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木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勉強裝下三十幾個人,此刻悠悠藍天下,正懶散的漂行在海面上,與此相對的就是韓楓靠著船舷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王八等人頂著烈陽驕日見風使舵。
「大王,再過一會我們就要進入鬼角域了。那裡很危險,據說這裡有個厲害的很過分的海盜。」下面傳來王八焦急的聲音。
韓楓扯了個乾草捏在手裡,眼睛不停旋轉,想了想問道:「有個?你說的海盜是一個?而且還是很厲害的?」
王八道:「不是一個,也可以說是一個。」
韓楓沒好氣的道:「到底是幾個?」
海螺掩嘴笑道:「他的意思是說厲害的海盜有一個不假,不過厲害的海盜下面有一群手下。」
韓楓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啊。」
所謂的鬼角域是十幾股海盜土匪出沒的地方,這裡經常會遇見不知名的海洋怪獸,並且在鬼角域裡還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遺棄了的神秘陣法。常年大霧,可見視力範圍極短,如果不小心踏入,就會困死其中。不過只要不深入,走在鬼角域的外圍就不會有事。
近年來一個名叫鐵牛的海盜帶著一群手下迅速崛起,不僅將這些分散的海盜盡數征服,還佔領鬼角域稱雄稱霸。鬼角域是航海線上鏈接許多海域必經之路,所以儘管有著千種不願意經過這裡的原因,可最後還是不得不向這裡妥協。而鐵牛做的就是趁火打劫的事情,有錢的交錢,沒錢的就用人買命。
韓楓聽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嘿,既然他這麼霸道,為什麼沒有人過來收拾了他?」據韓楓的理解,既然這裡有著這麼大的油水,不可能別人會眼睜睜的看你吃香喝辣,而不選擇分一杯羹,或者取而代之。
說道這個,王八頓時眉飛色舞起來,眼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並且還有著些許嚮往:「要說到這裡,就要說鬼角域的一大好處。那就是隱藏行蹤。我要是有這麼個進可攻退可守,上山為王,下山為盜的地方,即使立刻去死,我也願意。」
打不過就跑?韓楓癟癟嘴,看著前方及其厚重的霧靄,暗道:這要是進去了,肯定連天的顏色都看不見了,別人能在裡面抓人,那就見鬼了。可是別人會迷路,那鐵牛又是如何做到不會迷路?於是好奇的說出了這個問題。
聞言,王八也表示不知道,或許這個問題只有鐵牛自己知道。
談話間,韓楓的船進入到了鬼角域,濃烈的霧靄不足千米遠,即使現在烈日當空,船上的人都感到一陣涼氣從後背心升起。
王八在心裡祈禱希望不要遇到鐵牛,因為他們手裡沒錢,更不想賣身。而韓楓則希望看看這個傳聞中的鐵牛到底是何方牛人。
相對來說現實對某人很眷顧,王八的祈禱化作海水流逝在鬼角域,韓楓的希望卻是如願以償。
吱……尖利的哨聲響起,王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叫道:「鐵牛來了!」
船上的人立即抄起傢伙警戒,韓楓笑瞇瞇的站在船頭儼然不懼,海螺忐忑的躲在韓楓背後,死死的拉住前者的衣服。
哨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讓人以為敵人已經從四面八方將其圍困,強烈的恐懼感即使是王八這些常年混跡在海盜世界中的人也感到心悸。
「嗨——我是鬼角域鐵牛,從我這裡過的人都知道我的規矩,你們有錢交錢,沒錢給人。廢話不多,趕緊選擇。」
在王八等人焦急之際,前方一艘黑色海盜船緩緩從濃霧中使出。為首的是一個身高近二米的大個子,絡腮鬍子,黑臉皮,大眼,獅鼻,闊口,光禿禿的腦袋,額頭上紮了根黑顏色的布帶,布帶上面畫著一個骷髏頭,赤裸著上身,彰顯著他粗獷的肌肉。手上提了一把大斧,大斧很出色,足有二米長,斧頭足有臉盆大小,黑黑斧身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玄鐵鑄造的。
他身後的小嘍囉七嘴八舌地叫嚷:「把金幣拿出來!」
「留下你們的錢財、貨物、衣服,俺不殺你們,快點了!」
「靠,還以為碰到什麼大盤菜,原來是一群窮鬼。」
「今天真倒霉,好久沒有看到錢了。」
「人窮不是錯,引人犯罪就是你的錯。」
「他們沒錢,那就把人留下,我混了這麼久也該找個小弟了。」
「哎!那個小白臉我要了,別和我搶!」
黑大個扭頭罵道:「奶奶的,都給俺閉嘴,俺都還沒選,那裡輪到你們!」
韓楓見狀心裡暗氣,門縫裡看人也不至於把我看得這麼扁,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饒有興趣的問:「錢我沒有,人我有一個,不過我敢打賭,你要不起,你也不敢要。」
王八等人心裡叫苦,暗自埋怨道:老大你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黑大個虎頭虎腦地看看手中的大斧,滿臉鄙夷,說道:「不可能!俺這把大斧,一斧頭就把你兩半了,俺看你這小白臉長養眼,給俺砍死可惜了,還不乖乖把東西放下,俺就饒你一命!」
韓楓幾欲抓狂,從小到大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小白臉,對於這個幾乎是富貴子弟的代名詞,韓楓向來不感冒。當下怒道:「你敢不敢賭?」
黑大個不以為然,道:「有何不敢!」
韓楓道:「好好好,我們就用自己做賭注,誰輸了,就給誰當小弟。」
黑大個笑道:「沒問題。」在他看來,這個賭是有贏無輸。
海螺等人見韓楓失去理智,紛紛阻擾。
韓楓扭過頭笑道:「沒問題。」然後又對黑大個說:「比試方式有我決定。比什麼也由我說了算。」
黑大個信心膨脹,方言道:「沒問題,你要你贏了我,我就是你小弟。我俸你為王。」
「哈哈,好,一言為定。」韓楓大笑,然後道:「你我之間的距離大概在百丈左右,如果我們彼此站立不動,讓對方攻擊,誰能打到對方,誰就贏,如何?」
聞言,黑大個一愣,百丈的距離別說韓楓,即使是他這麼遠的距離要想命中目標,那也是不可能的。
見黑大個發愣,韓楓又道:「如果你打不中我,也算是我輸了,怎麼樣,不會是不敢了吧?」
瘋子,這一刻王八等人都這麼評價韓楓,別人打不中也是他輸,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被韓楓這麼一激將,黑大個頓時不服,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脹,豪言道:「你說話算數?」
「當然!」
黑大個身後的小嘍囉再次七嘴八舌地叫嚷:「大王必贏!收了他!大王必贏!收了他!」、、、、
這麼大的優勢,怎麼可能會輸?黑大個滿打滿算即使韓楓使出吃奶的力氣,最多也不過碰到自己的船,或者更差。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大笑,對著韓楓道:「準備好了嗎?我這個斧頭太大,我怕你被我給打成肉餅。」
韓楓笑瞇瞇地說:「早就好了,等一下你可不要不認輸啊。」
這句話好像踩到黑大個尾巴似的,指著韓楓道:「我鐵牛說話算話。」
說著將身上的力氣全部運到右手上,右臂上肌肉塊塊紋起,如蒼龍盤旋。
王八驚呼道:「天生神力?」
「 哈!」黑大個大喝一聲,手中斧頭如天降雷動,劈風帶威,虎嘯聲起,道道破風聲劃破空間,如猛虎下山,積威甚大,筆直的朝著韓楓迎面飛來。
巨大的壓迫感讓的海螺驚叫,雙手捂著眼睛不敢再看。
王八等人看著那依然安靜而立的韓楓, 都為他感到惋惜,似乎大家都看到了韓楓悲慘的結局。
「彭」——
一道低沉的悶響響起,回音悠長,停泊著的木船劇烈晃動,海螺驚叫一聲跌倒在地。
「我沒事。」預想中的慘叫,血肉飛濺的場景並沒有發生,一道輕鬆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依然那麼熟悉。海螺慌張的張開眼睛,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安然無恙的站在前方,替她擋下一片烈陽。看著那青年瘦弱的背影,海螺心裡升起一種異樣情愫。
「沒事?真的沒事?」王八等人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看著韓楓安全的站著,他的前方不足一米遠巨大的斧頭深深地沒入木船,長長地斧柄來回震顫,心裡也是一鬆,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蔓上心頭。
「大王神勇,大王厲害!」、、、、、、
黑大個身後的小嘍囉見黑大個如此神力,再次七嘴八舌地叫嚷,這樣的成績,那勝利還不是乖乖地在手裡躺著。
黑大個叉腰哈哈大笑,他已經預見到韓楓變成他小弟後做出的驚人變化了。
「你的力氣很大,現在看我了。」黑大個的表現並沒有影響到韓楓,後者依然從容淡定,淡淡的笑容掛著,好像這場比試和他無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