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文 受不了這種被悲傷緊緊籠罩的氣氛,他拍了拍紫韻的肩膀,示意她去安慰正撕心裂肺哭著的她的母親,自己則起身走到客廳裡,點燃一支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待到一支煙抽完,側耳傾聽,臥室裡紫韻母女的哭聲也小了些的時候,他才又重新走進了臥室,此時紫韻母女的眼睛已經哭紅,但是情緒稍稍的平靜了點,遠文趁機又問道「阿姨,您知道凌雲叔叔是怎麼得到那對帝王玉玉鐲的嗎?」
「是有人送給他的,一個和尚,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一個和尚會送給他這麼貴重的東西呢?儘管疑惑,但我還是不敢問,因為凌雲不知道那是一對價值連城的寶貝。」紫韻的母親說完這幾句話,拿手捋了捋額前散亂的頭髮,紫韻突然起身,走到客廳裡去,再進來時手裡端著一杯水,母親秀蘭伸出顫抖的雙手捧住水杯,像發洩似的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然後才抬頭對著紫韻說道「給客人也倒一杯吧。」
紫韻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正要再次起身,遠文卻制止了她,衝她搖了搖頭,紫韻只得作罷,遠文無聲的歎了口氣,一個和尚?怎麼會是個和尚呢?這個和尚為什麼要送給凌雲這麼貴重的東西呢?而且還不告訴他這是一對價值連城的寶貝?秀蘭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凌雲沒有告訴她為什麼那個和尚要送一對玉鐲給他,難道這件事很隱秘嗎?還是凌雲和那個和尚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交易,對,一定是交易,否則,那個和尚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把那麼貴重的帝王玉玉鐲送出去。
遠文又在心裡微微的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阿姨,你知道凌雲叔叔他們是被誰害死的嗎?」
聽到這句話,秀蘭端著水杯的手又猛烈的顫抖了一下,「不是被三個小混混入室搶劫嗎?那三個人有兩個畏罪自殺,另一個被警方判了死刑……」
遠文的心裡一怔,秀蘭果然不知道實情,她也認為凌雲父子是被那三個小混混殺死的,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很多人都會以為這是實情,因為警方已經把兇手槍斃了不是嗎?誰會懷疑這是假的呢?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遠文想起了肖半仙兒的話「我懷疑那三個小混混不過是替罪羊,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遠文曾經反覆的思索這個問題,聯想多日來發生的種種,尤其是王庭柱的母親在臨死之前勸王庭柱去自首的那些話,遠文猜測,真正的殺人兇手很可能就是王庭柱,他的殺人動機一定是為了那對價值連城的帝王玉玉鐲。
「阿姨,真正的兇手可能是……可能是王庭柱……」
『啪嗒』秀蘭手裡的杯子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遠文和紫韻正坐在她的床前,杯子裡的水濺濕了遠文的鞋,但他顧不上理會,他在擔心秀蘭,因為此時秀蘭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媽,媽,你怎麼了?」紫韻嚇得失聲大叫,心裡開始後悔讓母親提起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現在這些傷痛像一個被揭開的傷疤一樣,血淋淋的,母親是不是承受不住這種刺激了?
「阿姨,阿姨,你沒事吧?」遠文也有些慌亂,秀蘭為何一聽到兇手是王庭柱就嚇成這樣了呢?
「不……不,不是他,不是……不可能是他……」秀蘭囁噓著,好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了這麼幾句話。隨即身體慢慢的癱軟在床上,紫韻一邊搖著她一邊喊道「媽,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紫韻和遠文以為她暈過去了,但是秀蘭卻是清醒著,只不過這種清醒被一層無盡的悲痛所籠罩,致使她在一瞬間變得虛弱無力。
「韻兒,我沒事,只是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秀蘭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蒼白而無力紫韻和遠文不知所措的對望了一眼,雖不放心,但還是默默的退出了母親的臥室,輕輕的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