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河一直在撥打柳湘湘的手機,不通,就是不通,只能聽到裡面傳來機械話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播。」摁下手機,孟東河覺得渾身都在冒虛汗,急死人了,就是想去找她,也要知道目的地吧?
陳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孟東河替別的女人燒心燎背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彆扭,這些原本都屬於自己,自己真是眼瞎目盲,錯過了一隻績優股,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看孟東河的樣子,哪怕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了,陳宛索性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眼不見心淨,同時替自己尋思尋思後路,以陳宛的個性,是肯定不會吊死在一顆樹上的,哪怕那顆樹再枝繁葉茂。
師姐一直沒有下落,孟東河要靠念淨心神咒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就是愛情吧,對另一個人的牽掛可以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比茶不思飯不想更上了一層樓,一邊擔心著師姐的生死安危,一邊又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孟東河就在這種死去活來的糾纏中度過一天又一天的時間。
孟東河精神不濟,青龍多了小犬這個夥伴,開心得不得了,拉著小犬到處逛悠,又教小犬玩電腦遊戲,可是哮天犬卻心不在焉:「我是奉主人之命留下來幫助孟東河,並且要照顧三聖母的,不是來玩的。」
「死腦筋,你不熟悉人間事物,怎麼幫忙啊,是幫倒忙吧!聽我的準沒錯。」青龍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真的嗎?」哮天犬似信非信。
孟東河一巴掌拍到青龍的腦門上:「你這個壞傢伙,人家是正經人,你以為都像一樣不務正業嗎?信你,信你就大事件了,總是想著玩,走啦,去藝大!!」
「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氣?」青龍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哮天犬:「我長得像出氣筒嗎?」
小犬忍住笑:「有點像。」
藝術大學居然是妖邪的藏身之地,這一點真是看不出來,現如今校園裡面人丁興旺,氣氛詳和,一點也沒有異樣,但孟東河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片刻寧靜罷了。
人來了無非是想調查而已嘛,可是閻羅卻非逼著自己看了一齣好戲,剛進校門,孟東河就眼尖地發現閻羅正和那位誰——安海並排坐在學生休息用的涼亭裡,兩人有說有笑,時不時地,安海還用手去撥開閻羅掉落下來的劉海,看這舉止不會只是普通朋友吧,再聯想到上次閻羅說起安海時的激動情緒,這下子正好真相大白了,這兩人有JQ!!隱藏得夠深的啊!
孟東河與青龍對視一眼,心有默契,兩人拉著哮天犬偷偷繞到閻羅與安海身後,伸出雙手準備嚇唬嚇唬人,沒想到兩人雙手被閻羅和安海同時拽住,猛地向前一拉,孟東河有骨頭脫臼的感覺:「哇,殺人啊!」青龍更誇張,嗷嗷地叫個不停。
「誰讓你們放著人不做,非要做賊?」閻羅鬆開手,冷哼一聲。
安海倒依然溫文有禮:「你們從後面偷襲,我沒有理由不還手的嘛,難道任由你們欺負?」
反正算是栽了,孟東河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你們明擺著欺負人,還振振有詞了,被我們撞上你們你儂我儂情意綿綿,我們只想開個玩笑,你們就當真了,太沒有風範了,你們一個是陰陽師,一個是……」
「你話真是夠多的,找我是不是,來我房間說話吧。」閻羅突然打斷孟東河的話。
孟東河反應過來,這安海恐怕還不知道閻羅的真實身份,「好,是和湘湘有關的,我聯繫不上她了。」
安海很識趣:「既然這樣,我先回去備課了,閻老師,我們待會見。」
依依不捨地看著安海離開,孟東河在閻羅臉上看到一種前所未見過的表情——不捨,這還用說呢,結論已經出來了,堂堂的地府執管人談戀愛了!!
閻羅看著憋住笑的孟東河,厲聲說道:「我已經能猜到你想說什麼了,可是我勸你最好不要開口,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明白,明白。」好男不和女鬥。
閻羅的宿舍擺設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居然多了一些粉紅色的物件,看來不管是什麼類型的女人戀愛了都難免有些小變化,閻羅關上房門,扯上窗簾:「你們有什麼新消息?」
孟東河把逍遙的真實身份以及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聽得閻羅直歎氣:「沒想到是顯聖真君,早聽說他在天庭當面受寵,背後受人排擠,只是表面風光,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可惜他有一腔熱血,卻受那些死規矩所累,不能像你們一樣痛快地殺妖除邪,真是可惜。」
哮天犬聽到閻羅這麼講,幾乎要感激涕零了:「閻王所言極是,我主人真真是快憋屈死了,他一心只想為人間作點實事,卻不被人理解。」
「你真不愧是只忠犬,瞭解你主人的只有你了。」閻羅歎一口氣:「顯聖真君比我幸運,可憐我在地府,連一個真正信任的人都沒有。」
孟東河笑了一下:「地府沒有,人間不是還有我和師姐嗎?這裡的迷已經解決開了,只是有一點,那附在鈴木美香身上的攝青到這裡來到底找什麼?」
「這個我倒是有所發現,原本我以為是閻羅袍和地藏書,可轉念一想,幕後黑手會這麼容易讓我們找到嗎?我現在仍然如坐針氈,沒準哪一天,就有人將我從閻王的位置上趕下來。」閻羅的表情倒是淡然:「我現在也想開了,一個陰間執管者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對不對?以前的我太看重這份聲名了。」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孟東河將話題說回去:「你發現了什麼?」
「那座雕像上面刻有神咒,可是下面那塊地有些特別,因為不能將雕像移開,我只看到一絲端倪,那地下濕濕軟軟,而且有被掘過的痕跡,我在想,裡面是不是埋著什麼?」
青龍不以為然地說:「這還不簡單,挖出來看看不就行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是藝術大學的標誌,能夠讓你隨便動嗎?沒有特別的理由,校長是不會允許的,師生們也不會同意。」孟東河意味深長地說道:「這裡是有秩序和條理在的地方,不能用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哮天犬誠摯地說道:「如果是想找東西,我想我可以做到,我可以縮大縮小,而且嗅覺靈敏,可以進去一探究竟。」
青龍也自靠奮勇:「沒錯,我們倆是神獸,與你們的神通不同,我也願意和哮天犬一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