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胤風還是一言不發,黑珍珠面色微紅,雙眉輕蹙:「表哥,你幹嘛不說話?你到底想要怎樣?你的傷不礙事吧?如果你實在是生氣,不如給我兩刀好了,只要不砍臉,其它地方都無所謂。」
她突然拔高的嗓音,令黑胤風的眉心蹙得更緊了些,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黑珍珠,視線繼而轉移至青筠的臉上,看見她依然熟睡中,臉上的表情才漸漸舒緩開來。
黑珍珠的眸底閃過一絲訝異,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突然她挑了挑秀眉,臉上浮起一抹戲謔:「表哥,你……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青筠了吧?」
碧綠幽暗的眸了微微一黯,接著就恢復了常態,黑胤風齊聲走到軟榻處,慵懶的靠在上面,衣袍隨意的散在四周,露出了大片的胸膛,看上去魅惑人心。
黑珍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早先的傷感,剛才還為了太陽神嚎啕大哭,現在似乎就又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了。
「表哥,看來你還真是喜歡上她了,我就說嘛,她比起鳳夕來,不知道強過多少倍呢!」黑珍珠大大咧咧的道,在接到黑胤風怒瞪的眸光後,下意識的掩住了嘴,偷偷睨了一眼青筠,她的身體動了動,黑珍珠警惕的不再出聲。
看著青筠的身體再度安靜下來,黑珍珠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瀟灑的聳了聳肩膀,下一刻便在黑胤風的對面椅子上,歪歪的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將聲音壓得低得不能再低,眼底閃爍著狡黠的緩緩道--
「表哥,你已經兩千年多年沒有受過傷了,現在六界之中能讓你受傷的人少之又少,靈界裡就更是沒有了,就連魔界夜嵐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可是你今天卻受傷了,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是嗎?」黑胤風邪邪一笑:「你真的覺得我是為她受的傷?」
「難道不是嗎?」黑珍珠挑了挑眉毛,媚眼波動,曖昧的嗓音道:「之前都沒有把人家放在心上,不會是因為魔界夜嵐對她卻了情,讓你又覺得人家是塊寶了吧?」
黑胤風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僵了一僵,但卻沒有說什麼,只見他漫不經心的手掌一翻轉,眨眼間一隻青玉釀杯盛滿的瓊漿,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一臉慵懶的表情,輕輕的抿了一小口,繼而閉上眼睛,不再理會黑珍珠。
黑珍珠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對黑胤風的態度一點兒也不介意,反倒捂著嘴偷笑起來:「原來除了鳳夕以外,還有女人能讓表哥有保護的慾望,你敢說自己對青筠一點意思也沒有?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相信。」
說到這兒,黑珍珠咯咯的笑聲忍不住大了些,不過下一刻,她還是有所顧忌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青筠,接著又壓低音量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表哥的心不是留給鳳夕的嗎?怎麼還會有多餘的空間來愛其他的女人?」
「黑珍珠,你的話太多了,回你的黑匣子去。」黑胤風緩緩的睜開眼睛,是眉宇間卻有了一絲不悅,似乎被猜中的心思顯得有些惱怒。
識時務者為俊,黑珍珠自然也是非常的瞭解自己他,瞭解他的每一個表情所代表的意思,她瀟灑的從位子上站起來,揮揮手便向朝外走去,走到門口之後,她回頭對他俏皮的笑了笑,帶著幾分玩味的道:「表哥,你還沒抹藥吧?記得給人家抹,倒是把自己給忘記了吧!」
「滾。」黑胤風低沉的一聲吼,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乾澀,似乎努力的克制著胸腔澎湃的情愫,不過,幽暗深邃的碧眸裡的綠光,足以看出他的波動。
「嘖嘖嘖,這麼容易就怒了,唉,不和你逗著玩了,我也該早點回去休息了。」一陣放肆銀鈴般的笑聲,從長廊外隱隱飄來,一瞬間的功夫,黑珍珠已經飄遠了。
察覺到她的遠去,黑胤風慢慢的睜開眼睛,如炬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青筠身上,這個女人對他而言真的重要嗎?除了孩子以外,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的,不是嗎?
思及此,粗糲指尖的青玉酒杯,緩緩的消融,在他的手中化為灰燼。
*****
青筠睜開眼睛,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得她幾乎都已經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那麼久。
突然驚奇的發現,身上的傷竟然都奇跡般的好了,她的身上也換上了一條新的羅裙,就好像之間的那一場災劫,只是她做的一場夢而已,夢裡,他救了她!
「月兒,我想去暖池泡個澡。」青筠睨見正在房間裡收拾的月兒,緩緩的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感覺頭還是有點暈暈的。
「是。」
暖池是金宮裡的一個好去處,雖然不及瑤池、天池的池水那般神奇,但也是難得的聖水,暖池的水很溫暖,可以放鬆疲勞,也可以打通身體的精絡,於練功者而言,每日若在這池裡泡上一個時辰,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青筠來到這裡這麼久,也是在黑胤風的特許下,她才去過兩次,每次泡完後都感覺神清氣爽,像現在這種身體狀況,令她不由的想到了那處好地方。
*****
氤氳縈繞水霧茫茫。
緩緩的褪去外袍,光裸的肌膚在夜明珠昏黃的光暈下,如凝脂般的白皙裡,透著珍珠般的淡淡光芒。
青筠沿著台階慢慢的踏入池中,待週身的全部浸在水中之後,她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雙臂張開放在池邊,池邊一個特別的凸起的地方,就像是睡覺的枕頭似的,可以讓頭躺放在上面,她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泉水的滋潤。