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擺弄著手上的紙條:「沒想到這個歐陽鵬飛是個念舊的人,這麼舊的出生證明也還在家擺著,不過,這次他算是栽到自己手上了。」
「東河,鬼的生辰八字到手了,他已經暫時被我們穩住,我們可以將他誘到這裡來,強行驅鬼了,我去做準備,你想辦法讓他過來。」
孟東河應了一聲,無語地朝自己房間走去,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真沒想到,首先翻臉的不是鬼,反而是自己,這算是違背了諾言吧?難受,越來越難受,他索性一把拉過枕頭,將臉全部蒙上。
李雲波的中飯照舊在麵包店解決,孟東河早就候在那裡了,看到孟東河,李雲波一點也不驚訝,他坐到對面:「怎麼?有什麼進展了嗎?」
「上次你的話沒有講完,不過經過我的努力,我總算弄明白了,你,還有……」孟東河河壓低聲音:「聶冰,以及找來的三個農民工,就是兩個月前珠寶劫案的元兇吧?珠寶如果沒有出意外是在聶冰手上?」
「你的效率還真是高。」
「你死後的級別可不低,因為生前殺了三個人的緣故,死後直接就是攝青鬼了,按照你和聶冰之前的約定,搶來的珠寶應該是放在鳳凰山洞的吧?」
李雲波默不作聲,孟東河開始自說自話:「你肯定在山洞裡找了不少時間吧,可惜一無所獲,碰巧遇上四個少年,同血型的李雲波被你借用了身體,你開始在大白天活動,搜集各種情報,一方面想找到珠寶,另一方面是在尋找自己的死因,你是被聶冰用空氣針殺的吧,從你查看醫書就能想到了。憤怒的你肯定去找過聶冰,不過她守口如瓶,因為找不到珠寶的下落,你暫時放過了她的性命,這從她在房裡擺捉鬼神符、經書和十字架什麼的可以聯想到。」
「你的思維邏輯能力還真不賴。」
「晚上到我的事務所來,我可以告訴你更多,」孟東河站起身來:「你有我的名片吧?對了,我還想知道,你對槍怎麼這麼熟?為什麼要殺那三個同夥?」
「我曾經當過三年兵,那三個民工太貪心,想要的太多,他們會成為麻煩,我不得不處理他們。」
孟東河覺得渾身一陣發緊,他又想起了柳湘湘的話,沒錯,人都是有貪慾的,想要的沒有最多,只有更多。
人世間最恐怖的時候,開了門,迎接你的不是老婆孩子,卻是把刀,「喏,給你。」孟東河一進門,柳湘湘就遞上一把水果刀:「我試過了,很利。」
孟東河後退兩步:「幹嘛?」
「取血寫符啊,不需要劃得太深。」
「這個……」
高陽「砰」地一聲出現:「主人,你從小到大沒殺過雞總吃過雞吧,無非就是一刀下去的事,快點快點,速戰速決。」
「如果你自己不忍心下手,那就由我來了,只是刀子劃在別人身上,我可能不太分得清楚輕重,你做好心理準備啊。」柳湘湘說著,刀子就朝孟東河飛舞著過來。
「啊!」孟東河大吼一聲,迅速將手指放在口中一咬:「好了,我自己解決了,不勞師姐動手了。」
一道黃符扔了過來:「把歐陽鵬飛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晚上用。」
「唉。」孟東河忍住痛在黃符上寫著:「他今天晚上一定會來。」
是的,歐陽鵬飛,不,李雲波來了,下午的課他根本沒有上進去,滿腦子都是孟東河沒有說的話,難道說他已經摸到那筆珠寶的下落了,有好幾次他想離開這個少年的身子去一探究竟,但他又擔心,如果他沒有附上這個少年的身子,那兩個上清派的傳人一定會二話不說KO自己,所以,一直忍,忍到下了晚自習才敲開事務所的大門。
他沒想到的是,一進門,高陽就候在門旁,寬大的水袖甩過來緊緊地裹住了他的腰,他大吼一聲:「你們不講信用!!」
孟東河雙手食指靠在一起:「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香爇玉爐,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旆臨軒。令臣關告,逕達九天。」
李雲波雙目泛出精光:「不要太小瞧我了!」
一陣火光閃過,高陽寬大的水袖嘶地一聲斷裂,整個身子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她低吼一聲:「你也不要小瞧我!!」
斷裂在地上的衣袖化作無數道細線向李雲波的身子飛去,每一根就像根細針,只要刺入少年的身體,就能讓那少年年遍體鱗傷。
「住手!!」柳湘湘的身子快速閃到高陽身邊,手掌直向那衣袖揮去,一把將它確斷:「別傷了本體,交給東河!」
「哈哈哈……」李雲波的臉變得扭曲,他的嘴角大力地撐開:「我早知道和你們合作有風險,來啊,你敢對我怎麼樣,我就與這少年一起消失,反正我已經是個死人,可是這少年呢,可憐才十幾歲就要給我墊背,哈哈!」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殺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誦持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孟東河將黃符托在掌心,一邊念著淨天地神咒,一邊閉目運氣,將全身的功力集中到掌心,沒一會兒功夫,隨著咒語的結束,掌心騰得冒出一線火苗,李雲波一見到那團火,發出絕望的一聲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