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布娃娃竟然站了起來,張開小手,做了一個要遠文抱的姿勢。
真的是小天嗎?遠文把他抱在懷裡,心裡一陣難過,小天不是死了嗎?怎麼會變成了布娃娃?
遠文一夜無眠,他與小天也就是那個布娃娃滔滔不絕的攀談了一夜,小天講述的事情讓他吃驚不已,心情也隨著他的講述時而放鬆時而緊張,時而好又時而壞。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這不是迷信,小天死後,他的靈魂被禁錮在這個布娃娃裡面,而禁錮他靈魂的就是不時出現,讓人們談虎色變的黑老婆。
現在我們把記憶拉回小天失蹤的那一章。
那天早上,遠文急匆匆的上班走後,一個人睡在臥室裡的小天就像被什麼附身了一樣,緩緩的拉開門要出去,恰好被起身入廁的美田發現,因為小天還穿著睡衣,外面也還下著雪,美田就本能的攔著他,小天掙脫,甚至還用牙咬住了美田的手腕,美田疼的大叫,情急之下用手一推,小天竟『啪唧』一下後腦勺磕到了客廳的桌腳上,頓時不省人事,頭上也有血慢慢的滲出來,美田嚇壞了,她深深的知道,她殺了人,會被判刑的,就算警察不知道,遠文知道了,也不會饒了她。
自己死了倒無所謂,可是還有女兒呢,愛愛才4歲,不能讓他沒有了媽媽,思來想去,美田決定掩蓋自己殺人的跡象,她慌慌張張的將小天的屍體裝在一個袋子裡,用車將他拉到郊外的一條河邊,準備拋屍河中,可是她把車停在橋上,剛剛把小天的屍首搬下車,就看到黑老婆面目猙獰的向她走過來,她嚇壞了,顧不上小天的屍體,開著車就跑了回來。
美田整日惶恐不安,事後她又到河邊去過一趟,小天的屍體已經不見,其實那天小天並沒有死,美田見小天磕到桌腳以後不省人事,且臉色蒼白,慌亂之中竟忘了去試小天的鼻息,就急急忙忙的想將他拋屍河中。
美田把小天的屍體搬下車以後,還沒來得及往河中拋,就看見黑老婆,她被嚇跑了,後來小天被黑老婆帶走,不久之後就醒來了。
可是醒來之後的小天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柱子上,屋子裡黑乎乎的,還有其他很多被綁在一起的已經奄奄一息的孩子。小天嚇壞了,想喊,可是嘴巴被用一塊白色的布堵著。
小天慌亂的掙扎,可是身體被綁的結結實實。然後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就落在了自己的面前,接著,頭頂上閃出一道亮光,聽見木板嘎吱一聲,從上面慢慢的走下一個人來,藉著微弱的光線,小天發現,那個人就是可怕的黑老婆,她一把架起剛才被摔下來的小孩,把他也緊緊的綁在柱子上,然後她又走到小天對面的一個被綁的孩子面前,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鉗子,只聽卡卡兩聲,那小孩還沒來得及叫,耳朵就已經被夾掉了。小天嚇壞了,不過還好,黑老婆傷害了那個孩子以後就慢慢的走出了這裡,然後『嘎吱』一聲,頭上的木板合上,屋裡頓時又變得一片漆黑。這一幕每天都要重複一遍,黑老婆出去抓小孩,然後把他扔到這個黑屋子裡,再然後,夾掉一個孩子的耳朵,就又走出去。
那些被夾掉耳朵的孩子死了以後,黑老婆就會把他們架出去,扔到外面,這就是為什麼那些小孩的屍體會在公園或其他地方出現的原因。
「那你呢?黑老婆有沒有傷害你?」遠文急切的問道。
小天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那些被抓來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我也不例外,很快就輪到我了。」
「你是說,你也被黑老婆夾掉耳朵然後……」遠文愣住了,疼痛像濺出的血一樣一點點的蔓延,我可憐的兒子,遠文幾乎窒息了,他不敢想像小天也會死的這麼慘。
「爸爸……救救那些孩子……」小天抬起塑料做成的柔滑的小手,撫摸遠文的臉,似在安慰他,又似在懇求他。
遠文輕輕捉住那隻手,急切的問道「那你呢?怎麼又會變成了布娃娃?」
「我死了以後,為了防止我的靈魂來找你,洩露了妖怪的秘密,所以她就把我的靈魂禁錮在這個布娃娃裡,我費了好大好大的勁兒,經過了好長好長時間的掙扎,終於能夠托夢給你,爸爸,我好想你,好想媽媽……」
遠文又一次傷心了,兒子即使是死了也不忘拼勁所有的力量來看他,回到這個家裡來,他弱小的靈魂經歷過怎樣痛苦的掙扎。可是……可是現在他就只能呆在這個布娃娃裡嗎?永遠只能這樣了嗎?如果這個布娃娃被別人買去了,他又會怎麼樣呢?還有那些可憐的孩子,那個可惡的妖怪竟然這麼殘忍的傷害他們。
「 其他死去的孩子呢?他們的靈魂也像你一樣被禁錮在某個地方嗎?她為什麼要這樣?要這樣殘忍的傷害你們?」遠文又一次將小天摟進懷裡,心痛無比的問道。
「我不知道,那個妖怪說,直到她心中的仇恨消失了,她才不會再去抓小孩子,然後她的力量就變得更強大了……」
「好了……」遠文示意兒子不要再說下去,他的心已經碎了,不敢想像可憐的小天生前經歷過什麼,死後又經歷了什麼,對他來說,那就像一個噩夢,讓他感到窒息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