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想著週末與黃劍的見面,孟東河一整夜都沒怎麼睡,凌晨四點多鐘,倦意正來的時候,手機又瘋狂地響了起來,孟東河卻懶得去接,任憑他響著,那打電話的終於失去了耐心,掛上了電話,孟東河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準備夢遊周公去也。
「咚咚咚!」敲門聲越來越大,聽到房內沒有反應,柳湘湘索性大聲吼了起來:「孟東河,你趕快給我起來!」
孟東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一邊找著拖鞋,一邊大聲回應:「我起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門開了,柳湘湘的眼眶已經泛了紅,孟東河只覺得不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話啊?」
「你剛才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大半夜沒睡,困死了,怎麼了?」
「是曉義打過來的,你估計都快忘記他這個兄弟了吧,他說……他說……」柳湘湘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崔婆婆死了。」
仿如一道驚雷在腦子裡劈過,孟東河好像昨天才見過那個古怪的房租老太太:「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她暈倒在路邊,是被曉義送到醫院的,已經閉眼了,曉義說,她臨死的時候,一直叫著我和你的名字。」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去醫院啊。」孟東河拖著柳湘湘的手,拿起車鑰匙,直向門外飛奔。
車子在路上像陣風一般地飆,孟東河依然懊惱開得太慢,現在開得再快,也見不到崔婆最後一面了,上次還說等忙完市一中的事情,就去看看她,可是,這個心願再也達成了,自責瞬間填滿了孟東河的心。
柳湘湘好像想起了什麼,她掏出手機,撥打出一個號碼:「喂,莫大哥,是我,湘湘,對,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是……崔婆去世了,是的,我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在中醫院,對的,我們一會見。」
中醫院門口,曉義正抱著頭蹲在門口,連孟東河走到他跟前也沒有察覺,「曉義,我們來遲了。」
曉義的雙腿已經發麻,他歪歪扭扭地起身,眼角還泛著紅:「孟哥,你們總算來了,崔婆昏迷時一直叫著你和柳湘湘的名字,我以為她能挺著見你們最後一面的,沒想到……」
「沒關係,也許還來得及的。」孟東河說完就和柳湘湘往太平間跑。
果然,如孟東河所料,白邪正拿鎖鏈捆住崔婆的雙手雙腳,一邊拉扯,一邊在嘴裡邊嘮叨:「你這蠱婆太難纏了,和你說過了,你時辰已到,必須要去地府報道,難道非要逼我用強的不成?」
崔婆不愧是一代蠱婆,面對白無常白邪,居然還能鎮定自若:「我說了,我要等他們來,他們不來,我是不會走的。」
「閻羅讓你三更時,哪能等你到五更?你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白大哥!」孟東河連忙大叫一聲:「稍等片刻!」
「咦,原來是你們,咳,早說嘛,」白邪痛快地收起鐵鏈,「大水竟然沖了一家人。」
這白邪比起道常來,更圓滑一些,孟東河雙膝跪下,對著崔婆長長地叩下,柳湘湘也反應過來,跪在孟東河身邊,眼淚馬上掉了下來:「婆婆。」
崔婆已死,已經沒有了眼淚,一張老臉卻抽動起來,顯然是看到兩人激動不已:「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我突然感覺到大限已到,想去找你們,可才走到半路上就暈死過去,唉,我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臨了還能再遇上你們,也算是無憾了。」
「婆婆,」孟東河畢恭畢敬:「您還有什麼願望沒有達成的,我一定盡力,對不對,師姐?」
柳湘湘已經哭成淚人兒一般,抽泣地說道:「是。」
過往的醫院工作人員對這一幕倒是視而不見,他們長期在太平間工作,什麼樣的怪事沒有見過,與其大驚小過,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求晚上能睡個好覺。
「你們還真的是知人心,沒錯,我離開湘西好多年了,我真想回去看看,你們若有機會,一定要回我的老家看看,還有一件,我老婆子留了兩處房產,一處給你們,還有一處請替我交給曉義,告訴他,我很喜歡吃他的烤玉米,他不嫌棄我,放下生意陪我說話,我很感激他。」
孟東河舉起右手,對天發誓:「我孟東河一定不辜負婆婆的囑托,替婆婆去一趟湘西。」
「好,老婆子我謝謝你們了,我們也不為難這位無常,我就先走了。」
白邪沖孟東河一抱拳:「兄弟,再會!」
曉義站在一邊看著孟東河與柳湘湘對著空氣又說又跪又哭,已經想像得到他們看到了什麼,見到兩人從地上起身,知道崔婆的魂已經走了,這才大著膽子過去:「孟哥,崔婆走了?」
孟東河點點頭:「崔婆說要把他的一棟房子給你。」
謝曉義相當愕然:「這個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的,這叫做好人有好報。」孟東河看著大門的方向:「莫昆怎麼還沒來……」
正在說話間,就聽到急促的腳步,不是莫昆是誰?因為趕來得太急,額頭上沁滿了汗水:「婆婆呢?」
孟東河指向太平間:「進去看看最後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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