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文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吐了一個煙圈,眼睛不經意瞄到對面牆上掛著的劉心瑜和她丈夫的結婚照,頭腦忽然一熱,竟然脫口而出「這個孩子,不會是他的吧?」
劉心瑜一聽,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剛才的客氣和拘謹消失不見,她噌噌噌幾步走到牆邊,踩著一個凳子,揚手把那個掛在牆上的婚紗照取下來,然後走到遠文的身邊,遠文以為她要幹什麼,她卻嘩啦一聲,把那個偌大的帶著相框的婚紗照摔在地上,遠文嚇了一跳,趕緊把手中的煙掐滅,不知道劉心瑜為何突然這種舉動。
「這個臭男人,他已經不再是我的丈夫,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我吃飽了撐的,離了婚還為他懷孩子……」劉心瑜一邊大聲的罵著一邊抬起腳朝著地上照片裡的那個男人狠狠的踐踏了幾下。遠文知道她又激動了,連忙上前拉住她,劉心瑜卻一把甩開遠文的胳膊,繼續咬牙切齒的一邊踩一邊叫罵「這個男人,不得好死,老娘被他害苦了……」
接著劉心瑜在房間裡轉著圈,滿臉通紅的哭訴「看看吧,看看吧,只剩下了這麼一座破房子,充其量也就值幾十萬塊錢,我離婚了,我跟了他五年,最後就只有這座房子,他那麼有錢,竟然像打發要飯的一樣把我打發了……」
看著劉心瑜怒不可歇的樣子,遠文的腦子更加的亂,就像一下子走入雜亂的菜市場一樣,令他無法忍受,他想立刻制止這種雜亂,或者直接逃出這種雜亂,但終究是沒有勇氣,只得一屁股坐回沙發上,悶著頭,任憑劉心瑜像個潑婦一樣的叫罵,任憑自己的腦子嗡嗡直響。
劉心瑜卻突然跑上前,抓住了遠文的胳膊,幾乎是神經質的說道「你說我為什麼這麼可憐?那個男人在外面有很多情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有一個叫李婷婷的,她過生日的時候,那個該死的竟送給她一個玉鐲,一個價值連城的玉鐲當做生日禮物,而我呢,我跟了他這麼久,卻只給我一棟破房子,破房子……」劉心瑜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甚是委屈,無奈和憎恨。
遠文卻猛然一愣,玉鐲?「什麼樣的玉鐲?是翠綠色的嗎?」
劉心瑜也一愣,不知道遠文怎麼對玉鐲這麼大的反應,隨即又有點生氣,我都向你哭訴半天了,你不關心我的遭遇,竟然去關心一個玉鐲。
「什麼翠綠色翠藍色的,就是一個玉鐲了,那個男人有很多鐲子,他說他喜歡玉器,凡是他喜歡的女人都會送一個這樣的鐲子,以前的幾個女朋友也都有送,我也有一個,不過,那個可沒有李婷婷的值錢……」劉心瑜臉上全是不滿,一想到這個鐲子她就委屈,她就憎恨。
遠文小小的有些失望,還以為李婷婷的那個是帝王玉玉鐲呢,自己真的是太敏感了,仔細想想,帝王玉玉鐲也不可能在劉心瑜丈夫的手裡啊。
劉心瑜抬手從茶几上的紙盒中抽出幾張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望著發呆的遠文。
「你發什麼愣呢?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我告訴你啊,我肚子裡懷的就是你的種,別想賴賬啊你,我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個責任你必須得負……你聽到了嗎?我跟你說話呢。」劉心瑜抬手拍了一下遠文的後背,遠文方回過神來,敷衍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劉心瑜這才破涕為笑,隨即挽住遠文的胳膊,聲音變得柔和了起來「遠文,人家說懷孕了應該多走動走動,你陪我去逛商場好嗎?」
遠文又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個女人簡直是個神經病,一會兒扯著嗓子大罵,一會兒又撒著嬌祈求自己陪她去逛街,哼,逛街,遠文哪有那個心情啊,心裡的傷痛還沒有癒合,不幸的事又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包括劉心瑜懷孕,也是一件不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