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婆現世 城市驚現黑老婆 第二十一章    黑老婆怕火嗎1
    凌朝暉跳樓了,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那樣轉瞬即逝,遠文愣了,同學們慌了,而校長卻怒了。

    遠文第一次見校長發這麼大的火,那個雖有些嚴厲,但一直兢兢戰戰,無比敬業的老教育家,他花了20年心血辦起來的學校裡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而這件事就發生在遠文班裡,甚至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遠文愣愣的看著校長青筋暴起,拍著桌子,嘴一張一合,卻彷彿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凌朝暉那毫無預兆,大義凜然的從窗台往下一躍的情景,不斷的在他眼前閃現。校長發怒是因為他擔心不好像學生家長交代,不好面對大眾的輿論,而遠文,卻是真正的為那個孩子,為那個年輕的生命感到心痛。

    「你被停職了,回去好好反省,什麼時候這件事風平狼靜了你再來上班。」這是校長的最後一句話,遠文聽到了,然後他看到校長雙手叉腰,站在那裡重重的喘氣,再然後,他就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的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遠文覺得自己的頭,還有自己的心也沉重起來,就像身上綁著十幾個裝滿了水的吊桶,一下一下的往下墜,墜,墜,墜,他覺得自己快要被墜入地獄了,黑暗的地域。

    為什麼?一個神經本來就脆弱的人卻要經受一個接一個的打擊,兒子,妻子,還有自己身邊的人,美琪,凌朝暉,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離去。

    為什麼?他只想靠著自己的雙手,過平靜的日子,相反,日子卻像洶湧的海潮一樣,一波接一波,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小時候的他經歷了不該經歷的傷痛,長大了,厄運卻還是不停的纏繞著他。

    黑老婆,你真的是黑奶奶嗎?不,你不是,如果是黑奶奶,不會把這麼多的痛苦拋給他,這一切,都是因黑老婆而起,而且還遠遠沒有結束。

    遠文的思緒雜亂無章,電話鈴聲響起,他愣了好久,才緩緩的拿出電話,機械而麻木的摁了接聽鍵。

    「您好,你是愛愛的爸爸吧,我是幼兒園的老師,今天愛愛該接回家了,您什麼時候過來呢?」

    一個很甜美溫柔的女孩的聲音,讓遠文麻木而痛楚的心稍稍好了一些。

    「對不起,老師,能不能再過幾天,過幾天我一定去接愛愛。」遠文這才想起,今天是禮拜五,女兒送到幼兒園已經有一周了,他何嘗不想把孩子接回家,美田和小天已經離去,屋子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像個孤魂野鬼似的,要是女兒回來,能和他做做伴兒,他的心裡也許會好受一些,可是,他現在的樣子,憔悴而麻木,實在不忍讓愛愛看到。而且,他害怕,如果女兒揚起可愛的小臉兒問他「爸爸,我媽媽去哪了?」他該怎麼回答?

    所以,讓女兒留在幼兒園也許會好一些。

    「愛愛爸爸,是這樣的,因為這個週末我們全體老師要去學習,所以園裡的孩子要都接回家裡去,況且……愛愛一直吵著找爸爸,這樣時間長了,對孩子也不好,畢竟孩子還小……」幼兒園老師說的句句在理,遠文再也找不出理由拒絕,於是他點了下頭「好吧老師,今天我一定去接她。」

    其實遠文的想法是錯的,人在傷心的時候,沒有人在自己身邊,那麼自己就會躲在一個寂靜的角落暗自傷心,可如果有人在自己的身邊,哪怕是偽裝,精神也會好一些。

    遠文知道女兒是無辜的,所以,在他不得不把愛愛接回家的時候,那麼他必須得收起自己的悲傷,用微笑來面對她。

    女兒已經一周沒有回家了,想到這裡,他有些慚愧,為了補償女兒,他決定給女兒買一個玩具或者衣服什麼的。可是他環顧四周,發現商場已經走過了,想順著原路返回去,一看表,已經四點半了,幼兒園快要放學了。算了,那……那就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些菜,給女兒做一頓好吃的飯菜吧,自己也好久沒有開鍋起灶了,自從美田走了以後,他的日子過的是稀里糊塗。

    他打定了主意,菜市場就在前面不遠處,買完了就去接女兒。

    傍晚時菜市場生意最好的時候,所以,遠文遠遠的就聽見裡面叫賣聲此起彼伏,走進了一看,果然熱鬧非凡,菜販子都把自己的菜擺成一排排的,遠遠看去,那些綠色的蔬菜像用水洗過一樣,煞是好看,也煞是新鮮,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用浪費口舌去叫賣,每個攤位前都不缺買主,討價還價聲響成一片,雖亂卻也溫馨。

    遠文買了點新鮮的青菜,又走到一個賣魚的攤位前,今天他要做女兒做愛吃的清蒸魚。

    「就這只吧,我要了。」遠文指著大大的魚盆裡一個游的正歡的不大不小的魚兒說道。

    「好咧,這就給你稱,我這魚絕對新鮮,絕對夠個兒,您來我這兒算是來對了,絕對不虧您的……」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啊?遠文一抬頭「王叔……」

    王叔正熱情的拿網去撈魚,看到遠文也一愣「是你小子啊,嗨,剛才光顧做生意,也沒仔細瞅,你咋到這兒了?你別說,咱倆還挺有緣分……」

    遠文也望著王叔嘿嘿的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眼前這個有點兒凶凶的,還愛喝酒的老頭兒,怎麼看怎麼不像個賣魚的。

    「柱子,誰呀?來熟人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在王叔的身後響起,遠文這才發現,他身後的菜攤前還站著一個七八十歲滿頭銀髮的老太太,雖老,但精神還算矍鑠。再一細瞅,這不是那天燒香拜佛的老太太嗎,就是王叔的娘。

    王叔並不理會老太太,一邊把魚撈上來一邊伸出一隻手朝老太太的方向一指,扯著大嗓門說道「後面也是我的攤位,我主要是賣菜,怎樣?你要不要買點兒青菜,新鮮的,我給你優惠。」

    遠文把手中裝著青菜的塑料袋舉起來,對他尷尬的一笑,意思是說,我已經買過了。

    王叔也不生氣,還是爽朗的一笑,遠文剛覺得他這笑有些暖意,他卻突然拿起這條魚『啪唧』往地上狠勁一摔,這魚馬上翻了個白肚兒,成了一條死魚。摔魚倒沒什麼,只是王叔那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不但眼睛瞪得老大,還咬牙切齒,不過是條魚而已嘛,何必這麼狠。遠文暗自嘟囔了一句,表面上卻也不敢流露半點兒。

    「好了,這條魚,給你半價優惠,也算熟人了,給這個數就行。」王叔將那條魚稱了裝在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裡,一邊遞給遠文一邊伸出了兩根手指,意思是給二十塊錢就行。

    這還便宜啊,遠文心裡說了一句,他這魚多少錢一斤啊,還沒問呢,不過魚都已經裝起來了,再問,有點不好意思吧,算了,遠文掏出了錢包,摸出了兩張十塊的遞給王叔,一抬頭,卻發現他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手裡的錢包,眼睛裡射出貪婪的光。遠文覺得奇怪,他這是……

    「王叔,給你錢。」遠文喊了一句,他立刻收回目光,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悻悻的把錢接了,然後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對了,你……你怎麼在這兒啊?以前沒見你來買過菜啊?」

    「哦,我家就在這附近,跟紫韻,也就是跟你們住的地方不遠,以前都是我妻子過來買菜的,現在她不在了,我只好……」

    「你妻子?她不在了?什麼意思?她是……」王叔打斷了遠文的話,臉上有了一絲不安。

    遠文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看他這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急切的等著他的回復,遠文一瞅到他那雙眼睛,心裡就小小的怕了一下,於是囁噓著說道「她死了……被黑老婆……」

    「什麼?黑老婆?又是那個妖怪,他媽的……」王叔竟然狠狠的一跺腳,臉上聚集起了憤怒,眼也開始發紅,遠文不解,這個人情緒波動太大了,剛才還平靜如水,現在說怒,就立刻怒了起來,難不成他又要打罵黑老婆不成?遠文想起了那天在小胡同裡,他和黑老婆鬥法的一幕,罵就罵吧,他確實有這個資格,因為黑老婆好像很怕他脖子裡的那個玉佛,遠文朝他的脖子望去,雖是冬天,他的脖領卻敞著,那個翠綠色的玉佛清晰可見,幽幽的發著綠光,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玉佛,竟會發出一道綠光將黑老婆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遠文果然想的沒錯,一提到黑老婆,王叔的氣立刻湧了上來,他不顧旁邊人聲噪雜,人來人往,竟一腳踢在那個塑料的裝滿了水的盆子上,然後叉起了腰,惡狠狠的罵道「他媽的,黑老婆,老妖怪,老子遲早都要把你撕成碎片,餵狗吃……」

    旁邊買菜或賣菜的人立刻扭頭略帶驚慌的看著他,這個老頭兒,不想活了嗎?竟這樣肆無忌憚的辱罵黑老婆,不怕她聽到……但是他們雖然吃驚,卻並不擔心,反正又不是自己,管他呢,況且這黑老婆確實該死,只是沒有他這麼大膽量敢扯著嗓門打罵而已,現在有人代替了自己,罵罵黑老婆,也算出了心中這口惡氣。這麼想著,那些人再看他時,目光裡竟有了一絲敬佩,彷彿在說「老頭兒,罵得好,有膽量。」

    可是遠文卻不這麼想,那次見了黑老婆,王叔並沒有大義凜然的去把黑老婆撕成碎片啊,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害怕,怕是知道黑老婆不能把他怎麼樣,罵兩句,過過癮罷了。」

    可是有一個人卻急了,誰呀?王叔的母親,那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啊,她見兒子一次又一次的毫無顧忌的打罵,連忙顫顫巍巍的拉住他的胳膊,一臉的擔心和不安「柱子,別罵了,這要犯忌的,會遭報應的……」

    但是王叔卻絲毫不理會,相反卻好像更憤怒了「媽,您的孫子孫女都被那個老妖怪給害死了,你看,這個人的老婆也是被她所害,要遭報應也是那個妖怪遭報應啊。」

    老太太眼光移到遠文的臉上「你是上次到家裡來的那個韻兒的同事吧?我想起來了。」

    遠文對她一笑,心想這老太太的記憶力還不錯,竟想起自己來了。

    「他的老婆就是被黑老婆害死的,你都聽見了吧,媽,這個老妖怪作惡多端,所以有一天我非把她剁成肉醬不可……」王叔依然不依不饒,扯著大嗓門毫無顧忌的喊著。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再罵我那可憐的孫子孫女也回不來了……」說著老人低下了頭,抹起了眼淚。

    王叔看著母親這樣,也懊惱的歎了口氣,往地上一蹲,不說話了,大概他也意識到自己確實不能把黑老婆怎麼樣吧。周圍的人也都轉過臉去,忙起了自己手裡的事情,氣氛頓時沉默而悲傷了起來,遠文正不知道該說什麼,背後一個溫柔的女聲傳進了耳膜。

    「遠文,你也在這兒啊?來買菜嗎?」

    遠文回頭,看到紫韻小巧的身軀和秀麗的臉蛋兒,對她微微一笑,不過那笑有點兒勉強,遠文現在已經不會發自內心的笑了,因為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已經離自己遠去了,現在是一種偽裝般的笑,他不想把自己的悲傷帶給別人。

    「王叔,奶奶,你們是怎麼樣了?」紫韻覺出氣氛不對,忙跑到老太太的身邊,老太太抹了抹眼淚,抬起了頭」韻兒,你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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