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我沒事」令狐焱快速的點住了穴道,手中輕輕的拂過傷口,傷口便消失在一陣香氣裡,若不是還有血跡在,那裡彷彿從來就沒有過傷!
「你不是人,你是妖怪」看著令狐焱身上的傷口癒合,消失不見,濮陽翰立刻反應過來,一把將姚妃拉倒自己的身後,保護起來!
「翰兒,我是狐妖,可我也是你的父親」令狐焱緩步靠近濮陽翰,眼裡閃過痛處與無奈,當年就是因為怕翰兒接受不了現實,所以才沒有將翰兒帶走,只是沒想到十年後,他依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父親,呵,本王的父親可是天宇國先皇,豈會是一個妖怪」濮陽翰一手緊握著劍柄,一手護著姚妃,雙眼憤恨的看著令狐焱「當年是不是就是你這個可恨的妖怪挖走了本王母妃的心,還帶走了母妃!」
「翰兒,若當初焱他挖了我心,我現在豈會還站在你面前」姚妃從濮陽翰身後站起來含淚說道!
濮陽翰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姚妃,挫敗的收回對令狐焱的戾氣,垂下眼瞼,低沉的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令狐焱和姚妃對視了一眼,深知這事若在隱瞞下去,對翰兒只會造成更大的痛,於是令狐焱便向前一步說道「那一年,你母妃剛進宮做妃,而我路經皇宮,被你母妃的美貌深深吸引,她那回眸一笑,我至今也不會忘記,所以我不顧一切的接近你母妃,後來我們相戀了,有了你,我本想帶你們母子離開,可當時我是一代狐王,我的兒子怎麼可以是半妖,若將你帶回妖界,必將受他人齒笑,而你也會在別人的異樣的眼光中生活,這是我和瑤兒都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我決定陪養一個新君,辭去狐王之位,到時候我便可以帶著你們母子隱漠山野,兩年後,當我準備帶你們母子走的時候,而翰兒你卻牽著先皇的手,一口一個父皇的叫著,還記得你兩歲那年,偷偷教你法術武功的那個鬼影叔叔嗎?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我,可你排斥法術,說那是妖怪所為,從那以後鬼影叔叔便消失了」——
「瑤兒為了能讓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所以委身於先皇,然而又有那個男人忍受得了自己深愛的女人,躺在別人的懷裡呢,有時候我真有衝動毀了整個皇宮,甚至天宇國,可瑤兒一再勸阻,說為了你,她怎麼都無所謂!」——
「十年前,那個時候你十歲,雖你生活在人界,可你身上卻流著我的血,即使你抗拒法術,你體內的妖性在迅速的增加,為了能讓你好好的繼續生活,所以我們不得不將你的妖性封印,所以我們演了十年前的那場戲,讓你痛恨妖怪,讓你人性的意志去戰勝你體內的妖性,因為痛恨,所以排斥,而封印才盾著你的意念行成,從此,你便可像人類一樣好好的生活」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翰兒竟然會愛上雪晨,因為痛恨妖怪,所以才會如此痛苦,甚至白了頭!
濮陽翰聽著令狐焱的話,久久的沒有回過神,鬼影叔叔?他還記得當鬼影叔叔消失的時候,他還纏著母妃問鬼影叔叔去那了,是不是不喜歡他了,母妃卻說鬼影叔叔很忙,原來是因為他排斥法術,所以鬼影叔叔才離開的!
「可我親眼看到你挖走了母妃的心,母妃蒼白的倒在你懷裡,動也不動」他記得很清楚,十年那鮮血淋漓的心臟,否則他不會如此痛苦!
「傻孩子,那根本不是我的心臟,那是你父親焱的心臟,為了讓你痛恨妖怪,為了逼真一些,焱不惜挖出了自己的心臟,至於我胸口的傷口,那不過是個障眼法」說起十年前的事,姚妃也是心疼無比,有那一個做母親的願意將自己的兒子丟下呢,若不是破不得已!
「這麼說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你們知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麼無助,無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妃,被挖心,被帶走,我卻無能為力,那個時候我便發誓,若我能活著走出那火場,這一生別在讓我碰到妖怪,否則我一定讓他死得很慘」然而天意弄人,卻讓他愛上了雪晨,愛上了一隻千年雪狐!
「我知道,否則臉上也不會有那塊血痕,翰兒,那血痕不是疤痕,而是封印」令狐焱開口說道,眉宇間隱漠著悔恨,若早知道這樣是害了翰兒,他們絕不會如此!
「封印,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封印,難怪冥王不敢收我,說我是半妖,原來我真是個半妖,人和妖結晶,哈哈哈」濮陽翰聽著令狐焱的話大笑起來,悠的頓住笑,雙眼通紅悲憤的看著的令狐焱,一步逼近直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做,憑什麼你們要替我安排好一切,又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你們知不知道,因為我痛恨妖怪,我休了我今生唯一愛的女人,因為我痛恨妖怪,我一劍刺進了晨兒胸口,斬斷了我和她的情緣,因為我痛恨妖怪,我想繼續愛她,可我卻不能愛她,只因她是只千年雪狐」
「可如今,當我把她傷得遍體粼傷的時候,當她離開我,在也無法挽回的時候,你們卻告訴我說,母妃沒有死,而我亦是個半妖,臉上的血痕不是疤痕而是封印,呵呵呵哈哈哈哈,多麼可笑,我亦是個半妖,我竟然還介意晨兒是只千年雪狐,哈哈哈哈哈」濮陽翰蹌踉的退後一步,俊秀的容顏上佈滿了悔恨,心如刀割般疼痛!
是他對不起晨兒,是他一手毀了他們的幸福,是他對不起他們的寶寶,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不過是個半妖而已,母妃背叛父皇跟這個狐妖所生的野種而已!王爺?呵,他其實什麼也不是!
「噗——」一股血腥味湧上咽喉,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那麼殘忍,為什麼等他失去了才告訴他這樣一個致命的事實,讓他來不及抓住晨兒的手,來不及和晨兒長相廝守,來不及將晨兒擁入懷裡,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他!
為他好嗎?讓他在人界好好的生活,帶著仇恨,好好生活?
他們憑什麼這樣認為,他們知不知道他這十年是怎麼過的,每天被仇恨束縛,沒有一絲感情,直到娶了晨兒,他的生活才變得異常的多姿!
然而他卻因為仇恨傷害了晨兒,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現在才告訴他,若他早知道,他就不會寫下休書,若他早知道,他就不會狠心的刺下那一劍,若他早知道,此刻他應該將晨兒擁在懷中,為他們的寶寶想著名字,然而,晚了,一切都晚了!
「翰兒——」看著口吐鮮血的濮陽翰,令狐焱和姚妃都很是心疼!
「滾,本王不想見到你們,永遠不想」都是因為他們的自以為是,他才會痛恨妖怪,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晨兒,都是他們的錯!
「翰兒——」十年了,她有十年沒有近距離的看著她的翰兒了,可是翰兒卻叫她滾,只瞬間姚妃便淚如雨下,真的是他們錯了嗎?
「滾,不要讓本王說第三遍」冷冷的拋下一句話,濮陽翰痛心的轉過身,不在看姚妃和令狐焱一眼!
「走吧,瑤兒,讓翰兒好好想一想」令狐焱攬過傷痛的姚瑤,說道,然後從身上摸出一玉笛放在桌上,對著濮陽翰說道「若有什麼需要或者有事找我,就吹想它,我和瑤兒會第一時間敢到的」
「我不需要」然而當濮陽翰轉過身來時,已經沒了姚妃和令狐焱的身影,妖怪就是妖怪,泛眼的功夫便可消失不見!
濮陽翰看著桌上的那支玉笛,苦笑,他現在還會有什麼需要,還會有什麼事情找他們,他失去了晨兒,在也沒有什麼需要了,在也沒有什麼事情會找他們了!
「啊——」心中的疼痛讓濮陽翰忍不住的仰天咆哮,想起他將休書扔給晨兒時,晨兒那顫抖的身體和那滿臉的淚水,想起他憤恨的將劍刺進晨兒胸膛時,晨兒那滿眼的絕望與痛楚!
濮陽翰徹底的瘋了,他到底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晨兒,晨兒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犧牲自己,然而他卻是怎麼回報晨兒了,他給了她一紙休書,他一劍斬斷了他們的情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晨兒,怎麼可以?
晨兒追隨了他九生十世,然而他將她傷得如此的徹底,他憑什麼?
濮陽翰頹廢的坐在了地上,抱頭痛哭起來,心如刀割的痛擊垮了他,他對不起晨兒,對不起晨兒,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晨兒,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愛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