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要吃中飯的時候,走讀生們紛紛湧出市一中高聳的大門,其實他們並不會回家,大多在附近的餐館裡就近解決,中午午剩下的時候就在網吧或是遊戲廳裡度過,這也是住宿生們望塵莫及的。
李雲波似乎並不餓,他甩開了兩個走讀生好朋友李峰和方小虎,獨自來到一家麵包店,買了一個麵包和一瓶牛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發起呆來,這一切都落到了孟東河和柳湘湘眼中。
他倆徑直走到李雲波跟前,一屁股坐下:「你好啊,李雲波,我們又見面了。」
李雲波面無表情,他吸了一口牛奶,再咬一口麵包,不發一言,甚至當作眼前兩個人完全是透明的。
「你在找什麼?」孟東河突如其來的話讓李雲波的肩膀輕微地抖了一抖,這並沒有逃過孟東河的眼睛。
「你緊張什麼,那天晚上你下手可真狠,真想謀人性命啊?」孟東河直視著李雲波的眼睛:「你肯定沒得手,不然的話為什麼還不離開這個小伙子的身體?一個人單打獨鬥很難見效果,你不如考慮一下和我們合作?怎麼樣?」
李雲波突然站起身來,他的嘴角扯了一扯,露出一絲冷笑,右手就伸向孟東河的左肩,然後輕輕地拍了下去。
這一拍不打緊,孟東河自己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卻見到李雲波一張臉變得通紅,彷彿血全湧上了腦袋,他終於開始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你是什麼人?」
「你絕不想拿來作對的人。」孟東河攤攤雙手:「你看到了,我可不是那個神漢騙子,被你拍一拍就人事不省。」
李雲波啞著嗓子:「你們為什麼要幫我?你們有什麼目的?」
「附身孩子的父親請我們來幫忙,我們拿人錢財,就要為人消災,他只提出來讓我們驅鬼,並沒有要我們滅鬼,既然這樣,我們和你之間就沒有必要撕破臉,大家和和氣氣地解決問題,弄出一個雙贏的結果我覺得挺妥當的。」孟東河看一眼柳湘湘:「師姐,你覺得呢?」
「可惜,這只是我們一廂情願,你還不知道這一位是什麼想法呢?」柳湘湘抿嘴一笑,眼睛好像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讓李雲波看了個傻眼,他怔了半天,突然惡狠狠地說道:「女人,是最兇猛的動物,永遠不能小瞧。」
「這個不是我們要和你討論的問題,關於我們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孟東河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我想如果我與你們奮力一拼,我未必落得下風。」李雲波的臉上現出一種不屬於少年的陰狠表情。
「是嗎?」高陽果然善於審時度勢,關鍵時刻就站了出來:「你看看我的功力如何?」
高陽突然出現在李雲波身邊,她的手拂上少年的面龐上:「大家是同類,你看得出來我的功力如何吧?」
李雲波不安地退了幾步:「你是唐朝的女鬼?怎麼會?」
「是啊,」高陽依然緊貼著少年的身子:「連我這個千年女鬼都被他們收了,成了他們的奴隸,我不信,你也逃得過,嘻嘻……」
這一招果然有用,李雲波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蛋糕店的員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她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嗎?那個初中生為什麼對著空氣講話,對面的一男一女居然還笑瞇瞇地看著,她打了一個寒蟬,索性躲到工作間裡去了。
「好,我暫且相信你們,你們幫我找到想要的東西,我離開這少年的身體。」李雲波,不,那個附身的鬼壓低聲音:「你們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珠寶店劫案吧?」
「你,要找的是那批失竊的珠寶,你難不成就是劫匪之一?」孟東河立刻將兩件事情關聯起來。
「確切地說,我是頭目,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已經全部死了,我的同夥死於警察的槍擊,我則是被人謀殺,那批由我帶出的珠寶原本是藏在那個山洞中,可是現在沒有了,一件也沒有了。」李雲波彷彿被抽走了精氣神,這自然是那附身鬼極度失望憤怒而引起了李雲波身體的反應。
「你的屍體在哪裡?」柳湘湘突然插話。
「不知道,我附在這小傢伙的身子上後只弄清楚了一件事情,我是被人注射了空氣針而死,至於死在哪,我根本沒有記憶,我只記得那批珠寶還有那個女人。」
這就聯得上了,孟東河與柳湘湘同時想起了那些醫書,還有那被他們撕下來的幾頁,原來這鬼附身後一直在查找自己變成鬼的原因,至於那個女人?孟東河的腦子一片空白,反倒是柳湘湘靈光一現:「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指?不會是聶冰吧?」
李雲波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們到底知道了多少?」
柳湘湘還沒來得及答話,李雲波突然心急火潦地站了起來:「要上課了,我該走了,既然我現在的身子是個學生,那還是替他盡盡學生的義務吧。」
「有一點我想提醒你,這不是你的身子,他的主人是李雲波。」
「哼。」李雲波悶哼一聲,快速地走出麵包店的大門,孟東河追上去,遞給他一張名片:「記得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