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嬸子真的死了……她是真……」
「閉嘴……」遠文話還沒有說完,村長就衝他大吼一聲「這不可能,不可能……」
遠文看著他喃喃自語的模樣,一絲同情湧上了心頭,他的兒子已經死了不是嗎?他的老婆也已經死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老人,想到這兒,遠文朝前走了兩步,用低沉略帶悲傷的聲音說道「叔,她真的死了,你看到她的遺像了嗎?她的遺像就擺在臥室的桌子上,她的的確確的死了……」
村長的臉色大變,回頭去找站在門口的自己的老婆,可是那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不見了,他緩緩的回過頭,嘴裡自言自語「遺像,遺像……」
看著他的樣子,遠文有些不明白,他的老婆明明死了,他為什麼不承認呢?還是不敢相信?那個白衣女人,真的是一個鬼魂嗎?如果是,那為什麼,她還可以和村長生活在一起呢?每天為他做飯,就像她生前一樣?如果不是,那為什麼,她的臥室擺著她的遺像呢?這個問題,似乎自己也不能有一個肯定的解釋。
是村長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老婆已死?但是他必須得相信,必須要讓他相信,想到這兒,遠文想跑到那間臥室,把村長老婆的遺像拿出來,拿到他面前,他就徹徹底底的相信了,可是遠文剛移動了一下腳步,就聽一聽尖叫傳來,接著是若即若離的哭泣聲,遠文側耳傾聽,聲音是從樓上傳出來的,再仔細一聽,是紫韻,遠文的心中瞬間被擔心所佔據,他拔腿就往樓上跑,紫韻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嗎?
村長發了一下愣,也跟著遠文向樓上跑去。
遠文急急的推開那扇門,擰亮了房間裡的燈,紫韻緊緊的抱著胳膊肘,頭趴在膝蓋上,正坐在床上小聲的哭泣,遠文連忙走過去,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急切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見是遠文,紫韻隨即趴在他的懷裡痛苦了起來,很是委屈和難過,遠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使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怎麼了?」村長也走到了房間,站在離遠文和紫韻一米遠的地方,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做噩夢了……」紫韻終於抬起滿是淚花的小臉,小聲的說道「我夢見媽媽被黑老婆抓走了, 耳朵也被她殘忍的擰去了,好嚇人,嗚嗚……」
聽到只是個噩夢,遠文頓時鬆了一口氣,正要安慰她,卻突然發現她的眼睛緊張的看著村長的身後,遠文急忙抬頭,噢天啊,他差點喊出聲,村長的身後,正站著一個全身白衣的女人,村長也察覺到了什麼,順著他們兩人的目光,慢慢的轉身,不禁也嚇了一跳,自己的老婆正雙手捧著一條紅色的繩子,瞪著血紅的眼睛站在自己的身後。
三人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那個女人就輕輕的一揚手,那條血紅的繩子,搭在了屋頂的吊扇上,她動作緩慢的把繩子拉下來,打了一個結,然後把自己脖子輕輕的套了上去,『嘩』的一下,她的身體被提到了半空中,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終於她的兩手癱軟著垂下來,不再動彈。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彷彿是一個夢,可又那麼的真實,遠文緊緊的堵上紫韻的嘴巴,防止她因驚恐而發出尖叫。村長,整個人都僵住了,臉如死灰,瞳孔不斷的放大,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所發生的事情。過了許久,他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像是壓抑許久的釋放,像是一個委屈至極的孩子,他癱倒在地上,瞅著那個高高吊在半空中的僵硬的屍體,嘴裡痛苦的喃喃自語「是的,她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就是這樣吊死的……」
遠文聽到了他的話,急忙上前將他癱軟的身體攙起來,讓他坐到沙發上去,可是他的身體還是不住的顫抖,顫抖,接著,他的眼淚慢慢的流下來了。
他慢慢的將呆滯的目光轉向遠文,表情極其的痛苦「是的,這都是報應,我一直不敢相信她死了了,是她殺死了黑嫂子……」
村長的記憶,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一個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