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王府踏雪閣
一黑色身影坐在戀晨居內,銀白色的髮絲有些蓬鬆雜亂,可依舊掩飾不住那面具下的俊顏!
濮陽翰坐在桌前,癡癡的望著牆上的畫像,手握著一酒罈,大口大口的喝著!
驀然回首,歡笑宛如雲煙,似水年華流走,不留影蹤——
「晨兒,對不起,對不起」濮陽翰醉眼迷離的口齒含糊的呢喃著,壇中的酒傾倒在嘴裡,彷彿只有醉了,才會忘記一切痛苦!
悠的,濮陽翰握起酒罈,歪歪斜斜的起身,顛簸著向著畫像走去,一隻手溫柔的輕撫著畫中人兒的容顏,癡迷深情的看著「晨兒,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狐妖,為什麼——你是我千百前年救——救過的雪狐,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愛過我,還是你真的——真的只是為了報恩——你遲早都會離開我——離開我的,對不對,就算——就算沒有——一紙休書——沒有一劍斬情,你還是會——還是會離開我,對不對,呵呵,晨兒,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好想——繼續愛你,可是為什麼十年前——母妃是被——被那可惡的妖怪所害——為什麼我那麼痛恨——妖怪——為什麼你會是狐妖,狐妖,狐妖」
窗外,一白色身影早已淚流滿面,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如此痛苦,他也如此痛苦,他愛她,卻又不敢愛她,是因她是一隻千年雪狐,只因她和十年前害死他母妃的妖怪是同類,只是為何才幾日不見,他的頭髮便——
往事一幕幕,如鏡頭般,又如銳利額刀片,劃過她的心臟,好疼!看著站在畫前,那高大的身影即使落寞,也覆蓋著一層冷霜,月光從窗口直射而入,更顯冰冷,明明盡在咫尺,卻覺得他們的距離好遠好遠,彷彿他的周圍隔著一層真空,誰也走不進,咫尺天涯!
罷了,罷了,彼此折磨,誰的心都在滴血!
就算他還愛著她又怎麼樣?他始終無法面對她是雪狐的事實,不如就讓往事隨風,散了吧,何必留戀!
「王妃」俊楚本就守在戀晨居外,所以王妃一來,他便看到了,只是不便打擾!
「呵」聽著俊楚的聲音,白雪晨並不感到驚訝奇怪,她來並沒有打算隱藏自己,俊楚發現自己,很正常,於是也不多說什麼,只對著俊楚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便將視線從新落在了濮陽翰的身上!
「自王妃走後,王爺天天都將自己關在戀晨居內,看著王妃的畫像,喝酒,然後自然自語,醉了便睡了,醒了又繼續,週而復始的過著頹廢的生活,皇上來勸過好幾次了,都沒用」俊楚看著屋內的王爺,很是心疼,那還是和他們一起南征北戰的王爺嗎?不,那根本就是一個被兒女情感所困的普通男子!
「王妃,回來吧,王爺其實很愛你」久久的俊楚沒有聽到白雪晨的回答,便再次開了口!
「愛我?呵,在他沒辦法面對我是一隻千年雪狐的時候,我只會給他帶來痛苦」白雪晨自嘲的笑了笑!
「或許王爺還並沒有發現,他愛你勝過愛自己,王妃,你知道嗎?那天你被百姓所抓,說要燒死你的時候,王爺當時就下了令,若王妃有什麼不是,他會讓全城的百姓陪葬,然而他自己,即使有很怕那場火,因為那場火,再次一次讓他想起了十年前,但為了救你,他還是不顧一切的衝下去救你,而就在這時候,龍公子和墨公子出現,王爺知道王妃你再也不需要他了,便口出鮮血而去」他本是一個鐵錚錚的戰場的男兒,卻在這給王妃訴說王爺的事情,雖然很可笑,但是他俊楚願意,若這樣,王妃能和王爺從和舊好!
「王爺的頭髮怎麼會回事?」她原本以為,就算她被活活的燒死,他也不會再心疼,可是原來那天他有衝出去救她,呵呵,一個王爺,竟然為救一隻狐妖,而不顧百姓的指指點點,她白雪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這一生就這樣看著他,守著他便好!
「王爺的頭髮,就是那天在王妃離開後一個時辰,屬下來通知王爺王妃被抓的時候,王爺的的頭髮已經——」看著滿頭銀色頭髮的王爺,俊楚竟然再也說不下去了!
「一個時辰便白了頭」他應該很痛苦吧,翰,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將你頭髮復原的辦法的!
「啪啦」一陣摔碎的聲音拉回了白雪晨和俊楚的思緒,只見濮陽翰手中的酒罈摔落在地,而濮陽翰也毫無知覺的躺在了地上,看樣子事醉了!
「王爺」俊楚急忙推門而入,將濮陽翰扶著放置在了床上,而白雪晨也跟著進了去!
「俊楚,去打點熱水來」白雪晨緩步走到床邊坐下,一手愛戀的撫摸上那張讓她癡迷的臉上,淚水再一次的傾洩而下!為什麼那麼傻,難道醉酒就真的可以忘了一切嗎「對不起,翰,是我讓你如此痛苦」
「王妃,熱水來了」葉兒端著熱水進來,早已紅了雙眼,看著王妃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嗯」白雪晨點點頭,想起身擰上一根熱帕,卻不想濮陽翰一把抓住了白雪晨的手「晨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白雪晨有些驚慌的的轉頭,他醒了?卻一看,濮陽翰依舊沉沉的睡著,然而他的手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無論她怎麼抽,都抽不回!
「王妃,還是葉兒來吧」葉兒乖巧的擰起一張熱帕,遞給了白雪晨!白雪晨也不多說什麼,接過葉兒手中的熱帕,輕輕的溫柔的小心的為濮陽翰擦拭著,一遍又一遍!
突然濮陽翰一把抓住白雪晨忙碌的手,睜開了雙眼,愣愣的看著白雪晨,輕喚「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