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補課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在熱熱鬧鬧的氣氛中吵吵鬧鬧地結束了。
回到家,鄭偉傑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一個月的補課就這樣過了,不禁發出「逝者如斯夫」的感歎。上QQ,進高一時班上的群,鄭偉傑發現那裡也是熱熱鬧鬧的,似乎在補完課後,與學生有關的地方沒有一個是安靜的。
晚上洗完澡,站在鏡子前,鄭偉傑發現頭髮很長了,該去理理了,要不然在這麼熱的天頂著一腦袋的這種長度和厚度的頭髮真的會熱死。
第二天早上,鄭偉傑睡了個懶覺,起床時已經是9點了。洗漱完畢後,鄭偉傑給自己煮了碗泡麵,吃完早飯便出門理發去了。
鄭偉傑去了那家離家很近的大理髮店,而沒有選擇常去的那家小理髮店,因為那家大理髮店有冷氣吹。鄭偉傑就是這樣一個人:簡單、單純,單純的可愛。
來到理髮店,一進門就能感覺一股清爽的涼意。雖然離剛開門沒過多久,但已經有一些顧客來理髮了,好在人不多,否則他又要像上次樣等半個小時了。
「你好,洗頭還是理發?」鄭偉傑順著這個聲音回頭,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夏雨樹。夏雨樹是鄭偉傑的初中同學,雖然在學習上沒有什麼天分,但人卻很好,尤其是對鄭偉傑,甚至可以為了鄭偉傑不惜一切,更要命的是,他還有著一張日本漫畫中的男主人公樣的迷人的臉,是當時學校當之無愧的「校草」。儘管每天都會收到很多女生們的信,但夏雨樹卻從不為她們而心動,因為他的心早已就被鄭偉傑所吸引。但當他鼓起勇氣,向鄭偉傑說出:「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這句話時,得到的卻是拒絕。那時的鄭偉傑還不懂得喜歡與愛情的意義,更沒有「同志」的概念,所以,當夏雨樹向他表白時,他嚇壞了,他不敢相信這個平日對自己很好,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面對這一切,鄭偉傑只有選擇逃避,儘管被拒絕後夏雨樹依然對自己很好,但鄭偉傑卻覺得很有壓力,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的好,所以,他只有更加的逃避。初中畢業後,兩人便沒有了聯繫,鄭偉傑只知道夏雨樹去了一所並不很有名的三流高中,但卻沒想到能在這裡再次遇見,只能說是緣份吧!
打量眼前的夏雨樹,鄭偉傑發現這一年來他真的變了很多,原先的短碎發現在都染成了橘黃色,前面的劉海兒短直而平整,上面的頭髮微爆了一下;個子似乎也長高了不少,不過,喜歡穿黑色衣服的習慣卻沒有改變,但這些絲毫不影響夏雨樹的帥氣,反而比以前更帥了。
夏雨樹看起來似乎比鄭偉傑還要驚訝,在二人四目相望許久後,才回過神來,激動地說:「小傑…怎麼…怎麼會是你啊?」看得出,他眼裡喜悅的成分要比驚訝多得多。
「我還想問你來著呢!」鄭偉傑則有些緊張得不好意思的說。
「我在這裡打工啊!」夏雨樹依然很激動。
「你不是去S中了麼?」鄭偉傑問道。
「呵呵,你也知道,我不是塊讀書的料,與其花錢在學校裡混,還不如早點出來學門技術。」
「那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我咋一直沒看到過你呢?」
「我是兩個月前才來的,可能我在上班的時候你都在上課吧,呵呵。」夏雨樹微笑著繼續說:「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來這裡打工麼?」
「這裡正好缺人?」鄭偉傑帶著反問的語氣回答道。
夏雨樹搖搖頭,說:「不全是因為這個,最重要的是,這裡離你家近,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聽著夏雨樹這一句句有些肉麻卻飽含真情的話語,鄭偉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看到鄭偉傑的窘態,夏雨樹趕緊轉移話題:「那個,小傑,你是要理髮吧?要不先洗個頭,我…我來幫你洗?」
鄭偉傑看到他眼中渴望的眼神,鄭偉傑點了點頭,笑著對他說:「好啊,不過要洗得舒服哦!」
得到鄭偉傑的同意後,夏雨樹顯得更加激動和興奮,因為他連做夢都想著能為自己最心愛的人洗頭,而此刻,這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夏雨樹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以免太過於興奮把什麼都忘了。定了定神,夏雨樹微笑地問道:「小傑,你要洗哪種啊?」
鄭偉傑看了看價目表,然後說:「就洗10塊錢的吧。」
夏雨樹領鄭偉傑來到了專門的洗頭按摩區,讓鄭偉傑睡到一張洗頭用的按摩床上,自己則去拿洗髮用品。鄭偉傑躺在舒服柔軟的按摩床上吹著冷氣,感覺舒服極了。不知為什麼,看到夏雨樹,鄭偉傑心裡就會有種莫名的暖暖的感覺。
洗頭時,夏雨樹洗的特別認真仔細。鄭偉傑突然問夏雨樹:「這一年你都在幹嗎啊?」
「我啊?還不就是在學校混日子過,讀了一個學期就輟學了,出來打工了。」
「那都做過什麼?」
「服裝店導購、餐廳服務生、超市保衛,反正都是些體力活,後來自己也覺得不能老這麼干體力幹下去,所以就來學做頭了。」
「那你就沒找個女朋友…或男朋友?」
夏雨樹無奈的笑笑,說:「找過,但那些兔崽子不是看中我長相就是看我家裡的錢,有幾個是真心的?!」
鄭偉傑聽著夏雨樹說的,不由感歎社會的現實和無奈,就連感情都要看得那麼現實和無奈。
夏雨樹接著說:「其實,我一直都還喜歡你,忘不了你,雖然我知道我們是兩路不同的人,但我一直在等,等奇跡出現的那一天。」
聽著這些話,鄭偉傑又陷入深思了。理完發付錢時,夏雨樹偷偷的牽了一下鄭偉傑的手,鄭偉傑正感到手上多了什麼東西,就在這時,夏雨樹湊到他耳邊悄悄對他說:「給你的,出了店門再拿出來看。」說完便送他出了店門。
路上,鄭偉傑打開手,發現那是一盒發蠟,怪不得。
回到家,坐在書桌前的鄭偉傑想:要是當時自己答應夏雨樹和他在一起,現在又會是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