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文突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以前在劉心瑜面前,他都是唯唯諾諾,完全不像個男人,現在,他竟然對她說出這麼蔑視,這麼冷漠的話,你他媽的,挨了打,受了氣,跟我有芝麻點兒的關係嗎?你不是一直很強勢,很潑婦嗎?哎呀這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就像一塊被壓抑很久的木頭終於見了陽光,就像被剝削了十幾年的奴隸終於翻身把歌唱。雖然沒有這麼誇張,那那種感覺大差不差。
接下來,前妻必定得生氣,遠文這樣想,可是沒有料到,劉心瑜聽完了他的話,臉上竟爬上了一縷驚恐,嘴巴微微的張著,眉頭稍稍的皺著,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出了一句「你……你剛才說愛愛……愛愛在……在家?」
遠文很有些奇怪,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變色龍,剛才還憤怒,見他要走就變成了哀求,現在聽到愛愛又變成了恐慌和驚訝。
「是啊,我女兒她一個在睡覺,我怕她醒了看不見我們會哭鬧,所以心瑜,我們真得回去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男人嘛,有錢就變壞,你老公腰纏萬貫,免不了在外面有些女人的,你要看開點兒。」遠文還不知道劉心瑜為什麼驚訝和恐慌,但他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心裡突然很舒暢,其實他話裡的潛台詞是,劉心瑜啊,你既想霸佔你丈夫的錢,又想得到他的人和心,那是不可能的,選擇這種生活,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後悔個什麼勁啊,傷心個什麼勁啊,說白了就是——作,活該。
可是劉心瑜絲毫沒有在意遠文的冷嘲熱諷,她的注意力還停留在愛愛身上。
「你說什麼?愛愛在睡覺?這怎麼可能呢?難道真的……」劉心瑜小聲的嘟囔著,她的臉上沒有了憤怒,完全是一種不敢置信。
遠文這才覺得有點奇怪。「你怎麼了?愛愛是在睡覺啊?你……」
遠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心瑜就像忽然反應過來似的,對著他擺了擺手「哦,沒事沒事,那……那既然這樣,你們……你們就回去吧……回去吧……」
遠文不解,但真的很想離去,所以點了點頭,抱起小天向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轉回身,看到劉心瑜在發愣,他又有些不忍,最後說了一句「別太難過了,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