下,這細微的動作惹來了將臣的注意。
「快看,東河動了一下。」將臣仔細瞅了一下孟東河的瞳孔,再替他把上脈:「他應該是有意識的。」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心脈都損傷了。」青龍皺著眉頭:「最奇怪的是,那個帥師叔說東河是撐著劍倒下去的,難道他和什麼人交過手了?」
柳湘湘無語地看著他們還在淡定地分析解析:「等東河醒了,不就明瞭了,現在怎麼辦?要送去醫院嗎?」所謂關心則亂,柳湘湘完全忘記了上次在鳳凰的經驗教訓了,醫療條件可治不了心脈損傷。
楊戩看著老妹著急的小樣兒,拍了青龍一巴掌:「你身為道家四靈之一,有治癒靈力的能力,關鍵刻,也要輪到你上陣了吧?」
柳湘湘這才想起來太上老君說過的話,老君讓這青龍留在孟東河身邊,就是為了這一天啊,老君心善哪,柳湘湘馬上將急切的眼神投射到青龍身上,青龍渾身一凜:「我知道了,我會盡我的全力的。」青龍將孟東河扶了起來,讓他背朝著自己,孟東河此時神智已經清醒,感覺到青龍在自己身上的動作,不禁嘀咕一句:「搞什麼鬼,可不要玩斷背呀。」
青龍讓孟東河坐正,自己也盤腿坐到床上,雙手食指按在孟東可的脊椎上,一起向下一劃,兩道青色的光弧閃過,孟東河覺得背部像有一道閃電擊過,有一陣酥麻的感覺,精神馬上一振,將臣的聲音響了起來:「早就聽說道家四靈修復能力極強,自己在受到創傷的時候能夠自我調適自我治癒,對於擁有道家靈力的練家子,也能夠發揮他們的修復作用,只是僅限於擁有道家靈力的人,假如我受傷了,或是佛家仙人受了傷,四靈就無能為力了。」
說話間,青龍雙指帶著青光在孟東河後背上一陣指點,凡青龍雙指經過之處,均有青光在那裡閃過,將臣又充份發揮了解說員的作用:「剛剛那些地方,是孟東河受傷筋脈的所在地,青龍是逐一進行修復。」
柳湘湘關切地看著青龍的一舉一動,看到孟東河的臉色慢慢地恢復正常,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青龍的額頭沁出汗水來:「東河傷得不輕,對方是下得死手啊。」
高陽見證戰鬥場面,只是不知道主人安危與否,怕柳湘湘擔心,一直不肯開口,眼下見青龍的方法奏效,主人估計已無大礙,這才帶著哭腔說道:「主人被那魔王封在結界裡,並且偷襲了主人,主人帶傷與他拼了個平手,這才保留了一條命。」
高陽幾乎要抽泣起來:「我真是沒用,看著主人身處危機,卻沒有挺身而出,真不知道主人收我這個使役鬼有什麼用處。」無盡的自責讓高陽如花的面容都暗淡下來,柳湘湘深知她的心意:「高陽,你若是昧然出來只會讓東河分心,你看,雖然他受了傷,可是那是對方心機太重,居然用了偷襲,不然我相信今天不止會是平手而已。」
「就是。」此話說到了高陽心坎裡,「那魔王真是無恥,不過主人和他談了很多,我看那魔王倒是有些動搖。」說完,把孟東河與時幽冥的對話悉數托出。
這邊說得正熱鬧,那邊青龍已經將孟東河受損的筋脈全部修復完畢,孟東河的氣色好了不少,倒是青龍累得有點要虛脫的樣子,他長吁一口氣:「傷得挺重,看來一開始就想殺人滅口的,幸好這傢伙命賤,沒這麼容易死。」這話孟東河聽得一清二楚,說不出話來,只有在心裡狠狠地表示BS青龍。
眾人將青龍好生地安置在床上,讓他休息,然後退了出去,齊聚在客廳之中,又讓高陽把事情詳細述訴了一遍,將臣很有些興奮:「孟東河這小子真行,受傷在先,還能和魔王拚個你死我活,不愧是我的徒弟!」
青龍翻了一個白眼:「將臣大哥,他可不承認你是他的師傅。」
「不要緊,我不拘泥於稱呼,本質上是就可以了。」將臣看向楊戩:「真君,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將臣突然這麼客氣,楊戩一驚:「前輩有話就說,無需客氣。」
「這邪魄果為魔王贈予K先生一事,上面應該還不知道吧?」將臣拿手指向天花板,自然不是指的天花嘍,而是指那九天之外的地方。
楊戩搖搖頭:「目前上面處於封鎖狀態,我暫時沒有上報信息,況且,我們手上證明K先生身份的證據還沒有掌握。前輩,你是有何打算?」
「那就好辦多了,只是不知道像真君如此光明磊落的人物,是否願意說謊?」
「……」楊戩一聲長歎:「說謊,這確實不是我的長處,不過,保持沉默可以。」
青龍躍躍欲試:「說謊,讓我來嘛。」
將臣拍手大笑:「好,怎麼忘了你這號人物,你牙尖嘴利,扯個謊肯定沒有問題,這樣,既然天帝方面還不知曉K先生和魔王的交易,那麼就讓他繼續不知道好了,我們要爭取與魔王聯合起來,抓住K先生。」
孟東河身子不能動,耳朵卻是靈光得很,廳裡眾人的說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他立馬想到魔王那一句充滿玄機的話來——「我魔界沒有神界那麼冠冕堂皇,以君子之面行小人之事,我要殺即殺,不會去耍什麼花招!」如此說來,孟東河覺得將臣的辦法有依據,而且必須瞞住天帝,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說,可惜自己開不了口,幸好將臣的心意似乎與他一致。
「將臣前輩,心中是不是有什麼疑惑?」楊戩幾乎是咬著牙將這句話問出口的。
「沒錯,孟東河一定是有了什麼猜測,這才想著要說服魔王,這一點,我相信是孟東河的行事風格,當然,要等他醒了,我們才能知道。」將臣這話一出口,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孟東河幾乎淚奔,原以為知他者就柳湘湘一個,沒想到將臣大哥也是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