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的感覺很不妙,雖然是白天,但在琅邪戒裡還是自在的,並沒有縮在微小空間裡的不自在,可是一來到市一中的大門,她就有些煩躁起來:「主人,你之前來沒有察覺到什麼嗎?」
「無非是些低級別的遊魂,沒有什麼特別的,而且能量不強,數量也不多,這次嘛……」孟東河的臉色凝重起來。
「第一,數量沒有減少,還是有無數的遊魂向這裡湧來,第二,能量增強了,東河,羅盤呢?」
孟東河掏出羅盤,那羅盤的指針像是打了激素一樣活躍起來,時而指向東,時而瘋狂地轉動起來,要不然就是突然靜止,再突然轉向,「太誇張了,鬼聚會哪。」
「白天不能進去,我們這樣子也不像學生啊。」孟東河摸著已經刮過鬍子的下巴:「裝嫩,我這張老臉沒有資本,師姐倒是顯嫩,可是身材也太好了吧,初中女生再怎麼提前發育也到不了這程度吧?」
孟東河無恥的恭唯將他的內心表露無遺,柳湘湘再想置之不理也控制不了內心的抽動,嘴角略微上揚,笑容險些噴湧而出,終究是女人,哪有不在乎男人眼光的道理。
「晚上我們再潛進去吧,最好不要驚動校方,看羅盤的顯示,靈好像是不規則地在朝這裡湧來,而校內有一部分魂的力量在增長,弄不好會傷及到普通學生,引起騷亂就不好了,畢竟這是重點中學。」孟東河趁熱打鐵,盡情表達自己的分析。
「嗯。」雖然只是短小的回答,也讓孟東河信心倍增。
圍繞在學校打轉的兩人終於等來了夜幕的降臨,夜晚,是上清門人看清鬼魂的最好舞台,無數的魂靈向市一中湧來,孟東河與柳湘湘的腳步輕快起來,輕鬆地越過了圍牆,跟隨那群低級鬼魂一直來到市一中的禮堂,一到禮堂門口,那些鬼魂就爭先恐後地擠進去,有些來不及搶先進去的,就吱哇亂叫起來,究竟裡面是什麼在吸引著這些遊魂?
兩人透過禮堂的窗子看過去,立刻大吃一驚,還以為遊魂進去能有什麼好事,那禮堂的舞台上好像有閃著光的容器,將那些遊魂全都收納了進去,兩人只聽到遊魂們的慘叫聲,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讓這些遊魂奔繼相來的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兩人交換下眼神,已經有了一致決定——進去瞧個究竟!
「你們最好不要那樣做。」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居然還不是高陽,確切地說,高陽這次又被禮堂裡的情景分了神,沒有留意到身後的動靜。
「是你?!」來者是個魂,還是柳湘湘認識的,就是上次擁有保護盾法力的男魂,他正一幅悠閒悠哉的樣子。
「你也是低級別的鬼,為什麼沒有被吸附進去?」柳湘湘分不清眼此鬼是敵是友,心裡已經產生警覺,全身進入預備狀態,一旦對方有所行動,自己立刻下手滅鬼,就算他是低級鬼,也不是一隻簡單的低級鬼,要破一破例了。
「我是被吸引來的,不過是被他——他是誰?」那男鬼正瞅著孟東河,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是我師弟孟東河,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了,現在輪到你了,你找他是有仇要報還是有怨要出?」柳湘湘突然側身將孟東河擋在身後,因為她的感覺很不好,女人的第六感可不是蓋的。
「我不管了,我不管了。」男魂突然喃喃自語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身子變得透明起來:「我快等不及了,就他吧。」
什麼意思?高陽這次總算有點反應了:「主人,他想附身於你!!」
孟東河哈哈大笑:「開什麼玩笑,我體內可是有上清最深邃的修為……」
什麼?!孟東河的瞳孔瞬間放大,鼻息突然消失,他敏銳的聽力聽不到所有的聲音,包括自己的呼吸聲,世界彷彿瞬間清明了,他的視線只固定在一個地方——眼前的這片光亮,晃得人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就是刺眼,孟東河的腦子卻還在快速地運轉,心跳呢?我的心跳呢?師姐還有高陽為什麼都不說話,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柳湘湘被這意外攪得失去了應變的能力,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那男魂半透明的影子堂而皇之地鑽進了孟東河的體內,而師弟只是瞪大了眼睛和嘴巴,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一個低級別的鬼魂,怎麼可以,怎麼可能附得了師弟的身?師弟體內的修為一定會將它們逼出來的。
「湘湘,還不快想辦法!」高陽尖叫起來。
「不,等等,東河不可能被附身的,再等等。」
時間過去的太緩慢了,時間這個古老的容器把所有事物人包容在內,容不得人去催促它,在學生們熟睡的這個深夜,學校的禮堂裡正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一幕,漫天飛著的遊魂,神奇的光體,還有,被附身的新天師——孟東河。
「湘湘……」高陽小心翼翼地叫著柳湘湘的名字,她看到湘湘的臉變得雪白,手腳在顫抖。
柳湘湘的兩行眼淚掉落下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